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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在我落水的同時,我聽到江慕堯震怒地叫我一聲:“伊伊!”
我當時在驚恐之餘,居然還想着這招聲東擊西玩得真好,拖我下水的東西是不是想拿我當午餐?
那東西一直在我身後,像一條魚似的在水裏自由穿梭,我憋不住氣灌了兩口池水。腥臭作嘔。就在我掙脫不了被溺死前,整個人跟被魚鈎鈎住的魚一樣,呼啦一下就竄出了水面!
眼皮跟千斤巨石一樣沉得厲害,恍恍惚惚間我被拖上岸,這裏居然又是一個洞。
不遠處燃着篝火,離篝火不遠處有一堆白骨。
要不是身上傳來銳痛,我的神智絕對沒這麽快清醒。我穿的是連體防護服,有雙手在我身上胡亂地扒拉着,好像想把我衣服給脫掉。期間還有個可疑的物體隔着衣服在我身上亂戳,我腦子因爲剛才在水裏的缺氧一時半會沒辦法思考。耳朵裏一直嗡嗡作響。
大概過了兩分鍾,我的防護服被扒開之後,腦子也終于清醒了。
我趕緊去拍打身上那雙鹹豬手,借着閃爍的火光擡頭一看,眼簾中出現一張十分急躁的臉,其皮肉紫紅得像剛出生的嬰兒。他的眼神特别駭人,像逡巡到獵物的野獸。正準備張口大快朵頤。
那雙手鑽進我防護服裏去了,我趕緊開始踢蹬腿,拼命掙紮。
之前還以爲有怪物要吃我,現在我終于明白是怎麽個吃法了。這個洞裏如果還有活人,那應該是……楊喬!
他的臉現在跟豬頭一樣,面目全非,要不是上次在這裏見過他,我絕對認不出來。
“楊喬!你放手!”我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胃裏翻江倒海,我蹭得坐起來就往他身上吐。我承認這種抗拒方式特别惡心,但我剛才喝了幾口池水。實在難受得厲害。
楊喬咒罵一聲,拖着我就要扔進水裏清洗。
我趁機撿了一塊石頭,用盡力氣朝揪着我衣服的那條手臂狠狠打去。中了!他本能地嗷叫一聲,擡手就扇了我一耳刮子,我頓時眼冒金星,腦子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這一巴掌太狠了,臉上火辣辣地疼得厲害,可我壓根顧不得痛,眼前他又要來拖我。我趕緊撲騰着要跑。他的淫蛇蠱肯定發作了,現在隻想找人發洩獸性,我死也不想被他糟蹋。
想到曾經的種種我又惡心欲嘔,其實是池水在我胃裏翻騰。可能是我對魚腥味敏感,喝下去的幾口水實在腥臭難忍。
“救命!小周哥!叔!畫溟!我在這兒!”我現在壓根沒力氣逃跑,還沒爬起來楊喬已經又撲過來了。
他現在也顧不得清洗我身上嘔吐的穢物了,着急忙慌地捂我嘴角,還急躁地要把我防護服褲子給扯掉。我現在隻慶幸連體防護服雖然穿起來麻煩,但脫起來更麻煩。
他剝了幾次沒成功,急躁得居然一把揪住我頭發就把我的臉往他下身拉。
特麽的楊喬,居然想讓我……
我頓時火了,可我力氣遠不及他的大,兩隻手什麽也摸不到,我隻好死死掐住他大腿使勁抗拒。他的皮膚應該是最近才冒出來的。特别脆弱,我這麽一掐他立馬疼得龇牙咧嘴。
我手下不留情,轉着圈地掐,當時還他那一巴掌。
我長這麽大隻被他一個人打過,還是兩次!之前是爲王曉晴,這次是爲了我不讓他得逞。
楊喬疼得沒了理智,揪着我就到處摔,撞在石壁上疼得我骨頭都要散架了。我腦子裏第一個浮現的就是周懷瑾的笑臉,鼻子一下就酸了,他怎麽還不來救我?
不過下一秒我就知道我該等着江慕堯來救命,他才是跟我結過冥婚的丈夫。
楊喬到現在還沒得手,已經氣得失去理智了,他恨恨地要上前咬我臉,嘴裏一直模糊不清地嘶吼着我的名字。我就是不肯屈從,媽蛋,從了你我就不姓初!
