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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堯每隔一會兒都要問我一遍他叫什麽名字,等我實在被移情蠱折騰得喘不過氣來後,他又會任由我錯将他當成周懷瑾。
這一夜的感覺很糟糕,一直在地獄和天堂之間來回往複,我差點突然得心髒病翹辮子。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懷裏就跟抱了一團冰,連我身上的草莓印都被凍成了青紫色,簡直喪心病狂,昨晚上到底折騰了多久,我身上居然這麽傷痕累累。
不過也因爲這番折騰,我睡了個好覺。
不過有一點我很納悶,孩子的骸骨已經被我斂葬,爲什麽現在夢到鬼樓還是能聽到他的啼哭?而且隻要稍不留神。追随我的那股嬰靈怨氣還是會上前索命。
嬰靈的怨氣很難消除,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明白當初的劉珺瑤并不想對不起他。
“伊伊~”江慕堯沒戴口罩,睜眼看到我在看他後,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笑了。
他的臉部輪廓很剛毅。棱角過于分明,眼神鷹厲時會讓人不自覺地害怕。不過,現在的笑容柔和了他的剛毅,怎麽看都讓人癡迷。
可在我眼裏,這張笑臉卻漸漸變得更加柔和了,眼裏也如同染了陽光,溫暖如春。我忍不住擡手去摸那張臉,張嘴就要喊出小周哥的名字。
不過他趕在我叫出口前攫住了我的唇,細細舔舐輕咬,我差點兒以爲他又準備來一發。
周懷瑾爲了不讓我跟苗苗姐起争執,勸我别去醫院看周叔了:“今天就給師傅辦轉院,蕭總已經幫忙在北京聯系好專家。我陪苗姐送師傅過去,今晚……可能趕不回來了。伊伊,你能明晚再進去嗎?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進去。”
心裏頭發空,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不是我想把周懷瑾綁在身邊,而是石洞裏太可怖,多個人能壯壯膽。
“小周哥你就安心照顧周叔吧,不能急着趕回來,我自己能行。再說了,不是還有江慕堯在嗎?”
周懷瑾語氣酸溜溜地應了一聲,又叮囑我好幾遍要注意安全,而後才肯挂電話。
以前我是個很自立的人,但凡自己能做成的事情就不會開口找人幫忙。可能是因爲從小跟老媽相依爲命的緣故,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
大學舍友總說我很難找到男友,因爲男生壓根找不到借口接近我。所以大四初始被楊喬表白時,她們都覺得我撿了狗屎運。
事實證明,我不過是踩了一坨狗屎,又臭又惡心。
想到他連是非根都斷了,我還是覺得很欣慰的。
這一次我跟江慕堯是掐着點進去的,唐逸清一早就等在了洞口。他身邊站着一個眼神呆滞的女人,披頭散發穿着破舊的旗袍。旗袍兩側露大腿的開口被撕得很靠上,她稍微一動腿我就能看到她的小蠻腰。
江慕堯盯着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不确定地喊道:“大姐?”
女人的身子狠狠地顫了下,眼神漸漸清明。最後聚焦在江慕堯的臉上。因爲他戴着口罩,她一時間沒能認出來,我趕緊幫忙把江慕堯的口罩給扯了下來。
女人這才淚眼朦胧,渾身打顫地撲進他懷裏:“五弟,你是五弟。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帶我回家吧,貝貝還等着我回家帶她去買文具呢。”
我心頭咯噔了下,她也是和有孩子的女人,光看她的慘狀我已經猜到了,她也是被劉珺瑤害死的女人之一。她一心念着跟女兒的約定,結果卻在娘家遭了意外,還是人爲設計的意外。
鼻子一酸,我忍不住朝她欠身鞠了個躬:“對不起,我代劉珺瑤給你道歉。”
女人茫然地微微歪着腦袋看我,眼神又開始犯迷糊,她使勁抓了兩下頭發。疑惑地從江慕堯懷裏撤開:“五弟,她是誰?”
