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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撒腿往車邊跑,我周身還隐隐有寒氣籠罩,肯定是江慕堯那隻鬼在作怪。令我詫異的是,居然感覺沒那麽讨厭,隐約還有點窩心。
“當心出現不對勁的情況。”畫溟喘着氣提醒了一聲,苗苗姐跟周懷瑾立馬掏出艾灸條給點着了。艾灸辟邪。一般情況下能夠避免鬼打牆。
可原來不過五十米左右的路程,我們硬是跑了幾分鍾還沒到,好像不管我們往前跑多少,所有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地往前挪多少。
我和周叔苗苗姐可都是剛從醫院出來的人,最先開始氣喘籲籲,最後是周叔率先喊了停:“特麽的,怎麽還是……”到嘴的忌諱還是被他咽下去了,在有鬼的地方提鬼那是不要命的事,“苗苗,王丘是怎麽跟你說的?千目村怎麽短短兩年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啊。那老賊在電話裏好端端的,沒有任何異樣!”苗苗姐也是恨得不行。
我們歇下來這兩秒的工夫,剛才那些遊蕩閑扯的鬼又聚攏過來,有兩個幹脆已經開始對着我們流口水!
吃人的鬼,都是厲鬼。
周懷瑾護犢子般把我往他身後一拉,幾乎是圈在了他們五個人中間。
他很沉着,經曆過這麽多事情。我能感受到他在成長,從當初遇到棘手事情會洩氣的青澀變成現如今的成熟,我很慶幸自己終于找對了人。
我們的人氣徹底暴露,大大小小的鬼物幾乎全都圍攏在我們周邊。
周叔塞給我一個冰涼的東西,我湊近一看才發現是困着山魈的銅缽:“丫頭,待會兒要是顧不了你,先用這個護好自己。”
我納悶地看了銅缽一眼,裏面已經困了一隻山魈,還能再困幾隻鬼物?
敵不動我不動,周叔點黃符畫了個破陰咒,然後小聲讓我們慢慢往車邊挪。
所有的鬼物都不敢近前。好像在顧忌什麽。
我緊張地大氣也不敢出,額頭直冒虛汗,江慕堯這家夥卻又突然在我耳邊說話,差點吓得我魂都丢了:“最西邊那間房子好像不對勁,周旻想找的無影鏡可能就在裏面。”
就會說,有本事你去把東西拿過來呀,現在真恨不得用銅缽把這鬼給收了。想到這裏,我眼睛立馬亮了,小心翼翼地把銅缽在我身邊晃了一圈。
“哼。初伊,你倒是長本事了,想謀殺親夫嗎?我出事對你沒好處。”他有點咬牙切齒,聲音裏壓着郁悶的怒火。
嘴角抽搐兩下,我讪讪地扯了個笑。
剛才做得也沒那麽明顯好嗎?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想對付圍住我們的那些鬼呢。
可能是周叔的破陰咒起了作用,沒有鬼物再上前貼着我們猛嗅。這一次我們終于順利地走到商務車旁,可敲了半天董師傅才開車門。
深山老林中,他居然在車裏睡着了,心真大。
上車前我回頭看了一眼,村口黑乎乎的一片,鬼物全都擠在一起幽幽地盯着我們這車人在看。
心裏一陣發毛,我不再愣神,匆匆上車離開。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苗苗姐的手機炸響之際。我們幾個女人都驚顫地叫出了聲。太特麽刺激了,剛才的經曆想想都跟蹦了一場極似的,魂兒到現在還沒歸位。
苗苗姐的語氣不好:“秦老闆?”
秦葉杳?現在已經夜裏十點多,他還有什麽事要麻煩周叔的,。
“吊爺……吊爺在嗎?救命啊……”那頭的秦葉杳已經吓得變了聲,說話的感覺已經有點神經質了,說話帶着哭腔,一聽就能想像出他瑟縮在牆角打顫流淚的樣子,“有……有鬼,吊爺……鬼,鬼還在,走了一個邪祟,又來了一個女鬼,啊……”
邪祟,女鬼……我拍了兩下額角,最近記性不大好。
畫溟一把抓住我的手,試圖轉移他的坐立不安:“伊伊小美人,怎麽了?”
