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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被一團深黑的影子堵住,手電一照,居然是一堵石門。路被完全堵死,我們顯然沒辦法從這條道過去,也不知道中間的岔口是不是也被堵了。
周懷瑾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敲了兩下,聲音沉悶,看來石門厚得很。他拿出匕首刮了兩下。居然出現了火星子,刮了一會兒後,他突然喃了一句:“好像是石棺。”
石棺!看形狀,顯然是豎着放的,其規格絕對不下一噸重,我們不可能從這裏穿過去。
我回頭一看,地龍居然朝我們這邊蠕動過來。
要命,我說這些地龍怎麽都窩在一個地方,原來前面的路被石棺堵住了,兩邊應該也被青石磚堵了。
“伊伊,先不急。”周懷瑾好像發現了什麽。
石棺上長期被泥水沖刷,已經結了很多土。我看周懷瑾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刮石棺上的土。趕緊掏出匕首幫忙。
地龍鑽土而來的窸窣聲攪得我心裏發慌,每刮幾下就要回頭看看。我們的鞋底和褲腿上全是地龍的氣味,泥土臭加上一股莫名的惡心腐臭,我快受不了了。這味道比腐肉還難聞。
可能是我太不專心,沒把握好手下的力道,一不小心就把匕首紮裏面去了,外面那層泥土壓根就不到一厘米厚。可我的匕首卻插進去足足三四厘米深。
壞事了,我臉上發虛,拉了下周懷瑾的衣服讓他看。
他眉頭擰得很深,公雞立馬撲翅往上一跳,居然穩穩當當地立在了周懷瑾的肩頭。周懷瑾沒好氣地要把他拍開,公雞立馬撲進了我懷裏。
周懷瑾沒說話,隻小心翼翼地把我匕首周邊的泥土刮開。
原來石棺上有洞!我的匕首正好插進了洞裏!我剛才還以爲這把匕首當真削鐵如泥,居然連石頭都紮穿了。
周懷瑾回頭看我一臉緊張,忙扯了個燦爛的笑容:“别怕,這是石棺,紮不破的。石頭不比木頭,就算這石棺存了上百年,也不會那麽容易腐爛的。我之所以小心,是怕上面有刻字或者圖紋,刮壞了不好。”
我籲了一口氣,不被責怪的感覺很好。
我們刮出五個洞,這些小洞不在一條直線上,而且小洞并沒有穿透石棺底部。其他地方我們沒辦法繼續查看,因爲石棺底部有一截是紮在地裏的,其餘部位也嵌在了青石牆中。
周懷瑾仔細看了比劃了下那五個凹洞。嘴裏接連倒抽好幾口氣。
公雞從我肩上跳下去,用雞爪子在地上扒拉了幾下,歪歪扭扭地寫出兩個字。我認了半天,疑惑道:“七星?北鬥七星?”
公雞立馬啄米似的點頭。周懷瑾當即恍然大悟:“對,北鬥七星。古人對天象很癡迷,大多認爲天上的星星與人之間有一種奇妙的聯系。北鬥七星耀眼矚目,所以崇拜北鬥七星的人很多,久而久之七星圖案就有了消災添福的寓意。”
看來我們刮了半天都是白費力氣,石棺底部除了這幾個帶着寓意的小凹洞,沒有别的有用消息。
公雞突然之間很躁動,我感覺江慕堯似乎想從公雞身上出來,趕緊阻了:“你要是不想離開竹林就出來!有什麽話就寫字嘛,急躁什麽!”
他喔喔兩聲,煩躁地用雞爪子在地上扒拉起來。我的心情莫名輕松許多,想到他附在了雞身上就覺得搞笑。
原來江慕堯當初也在下面碰到過石棺,而且不止一個,當時他跟我一樣以爲是石門,穿不過去便改了道。彼時他的心思都在找莫悅卿這件事情上,并沒有多想。
“如果九宮裏面不止一個石棺。那這個陣很可能和星象相結合了……太複雜,我們還是盡快找到出現棺木的地方,解了伊伊身上的紅眼龍盡快出去吧。”
我不懂了,聽得頭昏腦漲:“可是小周哥。鬥轉星移,這石棺看上去年代也挺久遠的了,星象是會改變的,布局的人怎麽能确保這個大局能一直有效的?”