鬼物認不出轉世投胎之後的人,更何況我已經是劉珺瑤死後的第四世了。
“大姐,她是伊伊。”江慕堯不着痕迹地擋住我半個身子。凝眉看向唐逸清,他顯然不知道現在該怎麽做才能化解大姐跟我靈魂的恩怨。
唐逸清輕佻地扯起右邊嘴角,一手抓住大姐,一手攤到我面前。
我看了江慕堯一眼,略帶怯意地将手遞了過去。不過還沒碰到唐逸清,江慕堯便會意地将我的手直接搭上了大姐的手背。
唐逸清嘿嘿一笑,但餘光瞥大姐的那一眼卻很是無情:“江蘭芯,這個女人就是當年騙你們去清秋苑看昙花的女人。你回不了家都是因爲她。”
大姐的身子猛地一顫,我能感受到她的眼神裏慢慢聚起的怨恨。
江慕堯以爲唐逸清是在故意耍花招,氣得想把我拖到他身後去,被唐逸清阻了:“要消怨氣,就必須先把怨氣全部發洩出來。”
我趕緊側頭沖江慕堯笑了下,反正又他在,如果大姐的情況真不對,他到時候再拉我也來得及。
大姐緊緊抓住我的雙手,長指甲直接掐進了我的皮肉。
我咬緊牙關忍住了,眼前開始出現幻象,有很多穿着漂亮旗袍的女人上了老式轎車,其中就有洋洋和他媽媽。一共兩輛車,大姐安排妥後,這才優雅地上了第一輛。
她們一直在讨論清秋苑的昙花,聽說很美。清秋苑貌似是當時的娛樂場所,不過在郊區,地理位置有點偏僻。
大姐一直優雅地噙着笑意,微微點頭那一瞬十足有高雅貴婦的風範。
不過車子開到半路車胎突然爆了,當時她們身處一片小樹林,司機下車查看時。兩邊突然竄出很多持槍的人,個個穿得像地痞流氓。
大姐挺身而出,雖然身子打顫卻還是高傲地擡頭:“我們是江公館的人!”
可那些禽獸卻笑了:“是江公館來的那就對了,兄弟們,上!”
所有人都在驚叫,逃跑的一個男司機直接被打死了。那夥拿槍的禽獸少說也有三十個,他們把所有女眷都拖到了樹林深處開始發洩他們的獸性。被拖進去的女人十有*都像我夢到的女鬼一眼,死得凄慘。
盡管大姐的衣服被扯爛。卻還是甯死不屈。她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把匕首,想刺壓着她的男人,結果争執間,男人失手把匕首紮在了她心口上。
我就這樣作爲旁觀者見證着一群如花似玉的優雅女人一個個凋零,等我找到洋洋時,他的胸口已經中彈。
其中一人一邊穿褲子一邊嚷嚷:“快快快,都清理幹淨了……大帥要是知道我們做了多餘的事情,肯定沒好果子吃。我跟你們說。今天我們隻是奉命來取她們性命的,别的事情什麽也沒做,聽清楚了嗎?”
大帥?看來劉珺瑤就是勾結了這個大帥,清秋苑裏要開昙花的消息指不定也是他們放出去的假消息。
眼前的幻想驟然消失,我使勁甩了下頭,這才發現龇牙咧嘴的大姐近在咫尺,要不是江慕堯正推着她的肩膀,可能我的脖子都要被她咬斷了。
唐逸清事不關己地将雙臂交叉在胸前。面無表情地問道:“看到什麽了?”
我把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他沉吟道:“看來江蘭芯不明白當天爲什麽會出那種事,她對事情的起因耿耿于懷。那些人的行爲,啧啧。也确實禽獸了些,那張大帥的手下真不是人。”
江慕堯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廢話少說,伊伊該怎麽化解這份恩怨。”
唐逸清咧嘴一笑,朝我努努嘴:“看她願意怎麽道歉了。心夠誠,江蘭芯肯定會原諒你。我之所以把她找出來,就是因爲她生前脾氣好,怨氣也比較淡。容易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