周懷瑾立馬把我的手搶過去,徑直塞進了他胸口的衣服裏,暖暖的特别舒服:“伊伊,要是不舒服就靠我肩上眯一會兒,馬上就回酒店了。”
“初伊!”江慕堯暴戾的聲音驚得我渾身一顫,趕緊把手給抽了回來。
周懷瑾尴尬不已,還是堅定地抓住了我的手,這回我怎麽都抽不出來了。江慕堯氣得咬牙切齒,我聽到周懷瑾倒抽了一口氣,手突然松了。
我們仨坐在第一排,我坐中間。周懷瑾懷疑地往我兩邊掃了一眼,沒再吭聲,不過也沒再試圖抓我的手。
秦葉杳還在電話裏哀嚎,本來我們都卸下了剛才那份緊張,現在又被他一驚一乍的聲音給吓得頭發發麻了。他叫得很凄慘,嗓子都啞了。
苗苗姐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不耐煩嚷了一句:“出去躲躲,等我們事情辦妥了再過去!”然後直接挂斷了。
“師傅,你們在醫院那兩天,秦老闆私下找過我好幾次。他想讓我想法子由他供養邪祟,我沒答應。”原來如此,秦老闆那兩天總單獨找周懷瑾談話,笑呵呵的态度十分之好。
周叔目露不屑,嗤笑一聲:“哼,心術不正。”
想必秦葉杳是眼饞老彭的歪點子,想效仿着搞垮周邊的競争對手。人心不足蛇吞象,很多事情都是貪心惹出來的。
“女鬼居然這麽快就找過去了,看來我們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久。”
周叔這麽一說,我立馬想到了洋洋媽,原來把秦葉杳吓成那樣的女鬼是洋洋媽!她的怨氣不輕,我擔心她會傷秦葉杳的性命,趕緊小心翼翼問了一聲:“周叔,秦老闆會不會出事?”
苗苗姐看了周叔一眼,代爲出聲:“女鬼的目标是你,殺掉老秦她會徹底亂了方向,現在肯定是吓唬老秦想讓他說出你的下落。老秦沒比老彭好到哪裏去,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哼,要是邪祟真的徹底解除,下次去他的态度肯定會很敷衍。”
原來周叔他們考慮過這麽多,秦葉杳在商言商利益至上,但私下裏求周懷瑾讓他供養邪祟确實沒安好心。辦妥手頭的事情後我們肯定還要回去,到時候秦葉杳不合作是一回事,萬一再跟我們對着幹就不好了。
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現如今秦葉杳被女鬼糾纏,對周叔自然還有所求。
“苗苗,讓蕭老弟幫忙查查千目村。”周叔疲憊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苗苗姐打電話給蕭天凡時,立馬戴上一副面具,标準地微微笑,語氣也溫柔許多。隔着電話我都能感覺到蕭天凡的激動,他是真喜歡苗苗姐。
我悄悄問周懷瑾無影鏡的作用,他回頭看了一眼,湊近我耳朵小聲道:“石洞裏鬼物太多,無影鏡肯定能派上用場。無影鏡不僅僅能照鬼物,活人看了會頭暈,這現象是不是跟骨灰盒裏的石頭很像?那石頭不可碰,可無影鏡卻是能碰的。”
骨灰盒裏的石頭能吸陰物,無影鏡應該也能壓制陰物。不管是竹林抑或石洞,都需要能壓制陰物的東西。
蕭天凡的辦事效率很高,我們狼狽地趕回酒店時,他的資料已經傳到苗苗姐郵箱去了。有錢人就是牛,什麽事情都能分分鍾擺平似的。
看資料的時候,周叔沒有刻意避開畫溟和李寶紮。他已經知道畫溟他們另有目的,這麽做隻是不想刻意回避他們引起懷疑。
郵箱裏有幾張照片,都是房屋燒焦坍塌的景象。
剛才天黑,我們壓根沒察覺到不少房子已經損毀。不過鬼物靠近時,我确實聞到了焦味。
“陰影裏有東西。”其中一張照片的牆影下,有個小女孩睜着眼在看鏡頭,身上的白裙子髒得不像樣,最詭異的是裙子下面一截空蕩蕩的沒有腿腳!而且她整個人都跟虛影一樣很空幻,不注意的話壓根看不到。餘見歲号。
苗苗姐趕緊翻上去看其他照片,仔細一看每張照片裏都有鬼影。
照片的拍攝時間正是兩年前的夏天,郵件裏說拍攝照片的這個記者已經跳了樓。照進鬼影,肯定會被其中的鬼物糾纏,可惜了這個記者。
文字叙述中說,兩年前的某個夏夜,千目村西邊一間房子突然起火。
據幸存者說,火勢本來很容易控制,可當晚突然刮起一陣怪風,而且當時很多人都跟睡死了一樣,怎麽叫都不醒,最後火勢蔓延到整個村子。這還不是最詭異的,那麽多人喪生火海,沒有一個大聲呼救,所有困在火裏的人都像是被捂了嘴巴隻能嗚嗚哽咽!
千目村裏都是木屋,可以想像當時的情況有多慘烈。
文字裏描述幸存者說起這一段回憶時的樣子:情緒激動,面目扭曲。
文字末尾有一張照片,顯然不是之前跳樓的記者拍的,應該是蕭天凡讓人另加的。照片上一張木牌,木牌上用紅油漆寫着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危險!旁邊還配離開一個血紅的骷髅頭,紅油漆從它眼角滑下,乍一看就像血紅的眼淚。
“我沒看到這張木牌,會不會有人刻意把它拿走了?”周懷瑾眉眼一緊,疑惑地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