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迷障散去,季漾晨腦子恢複清明,見雲竟天的唇就在眼前,趕忙偏頭,吻落在她臉頰上,雲竟天歎息一聲,心裏無限惋惜,差一點,隻差那麽一點他就吻到她了。
不過,他還是很滿足了,至少她沒有推開他。
“睡會兒吧!”雲竟天輕緩的聲音說道:“長時間不睡覺對身體傷害很大,你今天早上暈倒,關悎說是因爲身子弱,我已經讓他開了些調理身子的藥,别忘了吃。”
“我的身體很好,用不着那些藥。”季漾晨冷漠回應,他近在咫尺的氣息令她皺眉。“你能不靠這麽近嗎?我不舒服。”
不……不舒服。
雲竟天神色不變,深邃眸子裏噙着苦澀,緩慢收回手。“漾晨,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依你,但是調理身體的藥,你不能不吃,等你身體好了,想怎麽樣都行。”
季漾晨沒理會他,讓開幾步,跟他保持距離,轉頭看了眼門口處,她剛剛好像聽到有人敲門。
知道她住這間房的人不多,能進東苑的傭人也就那麽幾個,來人顯然不是找她的。
“漾晨。”她的心不在焉讓雲竟天很是無奈,她刻意保持距離讓雲竟天很受傷,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左手上纏着的紗布漸漸泛紅。
敲門聲再次響起,還是一成不變的三聲咚咚咚。
“什麽事?”雲竟天蹙眉,聲音維持在一個調上,緊握的手松開。
“先生,曲小姐來電話說雲鸢小姐出事了。”門外說話的人是元龍。
雲鸢出事,一個兩歲的孩子出狀況外太正常了,曲千柔似乎過于大驚小怪,季漾晨轉念一想,大驚小怪是曲千柔的一貫作風,拿孩子當借口找雲竟天過去培養感情才是真。
“知道了。”淡聲回應,雲竟天對季漾晨說道:“去睡會兒好嗎?”
是問句,神色間卻沒有詢問的意思。
季漾晨微愕,他不該立刻去看他女兒嗎?還管她睡不睡覺做什麽?
“我不困。”季漾晨說:“事實上我還要出門一趟。”
季漾晨繞過雲竟天往門口走去,沒走幾步,突然,一股力道将她往後拉,腰被有力的手臂托住,身體緊跟着騰空。
“雲竟天,你做什麽?”季漾晨大力掙紮,心漏跳了幾拍。
“不困也可以躺着休息。”雲竟天抱着她來到床邊,輕輕将她放到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聽話,睡會兒,等你精神好了,想去哪裏,我都讓司機送你去。”
“我……”季漾晨掙紮着要起身,雲竟天卻不給她機會,高大的身軀俯下,壓住她,季漾晨呼吸一窒,怕他做出跟過分的事情來,改口說:“要我休息可以,你必須離開。”
“好。”雲竟天笑了笑,戲谑道:“其實,你不用妥協這麽快的。”
意思是,他還真想做點别的,季漾晨橫眉瞪他,冷然的聲音說道:“你可以起身了。”
“好。”雲竟天翻身坐起,伸手把季漾晨垂落在頰邊的發絲拂到耳後。“我在這裏你也休息不好,我出去就是了。”
他用的是右手,左手放在一邊。
“擔心你女兒就快點去,别拿我當借口。”季漾晨揮開他的手。
“你在生氣?”雲竟天問,黑眸晶亮的看着季漾晨。
“我在趕你走。”季漾晨面色冷了幾分。
“口是心非。”雲竟天此時心情極好,這是與漾晨重逢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她還是有些在乎他的。
季漾晨心裏突然生出一個壞壞的想法,曲千柔想找雲竟天,她偏不讓她如願,側過身,單手撐起腦袋。“如果我讓你留下,你會留下嗎?”
兩年前,她和兒子葬身火海,他女兒出生,重逢後,雲竟天的态度讓她疑惑,忽然想知道自己和他女兒在他心裏的天平那邊低。
“我很願意。”隻楞了一秒,雲竟天幹脆躺下,也側着身體單手撐着頭與她平視。“漾晨,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你高興的太早,我隻是利用你。”季漾晨目光清冷。“我看不慣曲千柔的嚣張,殺殺她的銳氣罷了。”
雲竟天不說話,幽深的目光專注在她身上,他哪裏看不出她的想法,她可以不說的,讓他自欺欺人一下也好。
不過,即使是利用,他也心甘情願。
雲竟天的目光太過幽暗,好似承載了許多無法出口的事情,季漾晨不想面對他,索性翻過身不看他。
看着她的背影,雲竟天心裏是前所未有的滿足,無論她的目的是什麽,此時,她等于是給了他一個靠近她的機會,他苛求的機會,再不放過。
門口的元龍,沒等到雲竟天,也直接離開了。
傍晚,夕陽西下。
一個女人沖進東苑,直接來到二樓的主卧室門口,雙手拳頭用力地砸門,沒人應,她又哭着大喊。“竟天,竟天,你出來,出來呀!”
“你出來好不好,我求求你出來,竟天,鸢兒病的很重,你快點去看看她,她一直叫着你,我沒辦法了,竟天。”
“竟天,你出來呀!”厚重的門雖然被砸着,聲音卻不大,反而是女人的哭聲更大。
“曲小姐,先生不在裏面。”聽到聲音趕來的元龍,蹙眉看着曲千柔粗暴的行爲。
“你說什麽?”停下砸門的動作,曲千柔回頭看着元龍。
“先生不在裏面。”元龍又說了一次。
“不在裏面,難道他在書房。”說着曲千柔又往書房去。
元龍說:“先生也不在書房。”
“不可能,我問過門口的保安,竟天沒有出門,不在書房,不在卧室,那他會去哪裏?”曲千柔憤恨地瞪着元龍。“你敢騙我,小心我……”
“小心你怎麽樣?”低沉的聲音介入,曲千柔一愣,轉頭見雲竟天站在對面,神色不溫不火,曲千柔忍住心裏的害怕,跑過去想抱住雲竟天手臂。“竟天……”
“誰準你來東苑的?”雲竟天打斷她的話,身軀往旁邊挪了些,避開了曲千柔伸來的手。
“鸢兒病了,她一直在叫你,我讓人來請你,你又沒去,我隻好來找你了。”低着頭,曲千柔解釋。
雲竟天說:“孩子病了你該找的是醫生。”
“可你是孩子的爹地,她需要你。”曲千柔哭的很傷心。
“通知關悎去西苑,檢查完後過來找我。”雲竟天對元龍吩咐,轉身看着曲千柔。“你還不回去陪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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