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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聊得挺順利,哪裏料到會突然生出這樣的變故,我們當即傻了眼,齊齊看向李寶紮。
她依舊保持着嘴角微微上揚的表情,兩眼沒有聚焦看什麽,眼神有點兒打飄。
我注意過她。之前雖然不說話,但也跟苗苗姐一樣冷冰冰的沒表情,今天這個樣子确實有些古怪。
畫溟看我們都把視線都投向李寶紮,趕緊搖了搖她手臂:“寶寶?寶寶?”
我偷偷翻了個白眼,怎麽聽都覺得這個小名肉麻兮兮的。看畫溟緊張的樣子,可能不僅僅是因爲他們是合作夥伴,我感覺畫溟喜歡她。
至于畫溟之前我跟我套近乎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種,比如苗苗姐早先故意讓他那麽做來刺激周懷瑾,或者畫溟想從我下手打聽麒麟章的下落,再或者是畫溟故意做給李寶紮看想觀察她有什麽反應。
不是我故意把他們想得個個心懷鬼胎。而是他們确實都懷揣着不爲人知的目的。
周叔擡手要去翻李寶紮的眼皮,她的眼神立馬變回清澈,略帶茫然地掃了我們一眼,似乎不明白我們爲什麽都在看她。
周懷瑾立馬把畫溟扯到旁邊問話,畫溟悄聲道:“寶寶昨晚回去後一直在笑,她平時也不愛搭理人,我當時沒感覺她不對勁。”
畫溟的臉色已經黑得跟煤炭一樣。他肯定又在懊惱跟着吊爺過來了。
這年頭,錢不好賺,何況是跟麒麟章這種邪物搭上的錢。
不過我并不覺得麒麟章在周叔身上,倘若他真有那東西,我們也用不着冒險過來取無影鏡了。
周叔朝畫溟使了個眼色,他立馬颔首折回李寶紮身邊看着,看樣子一旦李寶紮有異動,他随時都會動手阻止。
我籲了一口氣後趕緊去敲老人家的大門,女人的親和力應該比他們男人好,所以爺孫倆對我的敵意應該稍微淡一點。
門很破舊,一敲就吱吱呀呀地搖晃。我都不敢用大力。
老人家從門縫裏往外看了一眼,叽裏咕噜像在罵我,然後他便把周懷瑾給他的錢從門縫裏往外塞,那兩包煙也沒要。
“小朋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怎麽突然就把我們當敵人了?”錢都買不通,看來事情很嚴重。
透過門縫,我看到小孩想張嘴說話,可他爺爺立馬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還指着千目村的方向直跺腳。
小孩立馬撇撇嘴低下了頭。側過臉來瞪了我一眼:“都怪你們!”
我哭笑不得,壓低聲音問他:“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覺得另一個姐姐有問題?她是不是中邪了?你看到外面那個爺爺了嗎,他會驅邪,很厲害的,你們不用怕,知道什麽就跟我說好嗎?”
