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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衾細軟的長睫毛微微抖動,哀戚地擡頭看了江慕堯一眼,久久沒有出聲。
江慕堯臉色鐵青,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開口:“你本可以早日投胎轉世,卻非要糾纏于我。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有份參與迫害伊伊,不然我會讓你來不及後悔。”
方衾單薄的雙肩輕輕一顫,想起我掉進棺木前她回頭沖我笑的那下,我就知道她有綠茶潛質。現在這麽可憐兮兮隻怕是在裝可憐。
不過,不管方衾願不願意說實話,江慕堯的态度還是很明确的,這一點挺讓我欣慰。
有眼鏡王蛇遊到了圓台邊,不停地轉着圈,似乎在考慮怎麽收拾我們。這是來給楊喬報仇了,他也真是睚眦必報,這樣下去簡直沒完沒了。
江慕堯不耐煩地徒手一抓,準确無誤地恰在了一條小眼鏡王蛇的脖子上。
他迅速背過身,另一隻手纏住蛇尾用力一拉,那條小蛇就這樣血肉模糊地被一分爲二了:“楊喬,今日是我傷你。有種沖着我來,我江慕堯随時奉陪!你今天要是執意搗亂,他日再遇我一定讓你魂飛魄散!”
圓台周邊的眼鏡王蛇好似都聽懂了江慕堯的話,停下來立起腦袋,嘶嘶地沖着我們吐信子。一連串的聲音此起彼伏,聽起來竟然像是有上百條之多!
方衾許是被江慕堯的狠厲吓到,白着臉嬌滴滴地告訴我們:“白臉小哥好像被蜘蛛拖進洞裏了,我看到一個老爺子也跟着鑽了進去。”
那就是了,苗苗姐跟來跟周懷瑾在凹池下,如果不是被什麽東西拖進水裏,那肯定是被蜘蛛拖走了。蜘蛛以蜘蛛絲承重,落下來抓人上去。
它們的絲線有那麽牢?想想都不可思議。
苗苗姐急了:“哪個洞?”
周懷瑾當時沒有出聲提醒苗苗姐,應該是因爲已經中了蜘蛛的毒液。沒想到我們千防萬防,結果還是出了事。
方衾美眸流轉,站起身看了一圈,最後指着有刻字的那塊石壁:“那一個。”
江慕堯點頭,看向我跟苗苗姐:“你們先出去,我負責救他們兩個出去。”
苗苗姐當即義憤填膺:“不行,女鬼的話怎麽能信。我不會把小瑾和師傅的命托付在你手裏,單憑我們兩個女流之輩,再在洞裏遇到危險隻會回天乏術。既然是一起進來的,那就要一起出去。”
我看了一眼還處于昏迷之中的畫溟,帶着這麽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出得去。苗苗姐是壓根不肯相信江慕堯他們,她很好地貫徹了周叔的理念:不相信鬼話。
“江慕堯,你不用糾結了,帶我們上去吧,畫溟包裏還有一支火焰噴槍,我有無影鏡。真的再出事我們能頂上一會。”我說完趕緊把無影鏡掏了出來,也不知道眼鏡王蛇怕不怕這面鏡子。
我對着水裏照了下,眼鏡王蛇優哉遊哉地遊着,絲毫不受影響。
哎。待會兒來隻蜘蛛我再照照看,應該也沒用,畢竟這些東西都是活物。
我讪讪地收起鏡子,尴尬地回頭笑了下。剛才拿鏡子的時候,我除了兩隻手有反應外,背上也在一陣陣發涼。
我實在不放心,把無影鏡放進背包後,湊到苗苗姐耳邊叨叨一聲:“能不能幫我看看後背,剛才摔進棺材有東西往我背裏鑽。”
苗苗姐有些不耐煩,幫我把防護服退到腰際後,躲着江慕堯把我後背上的衣服往上推:“哪有什麽龍圖,伊伊你别瞎想了……咦?你背上這麽冰?是不是吓壞了。”
我的心情一點兒也沒放輕松,看來不是我的錯覺,背上真的鑽進去一條怪東西。
我臉上發虛,趕緊把衣服穿好:“走吧,時候不早了。”
剛才那些蜘蛛應該是察覺到眼鏡王蛇出動了。所以才會大規模地躲進洞裏。周懷瑾現在成了蜘蛛的獵物,晚一分鍾都可能要命。
江慕堯還在猶豫,我忍不住推搡了他一把,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指着畫溟跟方衾道:“幫我好好照看他。”
方衾臉上一喜,旋即破涕爲笑,明媚的笑容像一朵嬌豔的百合花:“少帥,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江慕堯淡淡點頭。一手摟住我的腰一手搭在苗苗姐的肩膀上,微微彎膝一蹬,我們就跟着他躍上了凹池上的石道。整個過程快得我都來不及害怕,不科學。但太炫酷了!
