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法拉利開進季家别墅,在門口魚池邊停下,季漾晨沒有急着下車,而是看着四周沒怎麽改變的景物,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
記得小時候,爸爸出差,她最喜歡坐在魚池邊,一邊看魚兒自由自在的遊,一邊等着爸爸回家,有時候一等就是很多天,但她還是不厭其煩的等着,因爲爸爸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她帶一樣好玩的物件。
一直到她二十歲那年,别說收到爸爸的禮物,就是見爸爸一面都還要從電視上看到,或者偷偷去醫院看爸爸一眼,還要不能讓爸爸發現,爸爸是醫院院長,雲竟天出國後,她應爺爺的要求進雲氏集團工作,偷偷去看爸爸的時間就少了,後來簡直是沒有。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不孝,爲了一個男人放棄生育,養育自己的父母,難怪會得到報應。
可爲什麽報應不是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孩子身上。
季士傑以爲她是不敢下車,畢竟,季漾晨執意嫁給雲竟天,父親就說過,不準她再進季家門一步,自然認定季漾晨顧及這個,伸手握住季漾晨的手,輕聲安慰。“别擔心,爸爸是真的想你,這兩年,他已經很後悔當初趕你出季家。”
父親雖然嘴上沒說,但他看的出來,漾晨出事後父親的後悔,不然,不會常常拿着漾晨小時候的照片看了又看。
他有時候也是怪父親的,既然那麽在乎漾晨,爲什麽又要那樣對待漾晨,導緻漾晨在遇到危險時,都沒有向季家求救。
季士傑用力地握了季漾晨的手一下,放開,率先下車,繞道副駕駛座這邊,打開車門,大手伸向季漾晨。“來,下車。”
季漾晨看着季士傑的手,沒有動作,曾經,這雙手帶給她溫暖,也曾經摔她入冰冷的無底深淵。
“漾晨,一切有我,你什麽都不用害怕。”季士傑說,伸手去扶季漾晨。
“别碰我。”毫不客氣地揮開他的手,季漾晨走下車。
面對季漾晨突然的疏離,季士傑目光隐晦,沒有勉強她,淡淡的說:“進去吧,爸媽說不定都在客廳等你了。”
“你告訴她們我活過來了?”倏然眯起眼眸,季漾晨神情冰冷。
她昨天到廖家的時候已經傍晚,還沒露面又被雲竟天帶走,季士傑是怎麽知道的,季漾晨可不認爲季士傑一直有在找她,她在這個城市已經是死人一個。
“你壓根就沒死,說什麽不吉利的話。”季士傑輕聲訴責她,不喜歡她說的活過來了。
看着季士傑,季漾晨目光冰冷。“别以爲這樣說,我就會忘記你以前的所作所爲。”
他做的那些事,她可是一筆一筆都給他記着。
扣住她的肩,将她推向車子,季士傑跨出一步,把季漾晨困在自己與車子之間,黑眸透着一絲狠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好,是你自己愚昧無知,被雲竟天騙了,才落得如今傷痕累累的下場。”
“傷害我的孩子也是爲我好?”冷冷地看着季士傑,季漾晨最無法原諒的是,他竟然傷害她兒子。
“那個孩子是你與雲家的唯一牽絆,沒了他,你才能與雲家斷的徹底,你該……”感謝我,三個字還沒出口,季士傑就聽到啪的一聲,臉上火辣辣的痛,可見,她出手多用力。
“你這個混蛋。”大力推開季士傑,季漾晨轉身往别墅外走去。
季士傑愣在當場,怎麽都沒料到季漾晨會出手打他。
氣憤已經不足以形容季漾晨現在的心情,打了季士傑一巴掌也不足以消她的怒氣,見季家别墅大門關閉,沒有經過身份掃描大門不會開啓,季士傑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沒有及時攔住季漾晨。
誰知,季漾晨走到大門邊,突然伸手攀住一處镂空雕花鋼管,身體跟着躍起,身上厚重的冬衣沒有給她造成半分負擔,躲過紅外線,利落的出了季家,優美的身姿穩穩落在地上。
等季士傑追出來時,已經不見季漾晨的身影,漾晨明明跟他進了家門,他居然還是讓她逃了。
“該死。”季士傑懊惱的低咒。
私家公路上,車子飛快的行駛着,這裏很安靜,安靜的氣氛有些詭異,元龍坐在副駕駛座上,時不時從車内後視鏡中看後座,雲竟天面色平靜如水,那雙漆黑的眸子喜怒難測。
這時,元龍的手機響了一聲,提示有信息來,元龍看了雲竟天一眼,見他沒什麽反應,于是拿出手機查看,是一條短信,點開後才看出是一段視頻,很簡短,卻足以讓元龍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手機,良久才回神。
“先生。”元龍輕咳了一聲,将手機遞給後座的雲竟天。“您看看這個。”
說實在話,他從來不知道,夫人有這麽神勇的一面。
雲竟天蹙眉,睇了眼元龍想笑又不敢笑的臉,目光落到手機上,視頻已經播放完畢,屏幕上顯示着重播兩個字,停頓的畫面是季漾晨站在一處别墅的大門前。
修長的手指輕觸重播兩個字,畫面重來,從季漾晨伸手攀住镂空雕花鋼管,到她穩穩落到地上落幕,雲竟天連續不間斷的看了好幾遍,最後才不得不承認,那神勇的女人是他老婆。
這顯然是派去跟着漾晨的人拍下,視頻裏大門口的魚池他記得,那是季家别墅,漾晨進了季家卻又出來了,這說明了什麽?
“停車。”他突然喊了一聲,車子一個緊急刹車,停在原地。
司機不知所措,不明白好好的先生爲什麽要叫停車,眼看雲家就要到了。
元龍似笑非笑,等待着雲竟天下一個命令。
“掉頭。”又是兩個字命令,司機快哭了,不說地點,讓他掉頭去哪兒啊!
元龍拍拍司機肩膀,示意他開車,司機無奈從命。
植物園,季漾晨走到玫瑰花園中,在一處空地上坐下來,那是專門給拍照的遊客預留的空地,怕遊客想拍花叢中的照片而踩到玫瑰花,特意預留出空間供遊客落腳。
随手拉過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湊到鼻尖嗅聞,清香撲鼻。
“多年過去,你這個習慣還是沒變。”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語氣間難掩寵溺。
看到他,季漾晨神情一冷,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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