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戲!周懷瑾的舉動顯然是想背着周叔偷偷問我。
我乍然一喜,趕緊把紅眼龍圖案的事情跟他說了,說完我才緩過勁來,他這個舉動也可能是故意做給我看想套話的。
不過該說的還是必須說:“我當時就是用這隻手碰紅眼龍圖案的,一碰圖案就沒了,小周哥,你說會不會是圖案上的顔料是不是見空氣就揮發了?”
我說着就用右手去碰他,他觸電似的立馬把手往後縮,臉頰上還悄悄爬上兩團紅暈,弄得我很是尴尬。哎,他太腼腆了,不會長這麽大都沒跟異性約會過,說不定還是個處。
“應、應該不是,如果是揮發的顔料,應該早就消失了,青苔又不會封住氧氣……你、你别怕,如果是這個東西搗鬼,師傅肯定會幫你的……”
可能我們站的地方是監控死角,苗苗姐很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趕了過來,她冷着臉看周懷瑾:“躲這兒說什麽悄悄話呢?師傅找你,快過去一趟。”轉眼看我時,苗苗姐立馬換了一副笑臉,“伊伊,之前在竹林裏我以爲你中邪了,所以才迫不得已把你打暈,怎麽樣,脖子不疼了?”
我悄悄朝周懷瑾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他瞟了下苗苗姐,然後朝我點了個頭就走了。
苗苗姐軟磨硬泡地跟我左右打探,除了跟江慕堯滾床單的事兒,其他的我都事無巨細告訴了她,可我總感覺她沒有全信,标準式的笑臉總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周懷瑾曾經跟我說過,苗苗姐面冷心熱,跟顧客談生意的時候才喜歡挂笑臉。
所以看她一直朝我笑我心裏就膈應,忍不住直接問她:“苗苗姐,你們是不是以爲我中邪了,所以都防着我呢?”
她可能沒料到我會這麽直白,些微愣了一下,轉瞬又堆起一臉的笑容:“這是哪裏話。”
“苗苗姐,之前我幫江慕堯說話也是有原因的,現在我知道錯了,不應該那麽相信他。你們給我個機會,想問什麽就問,我肯定都說出來。你們大老遠過來幫我跟我媽,這麽提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們要是真覺得我中邪了,該怎麽驅就怎麽驅,我一定配合。”
苗苗姐是個急性子,看我都這麽說了,她也懶得再裝下去,眨眼就回歸了冰美人的本性:“好,既然幾這麽爽快,那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走,見我師傅去。”
其實我知道周叔他們在竹林裏經曆的事情遠比說給我聽的要多,我有所保留他們自然也會如此。周叔是個人精,第一件事就是讓我花紅眼龍圖案。
我也不是專業學畫畫的,壓根沒記住圖案的細節,隻把大緻輪廓畫了出來。
周叔疑惑地拿起那張畫,微微眯眼看了好一會兒,嘴裏還不停地嘶氣,最後把在場的人都看了一遍:“啧,這團我怎麽感覺在哪見過。苗苗、小瑾,你們絕不覺得這東西眼熟?”
周懷瑾姐弟倆對望了一眼,齊齊搖頭。
周叔跟苗苗姐問了很多問題,也許是我的表現足夠真誠,以至于提到周懷瑾參與過的事情時他都會幫腔,我心裏很感激。我能感覺到周叔他們對我的懷疑在減淡,隻是關于紅眼龍被我碰了下就消失的事情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我右手變涼這件事跟紅眼龍肯定有關,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身上沒有沾髒東西,所以周叔提議在我和我媽腳腕上綁銅鈴時,我也沒有反對。銅鈴跟苗苗姐插在枯井裏的那個很像,不過小了很多。
“周先生,蕭總請各位一起用晚餐。”綁鈴铛的時候有個美女過來敲門,原來這裏是蕭天凡的别墅。
出門的時候正當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晖染紅了半邊天,紅燦燦的像在鮮血裏浸泡過。
我突然想起胸口上的血痣,剛要追上周叔問這件事,突然看到他被斜陽拉長的影子有點奇怪。我對比了下,他的影子比走在左邊的周懷瑾的影子要淡,也比他右手的苗苗姐的淡,這不合理。
我故意咳了兩聲,周懷瑾和苗苗姐都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苗苗姐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周懷瑾卻落後一步問我是不是着涼了。
我假裝跟他說笑,然後悄悄指了下周叔的影子:“小周哥,周叔的影子比你們淡,這正常嗎?”
