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大漠之上,月黑風高,北風呼嘯,空曠的荒野隻有“踏踏”的馬蹄聲不停作響。兩乘棗紅馬翻騰着四蹄奔上一座小沙丘。
月光下,露出馬匹上的兩個人來。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正是宋明和霍青桐兩人。
“喂!霍姑娘,咱們現在離着雙塔堡差不多五十裏了,用不着這麽拼命地跑了吧?”宋明喘了口氣,叫了一聲,在荒原之上顯得十分清晰。
霍青桐四周望了望,見雙塔堡早已經不見了影子,松了口氣,一拉馬缰,笑道:“你不知道,我師父厲害着呢。五十裏之内想要找到咱們根本不是什麽大問題。”
“怎麽可能?”宋明驚叫道。
霍青桐道:“就知道你不信。你忘了我師父的那兩隻鷹了?”
宋明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有那兩隻鷹在,你師父在五十裏之内都可以找到咱們?可是現在是黑天啊,你師父怎麽和鷹溝通?”
“聲音!”
“聲音?”
霍青桐點頭道:“你不是生活在草原大漠上的人,不知道雄鷹的神奇。雄鷹的聲音能夠傳到很遠的地方,特别是在這樣空曠的大漠中,師傅的那兩隻鷹養了很久,可以通過叫聲來溝通。”
宋明贊道:“好厲害!那咱們是不是應該抓緊時間趕路,離你師傅再遠一些?”
“應該不用了!”霍青桐想了一會兒,道:“師傅那麽着急,如果找不到的話應該自己回去了吧。”
“哈哈哈!”宋明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霍青桐叫道。
宋明戲谑的看着塔,故作疑惑道:“你說,你師父現在找不到你,等到你回去之後,她會怎麽懲罰你呢?”
說完又故作輕松的打趣道:“反正我離開這裏基本上就不會和你師父碰面了,就算遇到了也沒有什麽,可你就不同了,從滄州回來,你還要回家去,到時候可有你受的了。哈哈哈!”
霍青桐顯然也想到了一些不妙的事情,臉色有些發白,不過看到宋明幸災樂禍的樣子,還是故作鎮定道:“我師父那麽喜歡我,最多也就是罵我兩句喽。”
“哦!”宋明故意道:“原來霍姑娘這麽得寵啊。那倒是我多管閑事了。”
“哼!你知道就好!”霍青桐嬌聲笑道:“快走啦!”
宋明小腿一夾馬腹,追上霍青桐,笑道:“霍姑娘,我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恩!看在你肯陪我去滄州的面子上,什麽問題?你說。”霍青桐笑道。
“你爲什麽非要自己去滄州呢?等到你師父的事情處理完,和你一起去不好嗎?”宋明笑嘻嘻的問道。
霍青桐理所當然的道:“師傅是師傅,我是我。這是族人求我的事情,怎麽能讓師傅一起去呢?本來我就不想讓師傅他們一起去的。”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十六歲了,族裏的女孩子有些在我這個年紀都已經嫁人了,可是師傅和師公還是把我當成小孩子看。”
她回頭笑道:“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做好,不能讓他們把我當小孩子看!”
霍青桐回眸一笑,在月光下顯得既清純又妩媚,宋明呆愣愣的道:“霍姑娘,你真漂亮!”
“你……你說什麽呢!”霍青桐臉一紅,打馬飛奔出去,叫道:“我不理你了!”
宋明苦笑一聲,心想:“還是小孩子的性子。”催馬追上去叫道:“霍姑娘,等等我!”
“咯咯咯。你追不上我,追上來再說吧!”
兩匹馬一前一後,互相追逐,沙塵在馬蹄翻騰間掠起,沙丘之上隻剩下兩道奔馳的影子。兩人駕馬一口氣奔出二十多裏,宋明這才漸漸适應快馬奔馳,追上了霍青桐。
“嘿嘿,霍姑娘,我可是追上你了!”
霍青桐嬌哼道:“這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是故意在等你的!”
“是,多謝霍姑娘相讓。”宋明擡頭向前望,問道:“咱們現在是到什麽地方了?”
“不知道,應該離着雙塔堡有七八十裏了吧。咱們連夜趕路,大約早上的時候就能到黃岩尖,那地方不好走,要好好休息才行!“霍青桐在心裏估算了一下。
就在這時,宋明忽然“咦”了一聲,看着前方若有所思,驚奇道:“霍姑娘,這麽晚了,還有人和咱們一樣趕路?看這聲勢,人還不少呢!”
“不少人?不可能啊,沒有人會成群結隊的在晚上趕路的!”霍青桐擡頭遠望,笑道:“你說的人在哪?”
“你看!”宋明指着兩人前方,隻見天邊一片黑乎乎的烏雲遮天而來,在夜色之下隐隐約約的看不清晰,但确實比其他地方要陰沉許多。
“那應該是大批人馬帶起的沙塵吧?”宋明問道。
“不像啊!”霍青桐心裏卻翻起了疑惑,又仔細的望了望,忽然驚叫道:“不好!快找地方,咱們快躲起來!”
霍青桐調轉馬頭奔下沙丘,向着低處疾馳。
“怎麽了?霍姑娘,你跑什麽?”宋明不明所以,雖然跟着霍青桐,但速度并不算快!
霍青桐擔憂的看着越來越近的烏雲,急聲道:“那不是有人趕路,那是沙暴。大漠裏最緻命的沙暴。我們必須要找地方躲起來!”
“什麽?”宋明被吓了一跳,馬鞭一揮,緊忙追上霍青桐。
在夜晚的大漠之中,沙暴是最緻命的遭遇之一,在大自然面前,武功再高強的人也顯得十分弱小,至少對于如今的宋明來說,絕對無法和大自然對抗。
霍青桐道:“咱們盡量往低的地方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岩石洞,要是有洞穴,咱們應該就能安全了。”
宋明叫道:“霍姑娘,風越來越大了,咱們快控制不住馬匹了,咱們下馬牽着馬走,要不然一會兒就要被馬摔下去。”
“好!”霍青桐應了一聲,翻身下馬,她也覺得在大風之下越來越不好控制坐騎。
兩人又頂風走了一段距離,黑壓壓的烏雲仿若近在眼前,狂風吹着兩人的衣衫,黃沙打的臉頰很疼。兩匹馬不停地嘶鳴,低着頭前行。
宋明高聲道:“霍姑娘,沙暴已經近了,咱們随便找個地方吧。那樣還有活下來的可能,再這樣下去,就死定了。”
霍青桐頂着風道:“不行,在這裏找地方,活下來的可能不超過兩成,太危險了。”
忽然,霍青桐眼前一亮,興奮的叫道:“宋明,你看,你看,前面有一個岩洞,咱們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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