“事實證明是有用的。有的星辰會隕滅。但如北鬥七星這種已經存在了上萬年甚至更久,在同一個地點觀測它們,大緻方位是不會變化太大的。這也是竹林裏的這個局之所以布這麽大的原因,如果我猜得沒錯,竹林裏的那些空地跟天上的某些星辰是相對應的,每夜都汲取陰氣來維持這個局……”
我完全聽懵了,隻從他的話裏理解出一個意思來:竹林裏的局布得很大很玄妙,我們是不可能破局的。完成我們要做的事情後必須盡快出去,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布下這個局的人,肯定在此藏了驚天的秘密。”周懷瑾看看我,似乎有些糾結。“不過伊伊,這裏面太危險,我們還是盡快把事情解決掉爲好,不管藏着什麽秘密,我們都不要去探究最好。”
“小周哥,如果能探究到裏面的秘密那最好。布局者是南宗裏面的人,把洋洋媽封在公墓裏的就是南宗……所以能多了解南宗應該也能盡快找到剩下的幾幅紅眼龍圖。”我大緻将唐栾和江慕堯的推測跟周懷瑾說了下,他聽得一愣一愣的。
看他的反應。他好像也聽說過南宗,不過他并沒有多說,隻點點頭,拉着我又踩着那一塊軟趴趴的泥土沖了出去。
我們一口氣跑出這條甬道才停下來。我累得氣喘籲籲,瞪着中間的岔口問江慕堯爲什麽帶我們進最裏面那條。
雞眼珠子咕噜噜地轉了幾下,最後迅速用雞喙在地上寫道:中,險。
中間的道有危險?估計是有鬼物。他剛才就是追着鬼物進去的。
我跟周懷瑾都沉默了,原本還以爲挺順利,沒碰到大危險,沒想到一進來就迷了路。這下面遠比我想象中的要複雜,岔道口雖然沒誇張到十幾個,可詭異程度卻節節攀升。
從下來開始算起,我們碰到了七次三岔口。之前都是走的最右邊那條道,但現在這個三岔口最右邊那條我們顯然已經走過。最左邊那條我們剛才也試過,都行不通。
往回退的路隻有一條岔口,這說明我們走最右邊那條道遇到的三岔口跟走最左邊遇到的三岔口不一樣。三乘以三乘以三……我的天,這裏面到底有多少隧道!
這次我們沒再急着進中間那條隧道,最右邊那條隧道我們在裏面走的時候一直感覺是筆直的,手電光似乎也能從頭照到尾,但事實證明一直走下去隻是在繞圈。
這說明最右邊的每條岔口都有輕微偏移上一條隧道所在的那條直線,很可能每條隧道自身也是有弧度的。但因爲我們在視線上的主管狹隘性,導緻我們壓根察覺不到那點變化。
我看了一下表,進來之前是七點,現在已經十點多了,我們居然已經繞了三個多小時。再這樣跟無頭蒼蠅一眼亂轉,天黑了也找不到棺材所在地。
對了,江慕堯說過,莫悅卿的棺木也在那一堆棺木中,這也是我們必須找過去的原因。
周懷瑾單獨實戰的經驗少,我更是菜鳥一隻,倆人焦頭爛額地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都沒頭緒。江慕堯現在附在雞身上,連話都說不了,壓根幫不到太大的忙。
我郁悶地撿了一塊石頭把鞋底的惡心東西戳下去,突然發現顔色不大對勁。地龍肚子裏都是泥土,可我鞋底的粘稠裏卻沾着白色的顆粒。
周懷瑾咦了一聲,居然用石塊挑了一點放到鼻下嗅起來:“好像是生石灰……還有鹽。土裏怎麽會有這些東西……”
生石灰、鹽……我好像記得誰說過這些東西……
竹林裏有不長植物的空地,上面撒過生石灰之類的東西來防止植物生長,按照周懷瑾剛才的推測,那些空地是用來汲取星月的陰氣。可那個跟剛才的地龍有什麽關系?那些地龍應該不會爬到空地上去吃土,再跑到那個隧道裏聚集吧。
周懷瑾的眼睛突然一亮,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伊伊,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