厮打之下我腦袋被撞得發暈,耳朵裏全是嘶鳴,這時候水面裏突然有什麽東西鑽了出來,嘩啦一聲響,跟時間最美妙的音樂一樣,帶給我前所未有的感動!
是江慕堯!他來了!
他氣得眉眼一直在抖,眨眼就出現在我身邊,隻用一隻手就把楊喬整個給提了起來,重重地往石壁上一摔。
我甚至能聽到他骨頭斷裂的聲音!
江慕堯氣得呼吸粗重,顫手摸着我的臉突然就使勁抽了他自己一耳光:“居然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他抓來了!”
他恨得咬牙切齒,我是後來才知道,這些石壁上都做了手腳,他壓根沒辦法自由穿梭。不然洞穴裏的鬼物早就穿牆離開了,當年唐逸宸爲了避免這個情況肯定提前做好了準備。
我鼻子突然一酸,眼眶裏不經意間掉下一滴淚來。
明明應該很感動的,可我卻因爲他的自責而開始腦子疼心口疼。
“你等等我。”他眼風如刀,倏地向楊喬掃去。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摸去之前在竹林裏曾經拿出來過的那柄短劍,眨眼就出現在楊喬身邊,氣勢淩人地垂眼俯視:“楊喬,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隻看到江慕堯突然蹲下去,一把抓住了楊喬高高聳起的禍根,寒光一閃,手起刀落,緊接着就是楊喬痛不欲生的慘叫,比待宰的羔羊都凄楚。
我吓得呼吸都停了,江慕堯嫌棄地把刀洗幹淨後才準備結果楊喬的性命。
我的左前方完全籠在黑暗中,我突然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緊接着一條粗長的黑影往水裏一鑽,火箭筒似的向江慕堯身後急速竄去。
“江慕堯!你身後有東西!”我吓得大叫,壓根忘了江慕堯是鬼這件事。
等那東西從水裏立起,我才看清楚,居然是一條比碗口還粗的大蛇!初步估計,它的身長起碼有三米!
也不知道這是什麽蛇,顔色黢黑,難怪剛才壓根沒察覺到它。身上的鱗片跟铠甲一樣,在火光下閃着幽幽的冷光。
我以爲江慕堯反手就會一劍把它給斬成兩段,事實上他也确實這麽做了,可他那把看似鋒利無比的短劍還沒碰到蛇身,他整個人就被蛇尾一下掃出老遠。
江慕堯略一權衡,趕緊回到了我身邊:“這蛇那裏出來的,不太對勁。”
那條大蛇用身子把楊喬整個圈住,不松不緊,顯然是在保護他。等大蛇的正臉轉過來,我才知道它哪裏不對勁。餘爪廣劃。
它脖子那裏是扁平狀,身上的紋路并不是全黑,一圈深一圈淡,朝我們吐着蛇杏子的時候,眼裏正泛着詭異的紅光!對,是紅光,猩紅刺目,吓得我渾身發抖。
是眼鏡王蛇,不過怎麽這麽大!從沒聽說附近有這種蛇。
那條蛇想護着楊喬,并沒有過來攻擊我們。江慕堯看了我一眼,顯然不甘心就這樣放過楊喬。
我趕緊扯扯他衣角:“夠了,他被你砍了那裏,不死也要丢掉半條命。我們事情還沒有辦妥,跟這麽大的蛇鬥下去隻怕會牽扯出更大的麻煩。”
我是怕江慕堯一邊分心顧我一邊跟蛇打鬥,萬一失了手沒把這條蛇和楊喬殺死,會引來他們更瘋狂的報複。不過我也清楚,就算不殺這條大蛇和楊喬,他們也不會因此感激我們,還是會留後患。
江慕堯闆着臉把這個約莫有五十皮的洞掃了一圈,中間是不規則的水,水面有二十平左右。除了有篝火的這塊地方,别處都黑得特别深邃,我隐約聽到黑暗中有别的窸窣聲。
蛇不是群居動物,但現在是冬天,它們應該會擠在一起冬眠。我懷疑這裏頭還有别的大蛇,再待久點對我們絕對有弊無利。
江慕堯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緊緊攬住我的腰,柔聲道:“伊伊你還好嗎?我先帶你出去。”
我深吸一口氣被他帶下水之際,隐約聽到還有别的聲音跟着我們竄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