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雲竟天被一個電話招去書房辦公,季漾晨依舊呆在池塘邊,這回,她是坐在了柳樹下,手裏的柳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搖着。
雲竟天離去前對她說:“别呆太久,如果悶的話可以來書房找我。”
季漾晨隻是笑笑,沒手去也沒說不去。
她在雲家住了六多年,就沒有機會體會悶過,感覺有道不友善的視線看着自己,季漾晨緩緩轉頭,平靜地看着來人,一點也不意外她的出現。
季漾晨平靜淡然,曲千柔卻是心潮起伏,一雙美目因爲怒火而變的滴血般幽紅,透着點欲語還休的感覺,但凡男人看到都會爲此怦然心動,即使她是在生氣。
遺憾的是,季漾晨是女人。
“你還活着?”走近幾步,曲千柔聲音低柔,面帶微笑。
“是啊!我還活着。”季漾晨也笑,不過,笑意沒到眼裏。
回想起來,那麽巨大的重創都沒能丢了命,還真應驗了那句,好死不如賴活着。
“既然活着,早爲什麽不回來?早沒有回來,現在又爲什麽回來?”曲千柔語氣變的犀利。
“一下子問了兩個問題,你希望我先回答你那個問題呢?”季漾晨聲音不緊不慢,臉上笑意不減絲毫。“還是說,你需要我給你們騰位置,讓你們一家三口繼續幸福下去。”
“看到我們一家三口那麽幸福,你就不該回來打擾。”曲千柔笑的得意,一臉幸福怕别人看不到般。
“是打擾嗎?”季漾晨垂眸,聲音冷漠淡然。“你一直都這麽理直氣壯的認爲,是我回來打擾了你們的幸福嗎?那麽請問你,你和雲竟天結婚了嗎?民政局有你們的結婚登記嗎?法律承認嗎?”
幾個問題,曲千柔一個也回答不上來,握緊拳頭,臉變得鐵青,唇齒咬的太過用力,溢出一陣陣血腥氣,看着季漾晨的雙眸仿佛下一刻就能噴出火焰。
仿佛預料到曲千柔的反應,季漾晨也不等她回答,繼續說道:“我和雲竟天還沒有離婚,我們的婚姻是法律承認,所以,你最好搞清楚,不是我打擾了你和雲竟天的幸福,而是你,在我的婚姻裏轉悠。我不在的兩年裏,你沒能讓雲竟天娶你,隻能說你本事不夠,怪不得别人,尤其怨不得我。”
“季漾晨。”曲千柔目露兇光。“你少得意。”
“怎麽辦呢?我現在就有得意的本錢。”季漾晨故作苦惱的蹙眉,無視曲千柔殺人的目光,手裏的柳樹枝輕輕拂過草地,掃出優美的弧度。“當了小三,就别想立貞節牌坊,生活就是這麽殘忍。”
“小三。”曲千柔冷笑一記,恨恨地盯着季漾晨。“我和你之間誰才是小三,你還不清楚嗎?跟竟天從小一起長大的是我,是我曲千柔,我隻是出國幾年,才被你趁虛而入,季漾晨,你搞清楚,雲家夫人的位置是你搶了我的,是你欠了我的,我現在不過是拿回屬于我的一切而已。”
相對于曲千柔的激動,季漾晨氣定神閑多了,潋滟一笑。“是啊!你跟雲竟天從小一起長大,他都沒娶你,我跟他認識不到一個月,他就娶了我,讓我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你成了第三者,所以,先到得不一定就是最後的赢家。”
“最後赢家。”曲千柔突然靠近,蹲下身與坐着的季漾晨平視,用低低的聲音譏嘲道:“一個連自己丈夫都守不住的女人,配說是最後的赢家嗎?而且,我還有鸢兒,你……什麽都沒有。”
張揚一笑,曲千柔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即使衣服上什麽都沒有占到。
季漾晨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曲千柔,輕聲問:“你怎麽确定我什麽都沒有?”
了解季漾晨的人都知道,一般情況下,季漾晨聲音變輕的時候,說明她動怒了,聲音越輕,她心裏的怒氣越重。
“什麽?”曲千柔笑意僵硬在臉上,美目裏驚疑不定。
“聽不懂嗎?”季漾晨歎來了口氣。“唉,跟低智商的人說話就是費力,再呆下去我也可能變成白癡,算了,雲竟天叫我悶的時候去書房找他,我現在就很悶。”
季漾晨笑着從曲千柔身邊走過,手裏的柳樹枝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是從曲千柔臉上劃過,細嫩的臉頰上留下紅印子。
“季漾晨,你敢傷我。”捂住自己的臉,曲千柔不顧形象的低吼。
當然,季漾晨沒有如她所說的那般去書房找雲竟天,她恨雲竟天都來不及,哪裏有可能真的去找他,那麽說,不過是氣曲千柔而已。
午餐時間,季漾晨從兒子的房間出來,在樓梯口碰到雲竟天,他面帶微笑,看架勢,雲竟天像是特意在等她。
季漾晨腳步沒停,雲竟天也沒攔着她,而是與她并肩行。
“沒事吧?”雲竟天突然問道。
季漾晨停下腳步,擡眸看着雲竟天,聽這意思,他是知道了自己與曲千柔在花園裏偶遇的事情,想想也是,雲家是雲竟天的地盤,有什麽事情能逃過他那雙眼睛。
“你該擔心的是她。”季漾晨聲音極淡。
“别人與我何幹,我隻擔心你。”這話說的極無情,雲竟天看着她,目光透着深意。
季漾晨不說話,雲竟天也沒在多說。
餐廳,曲千柔見到了女兒雲鸢,心裏多少有些安慰,隻要雲竟天不把鸢兒給季漾晨,與季漾晨間的戰争,她的勝算就會大些。
抓住時機對女兒一番諄諄教誨,擡頭,看到雲竟天與季漾晨一起走進來,曲千柔心口一顫,咬牙忍住,她身邊坐着的雲鸢看到雲竟天,膽怯地叫了一聲。“爹地。”
剛剛媽咪告訴她,一定要聽爹地的話,不能惹爹地生氣,不然,爹地就要被壞女人搶走了,她以後就沒有爹地了。
雲竟天沒有回應,兩人來到餐桌邊,雲竟天爲拉開主位上的椅子,扶着季漾晨的腰示意她坐下,季漾晨也不扭捏,大方地坐下,轉眸對雲竟天笑了笑,雲竟天拉過旁邊的椅子與季漾晨坐的椅子并排放,随後他坐下。
自始至終,雲竟天的目光都沒有看曲千柔一眼。
兩人并排坐着,且都是主位上。
曲千柔臉色倏然變的蒼白,沒想到,雲竟天竟爲季漾晨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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