小孩可能也不懂什麽是驅邪,但還是把我的話說給他爺爺聽了。老人家半信半疑地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我隻能盡力擺出真誠的表情以博得他的信任。
大概僵持了兩分鍾,最後老人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錢,這才再次猶豫地開了門。不過這一次他很戒備,幹瘦的老臉一直在微微顫抖,眉頭緊皺死死注意着李寶紮的動靜。
老人家指着周叔,示意他過來。
周叔被人尊敬慣了。乍然有人這樣招呼他當然不痛快,隻淡淡地撇開眼當做沒看見。
周懷瑾尴尬上前,忙問我怎麽了。我把事情一說,他立馬笑呵呵地向小孩拍拍胸口:“我也會驅邪,你爺爺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嗎?”餘狂共扛。
老人家盯着李寶紮,叽裏咕噜了一陣,小孩搖頭:“爺爺說你是娃娃,還是那個爺爺看着厲害。等那個爺爺幫過我們的忙,才能相信你們不是來害人的。”
周叔的傲嬌已經平息,他聽到小孩的話後不太高興地走近前,老人家立馬顫顫巍巍地擡手請周叔進屋。
周叔停下步子朝我擺了擺山羊胡:“丫頭,你去看着寶紮。小瑾跟我進去。”
我剛轉身,就聽到小孩立馬大叫:“不要!我要姐姐進來!”而後小孩立馬搖老人家的手臂,奶聲奶氣地央求起來,老人家很快點頭,伸手指我,表示隻有我能跟着進去。
周叔鐵青,看了老人家一眼便有轉身離開的架勢。
我趕緊幹笑着打圓場:“小周哥,你在外面曬曬太陽,叔,我陪您進去坐會兒。”
周叔這才抹開面子,不過幾乎是被我拖進去的。
一看到裏面的擺設我的眼睛立馬酸了,整個房子的占地面積也就二十平左右,除了兩張簡陋的床,連一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
周叔很認真地看了一圈,最後突然冷笑一聲指着快要拖地的床沿:“他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供養鬼物。”
老人家聽完小孩的翻譯臉色就變了,收起戒備瞪大眼,拉着小孫子就急急跪下去磕頭,嘴裏烏噜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原來他被周叔的話驚到了,當即掀開床單開始情緒激動地解釋。
床底下居然有一具特别簡陋的棺材,我頭皮登時麻了,誰會在床底下藏這東西!再看爺孫倆時,我總感覺他們臉上的黝黑不是太陽曬出來的,可能是鬼物纏身虛出來的。
棺材是老人家自己做的,裏面是他兒子--現在是焦屍。當初他是想做好棺材就下葬的,可他兒子的魂魄居然回來找他了。爺孫倆差點因此丢了命,可他沒錢請人做法事讓他兒子安息,隻好找了兩張符貼在他跟孫子身上,他兒子果然沒再傷害他們。
老人家就是從青石闆下偷來的符,至于他剛才看到李寶紮就吓得丢了魂,是因爲他當時在青石闆下看到個女人,笑得跟李寶紮一樣。
他剛才乍一看,還以爲青石闆下的女人前來找他讨債了!
我跟周叔對望了一眼,老人家居然到青石闆下面去過!
周叔嚴肅起來,立刻把剛才被老人家輕視的事情抛到了九霄雲外:“想讓我怎麽幫你,送你兒子一程?事情辦妥後我不需要你任何金錢上的幫助,答應我一件事就好。”
小孩一直在幫忙翻譯,老人家聽了連周叔的條件都沒問就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
驅邪是周叔的拿手活,周懷瑾幫忙把棺木拖出來時,一道虛影立馬竄到了牆角!是一隻帶着焦味的鬼,外面豔陽高照他出不去,隻好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求饒。
老人家立馬開始安慰他兒子,周叔話不多說,當即掏出香爐點香作法。
周叔會的東西很雜,好像不屬于任何一個門派,也不知道都是跟誰學來的。
小孩爸爸跟個餓死鬼似的,一直在吸香燃燒後的輕煙吃,等吃得差不多了,周叔才開始念往生咒。焦鬼消失那一刻,老人家已經熱淚盈眶,激動得又要跪下給周叔磕頭。
周叔趕緊阻了:“先把你身上的符拿給我看看。”
老人家一層層解開衣服,在最裏面那件衣服的左胸口袋裏掏出一張黑符來。
我隻看過黃符,可這張符卻黑得跟墨汁一樣,上面也沒畫圖案,純粹一抹黑。周叔一碰到手就立馬給丢在了地上,老人家趕緊把黑符撿起來,還很心疼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瞄周叔的時候眼神裏閃過一絲責怪。
周叔悄悄地跟周懷瑾嘀咕了一句話,周懷瑾立馬扒開老人家的衣服看了兩眼,我看到他忍不住瞪眼抽氣,趕緊湊過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周懷瑾立馬看了老人家一眼,偷偷朝我擺了下手。
他肯定發現了不得了的線索,但不想讓我驚動這對爺孫。
等周懷瑾恢複常态回到我們身邊時,周叔才一本正經道:“老人家,你求的事情我已經辦妥,現在請帶我們去青石闆下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