進洞前苗苗姐冷哼了一聲:“之前把我推進棺材的顯然就是那女鬼,伊伊摔進去應該也是她的傑作。你别忘了她剛才幻化成伊伊的樣子欺騙你,她的話怎麽能信?”
“我跟她打了這麽多年交道,你比了解她。她以後還想見我,就不會在這件事上騙我。”
江慕堯說着就沒了影,再出現時已經是十秒之後:“裏面很多蜘蛛,有三個岔口,主道上沒人,先噴火進去燒。”
苗苗姐蹲下身子把火焰噴槍的槍口朝向洞裏,嘭了大概兩分鍾,裏面傳來一陣烤糊的味道,隐約還有肉香。
她又噴了兩分鍾。不一會兒就有拳頭大小的蜘蛛急急往洞口竄來,直接撞進火裏化成了灰燼。
這個洞比我們鑽進來的那條甬道還寬敞點,進去的時候還能看到蜘蛛,不過手一碰就散成了炭塊。
我們運氣很好。在第一個岔口就碰到了正往外鑽的周叔,他臉上黑一塊腫一塊别提有多狼狽了:“苗苗?你們怎麽來了。沒被蜘蛛咬到吧?”
他說話的時候喘得特别厲害,體力快枯竭了。
進第二個岔口前周叔停住了,他往裏面扔了幾根熒光棒。這次也是發了狠,手裏直接拽着匕首一邊爬一遍往左右紮,火花都被匕首擦了出來。
我跟苗苗姐都沒進去,第三個岔口就在旁邊,她學着周叔的法子也進去了,我伏在在後面幫他們斷後,一旦有求救就進去幫忙,萬一有蜘蛛爬起來,我也要負責處理。
慶幸的是,岔口裏的蜘蛛不多,周叔很快就出來了,周懷瑾就跟在他身後。并沒有受多大的傷。原來他剛才被蜘蛛往上拖的時候,靈光一閃想将計就計,他想找到最大的那隻母蜘蛛,擒賊先擒王。
等他拖出一樣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時。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果然是最大的那隻蜘蛛,當初我從它背上摸到一個紅眼龍圖,現在的它肚子都爛了,惡心的黏糊糊的各種漿汁糊滿了它的絨毛,散發出很濃的難聞氣味。
“它之前有個卵囊,現在沒了,看來又多了不少小蜘蛛。”
周懷瑾抹了一把他的灰頭土臉:“裏面有一堆小蜘蛛,我把它們燒了。”
我趕緊把苗苗姐叫了出來,人一聚齊心裏的底氣立馬變得充足。我看了下手表,居然快六點了!
我看了周叔一眼,他沉吟良久才往前看了一眼:“我不想再進這個洞第三次,既然進來了。今天必須弄清楚再出去。洞裏的蜘蛛已經清除幹淨了,先待在洞裏休息,等石頭打開,我要看看下面有什麽。”
身子一松懈我才發現渾身的肌肉都在酸痛,我歎了一口氣:“绾绾也不見了,我總感覺今晚要出事。”
成敗就在此一舉,不管今晚遇到什麽大困難,我都不能退縮。
江慕堯幫忙把畫溟給弄了上來。周叔這次沒再繼續跟他作對。我們交叉着坐在洞口沉默不語,幹澀的壓縮餅幹食之無味,但我知道必須吃下去,今晚有一場大戰。
蜘蛛和眼鏡王蛇也是死傷慘重,上半夜都沒有再向我們發動進攻,我們兩兩合眼休息,心裏都繃得很緊。零點石門大開之後,也許就是生死存亡之際。我緊緊抱着無影鏡,一直未曾真正入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