肯定不正常,但我不能明說,隻能讓他自己去查。我算是明白了,這對姐弟很聽周叔的話,我不想挑撥離間,隻是想确定現在的周叔還是之前那個周叔。
周懷瑾竟然一點都不意外:“師傅他老人家的影子一直比我們要淡,你不用擔心,師傅身上辟邪的東西很多,鬼物不可能上他身的。”
他說得很肯定,我隻好收起所有的疑心。
蕭天凡請我們吃晚飯的地方是個大酒店,豪華到我隻在電影裏見過。看周懷瑾他們的從容淡定,我這才明白周叔多有錢。
中途上洗手間的時候苗苗姐非要跟着,我雖然心裏别扭,但也沒說什麽。
苗苗姐在鏡子前補妝,我剛想脫褲子小解,一隻冰冷的大手突然捂住了我嘴巴。我驚喜地瞪大眼:江慕堯,是你嗎?
“噓,缺心眼呢,怎麽到現在都沒看到他?”
一聽聲音我就失望了,居然是唐栾!
我伸手去扯嘴巴上那隻手,可左手撲了個空,右手卻結結實實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唐栾跟我同時抖了三抖,我難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右手掌,深思極恐。
“陰手?你怎麽突然有陰手了?”
“伊伊我先過去了啊,你待會兒可别走錯地了。”苗苗姐補妝真快,說完這句就聽到她哒哒地往外走了。
爲了不讓她起疑,我趕緊回了一聲:“好,我馬上就過去。”
腳步聲漸遠,我這才悄聲問唐栾什麽是陰手。
他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這麽小聲做什麽,洗手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了。能碰到陰物的就是陰手呗,你怎麽這麽笨的。缺心眼不是陪你進竹林了嗎,他在哪呢,我找他有事!”
“他沒出來,你能不能進去救他?”
“什麽叫沒出來?你的陰手又是怎麽回事?”這家夥對我有成見,怎麽總這麽不耐煩。
我也沒時間跟他細說,隻好把周叔剪斷繩子蓋上井蓋的事兒提了下。
唐栾這下不淡定了:“他麽的老家夥找死是,這不是擺明了想困死那個缺心眼嗎?草他大爺的,他要是一沖動從肉身裏跑出來怎麽辦!他都這樣了你還好意思在這裏大吃大喝?你個沒良心的臭丫頭,快帶我過去救他!”
尼瑪,我還真是裏外不是人。我右手摸準了他的方位,擡腳踢了過去,蹬住隔闆後讓他看我腳腕上的銅鈴。他罵罵咧咧地伸手就要去扯,走路怎麽甩都不響的銅鈴突然鈴聲大作。
我吓得海景伸手去捂銅鈴,可右手一碰到銅鈴就像被灼熱的火炭燙到了似的,我甚至聽到了滋滋的烤肉聲……
“這陰鈴是老家夥弄的?你就不會拒絕啊!他的陰鈴怎麽這麽厲害的,他麽的!”唐栾跳腳了,狹小的空間裏全是他的罵聲,“缺心眼把最重要的東西留在你身上了,再拖下去你這輩子别想見他了!”
什麽最重要的東西?心啊?
看我不說話,他立馬陰恻恻地貼到我耳邊威脅:“你再不動身,我就去把老家夥他們幾個的腦袋擰下來!江慕堯那家夥下井還不是爲了去幫你解決女鬼,你快點帶路!”
“你以爲我不想救啊,你難道沒看到一直有人監視我嗎?我好不容易才讓周叔他們相信我,你這麽逼我是想……”
可這家夥突然不知好歹地打斷了我的話:“哼,信你怎麽會讓你戴陰鈴?我們剛才說的話他可都聽見了,現在才擔心這些不是多餘?”
什麽?完了,剛跟周叔建立起來的信任這下全泡湯了!
“唐栾,你害死我了!”我氣得直跺腳,廁所也顧不得上,想去找周叔他們解釋卻被唐栾拉住了。
“你别跑!快帶我去救那個缺心眼!”
唐栾沒能拽住我,我剛沖到洗手池,玻璃突然裂了,原本虛掩着的門也嘭地關上。
一隻口紅龍飛鳳舞地在素瓷磚上劃拉起來:毛躁!陰鈴隻能聽到我的聲音,聽不到你的!想辦法脫身,必須盡快去竹林!
“唐栾,你快掐掐我脖子。”我怕我撒謊撒不好會惹周叔他們懷疑,還是直觀的傷口有說服力。
我話音剛落,整個人就被一隻冰冷的手跟提小雞似的提了起來:“你個沒良心的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直接來陰間陪他!”
我疼得不行,擡手就打他,好在他還算有分寸,等他一陣風似的消失後,我氣都沒來得及喘,趕緊抽吸水紙把瓷磚上的口紅給擦幹淨了。
苗苗姐跟周懷瑾趕過來的時候,我的臉白得跟紙一樣,我捂着脖子使勁咳了幾聲:“苗苗姐,剛才唐栾來找我了。”
爲了增強說服力,我露出脖子上的黑印,又舉起右手:“我居然能碰到他。”
怎麽辦,我如何才能避開他們偷偷溜出去?一下“你又不行:無能亡夫放過咯”第一時間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