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蓦然一驚,轉頭看去,隻見一個壯碩的中年人站在亭子外,面色陰沉地看着他們,正是李沅芷的父親李可秀。
李沅芷驚慌失措的抽回自己的手,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站起身道:“爹爹,你怎麽過來了?”
宋明此時也站起身來,拱拱手道:“見過總兵大人!”
李可秀盯着宋明,道:“你是什麽人?”
李沅芷不等宋明說話,忙道:“爹爹,他叫宋明,就是,就是兩個月前陸老師救下來的那個人,前幾天你見過的,現在給陸老師當書童。”
李可秀依舊陰着臉,他前些天剛剛見過宋明,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忘記?他隻是見到剛才李沅芷和宋明待在一起,故意裝作不認識!
宋明笑道:“在下宋明,總兵大人有禮!”
李可秀點點頭,沉聲道:“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李沅芷臉上的紅暈尚未消除,低着頭輕聲道:“沒……沒做什麽!”
宋明輕笑一聲,道:“總兵大人,剛才大小姐的手受了傷,在下……”他話還未說完,李可秀便喝道:“什麽!”轉頭看向李沅芷道:“沅芷,你的手怎麽了?給爹看看!”
李沅芷把右手背到了身後,又輕輕的搖頭道:“爹,我沒事了!”
李可秀道:“先給爹看看,把手伸出來!”說着拉過李沅芷的右手,氣道:“傻丫頭,都腫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李沅芷見爹爹關心着急的樣子,心裏反而很溫暖,也不像剛才那樣害怕了,笑道:“爹爹,我真的沒事了,現在已經不疼了,就是有些紅紅的,一點都不好看!”
李可秀失笑道:“傻丫頭,先去找郎中看看!”說罷拉着李沅芷向花園外走去,卻是把宋明忘在了一旁。
宋明見天色已晚,獨自一人回了院子,陸菲青的書房裏亮着燈火,想來是在讀書,他也沒去打擾,草草吃了些下人送來的飯菜,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明和陸菲青打鬥了一個下午,精神緊繃,不敢有絲毫松懈,這時放松下來,倦意頓時上湧,身體說不出的疲憊,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宋明被一陣說話聲吵醒,緩緩睜開了眼睛,凝神靜聽,隻聽一個聲音道:“陸先生,依我看,宋明此人絕非池中之物,我這小小的總兵府,怕是要耽誤人家的前途,我看他讀過幾年書,在下與太原知府有過幾面之緣,您既然不願入朝爲官,便讓這宋明去太原做個刀筆小吏如何?他若真有能力,在下也算是他官場上的引路人了!”
宋明聽出了這是李可秀的聲音,有聽這話中與自己有關,腦子登時清醒了一大半,在窗戶上用手指紮了一個窟窿,向外看去。
隻見李可秀和陸菲青一前一後從書房裏走出來,李可秀拱拱手道:“陸先生,請留步!”說着又從袖子裏取出一封信,遞給陸菲青道:“這是在下給太原知府寫的信,就請陸先生轉交了!”陸菲青接過信,拱手道:“李大人慢走!”李可秀拱拱手,轉身出了院子!
陸菲青看看手上的信,又看看對面廂房的窗戶,歎了口氣,叫道:“宋小兄弟,你都看到了,出來吧!”
宋明躲在房間裏,聽了陸菲青的話,知道自己瞞不過他,繞到門口,拉開門,走到院子裏,道:“陸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陸菲青看着他搖搖頭,把信遞了過去,有些可惜的道:“你看看吧!這是李可秀給你寫的舉薦信,舉薦你到太原府衙做事!”
宋明翻來覆去看了幾遍舉薦信,奇道:“我和李可秀既無親也無舊,他爲什麽要舉薦我到衙門裏做事?這天上難道還有掉餡餅的好事?”
陸菲青苦笑道:“這哪裏是餡餅啊?他這分明是想要把你從總兵府裏趕出去,你難不成在什麽地方得罪他了?”
宋明心中尋思:“我到現在一共就隻見了李可秀兩次,應該也沒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他啊!他爲什麽要把我趕出去呢?”忽然擡頭看見李沅芷蹦蹦跳跳的跑進院子來,心中一動,驚叫道:“難不成是因爲她?”
陸菲青順着宋明的目光望過去,疑惑道:“你是說,因爲沅芷?可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呢?”
李沅芷道:“師傅,無名氏,你們在說什麽啊?什麽因爲我啊?”說罷瞪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另外兩人,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麽,遲疑道:“我……我剛才看到爹爹過去了,是不是和爹爹有關系?”
宋明不忍告訴她李可秀要把他趕出去,便道:“沒什麽,和你爹是有些關系,不過是好事!”
李沅芷聽宋明說是好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興奮地問道:“是什麽好事啊?快和我說說!”
宋明揚了揚手中的信,笑道:“你看,這是你爹給我寫的舉薦信,要舉薦我去太原府衙做事,從今以後,我也算是步入官場了!”
“真的?”李沅芷笑嘻嘻的道:“無名氏,你也要做官了,恭喜你哦!”她沒有想到其他,隻知道有很多人想要做官都做不成,宋明現在要做官了是一件好事!
宋明笑道:“這還多虧了你爹爹呢!不過,我要離開好長一段時間了,咱們今後可就要見不到了。李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無名氏了?我怕時間一長,你連我叫什麽都不記得了!”
李沅芷笑嘻嘻的道:“不會的!嘿嘿!無名氏,無名氏,我今後隻要記得你叫無名氏不就可以了?這個名字怎樣都忘不了的!我要去找爹爹。”又對陸菲青道:“師傅,我一會兒再過來!”說罷又蹦蹦跳跳的跑出了院子。
陸菲青見李沅芷走得遠了,招呼道:“走吧!咱們到書房裏再說!”宋明跟着陸菲青進了書房,分主次坐好。陸菲青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宋明道:“既然李可秀不願讓我留在這裏,那我也隻能離開了!”說到這裏,自己解嘲:“說起來,在太原府做個刀筆小吏那也不錯啊!至少吃穿不愁不是?”
陸菲青氣道:“你這一身練武的天資去做刀筆小吏,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難道你就舍得這一身的武功?練功如逆水行舟,特别是在你這個階段,便是一日不練都要退步不少,你若是真荒廢個幾年,這身功夫怕是就要廢了!”
陸菲青想了想,歎息一聲,說道:“我這就去收拾東西,明天咱們就出發,我送你去武當山,我師傳武當派,武當掌門便是老夫的師兄,到時候你就在留在武當山,看你的家傳功夫也算是半個我武當派門人,有大師兄指點你,對你也有很大的好處!”說着,歎息道:“我也有将近十年沒有回過武當山了!”
便在這時,一個人推門闖了進來,臉上流着眼淚,哭道:“師傅,你也要離開嗎?”
來人正是本該離開的李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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