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什麽人?”蕭然皺眉道。[燃^文^書庫][]:樂:文:小說3w.しWxs520.CoM
“跟我來就知道了。”男子把烏茲插進武裝帶,脫下手套拍了拍身上的泥巴道。他越是這種語氣,探險隊越覺得這是個圈套。
不過,雖然這個男子所帶領隊伍來曆不明,其目的也值得推敲,但不可否認他說得不錯,“盟軍奪寶隊”的成員此刻的确需要各方面的援助,首先是食物和淡水,随後是醫療藥物。況且,就算不要醫生,他們已經沒有足夠走出葬蛇谷的幹糧了。
這一點魏征南非常清楚,所以即使他有一千個不願意,爲了隊伍生存考慮,眼下也隻好先跟着他們走。
“前面帶路。”魏征南擡手指了指通道,“你們的人走前面。”
男子使了個眼色,他的手下就帶頭鑽入了通道。探險隊裏的男人背起兩個女生,在魏征南的帶領下緊随其後。
蕭然走着走着,就發現男子帶路的這條路很特别,并不是之前那種地下水脈天然的岩石縫隙,而是人工打造出來的很簡陋的狹窄通道,他立即就明白過來,這要麽是主墓室預留的備用通道,要麽是修築工匠秘密留下的逃生小徑。黑苗族至今都還有人生祭祀一說,估計當時工匠的命運也好不到哪去。
經曆了太多的驚險,這條通道反而走得讓他覺得太平常了。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前方也不見那個劍眉男子讓停下來的迹象。爲了消磨無聊和疲倦,蕭然開始和前面的姜遙談起黃泉女娲。
“遙哥,你好像對阿紮羅很了解?”
姜遙就搖頭:“爲什麽這麽講?我在來雲南之前,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古堡裏那天晚上,你從阿紮羅手上救了我和莫杭,當時我記得你對我們念了一句很奇怪的詩。”
“女娲落凡塵,幽冥化蠱人......”姜遙略微想了想,低聲吟道。
“若渡三途川,緣滅複還神。”蕭然幾乎想都沒想就接上了後兩句。
“你的記性很好嘛!”姜遙笑道。
“因爲我覺得這詩太奇怪了,所以印象很深。”蕭然問道,“我想請教,難道你在出發之前,就知道我們這趟會遇到黃泉女娲?”
“蕭然,你真的太會說話了,你這哪裏是請教,幾乎等于是在懷疑我對你們隐瞞了真相。”姜遙的表情似笑非笑,“不過我告訴你,你想錯了,這幾句詩不過是我少年時閱讀的衆多古籍裏的一點零星内容,我要是真的對那怪物很了解,早就找到消滅它的辦法了。”
蕭然有些尴尬,卻不願意顯露出來,于是道:“别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很好奇,這四句詩語言樸實,表面意思很明了,但我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它是說女娲落入凡塵,在幽冥之地變成了蠱人,隻要渡過三途川,就能夠重新回歸神位的意思嗎?”
“大概是這個意思吧。不過,神界和冥界,在這個時代隻是相對的概念,你信則有,不信則無。”
蕭然有些恍然大悟道:“我差點忘了你是信佛參禅的人。”
“并非如此,我學習佛家講因果輪回,同時我也崇尚自然規律,我還沒有到達笃信佛法的地步。信奉佛法和信佛是有本質區别的,就好像你欣賞一個女孩子,并不一定代表你一定會去追她,一個道理。”
姜遙說罷,蕭然下意識瞄了一眼前面還在昏迷的歐陽巧,這個微小的動作被姜遙捕捉到了,他不禁歎道:“感情是個好東西,人類因爲有了情感才能執掌萬物之靈慧。不過,感情所帶來的困擾,有時候也是會讓人焦頭爛額......”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正盯着同樣昏迷的葉青蘭。
“遙哥,你跑題了。”蕭然輕輕咳嗽了一聲道,“我們還是說說這黃泉女娲吧。你說既然南诏人當年已經培育出了黃泉女娲,爲什麽在對抗大唐的記載上卻隻有阿紮羅呢?就算是黃泉女娲隻培育了這麽一頭,也完全可以讓它上戰場。以這種怪獸的殺傷力,估計别說是進入葬蛇谷的軍隊,恐怕整個大唐和吐蕃的南征軍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個問題,你的想法呢?”姜遙沒有回答卻反問他道。
“戰術方面,我認爲阿紮羅的體态和能力更适合山谷伏擊戰,畢竟要全殲一支正規軍,黃泉女娲的體型太容易暴露了。”
“戰術是一方面,”姜遙思考了片刻,說道,“另一方面,黃泉女娲的形象來源于上古化蛇,化蛇可是《山海經》中有名的兇獸。南诏人之所以沒有放女娲參戰,我覺得倒是原因很簡單,正是因爲黃泉女娲的殺傷力太強大了,強大到了一種不能放它出閘的地步......”
“一種什麽地步?”
“強大到南诏人無法控制的地步。”姜遙道,“這也許才是黃泉女娲和阿紮羅最本質的區别。”
“你是說,阿紮羅是可控制的?”蕭然心裏“咯噔”了一下。
仔細推敲之後,他覺得姜遙說的非常有道理,葬蛇谷一役,阿紮羅殲敵一十三萬,這個數字可不是開玩笑的,對方再不濟也是大唐的正規軍,由此推算,參戰的阿紮羅數量絕對不會少。如果這些阿紮羅是不受控制的,那事情就大條了,那麽多的殺人怪獸放出囚籠,它們在屠殺完敵人的軍隊之後,很可能會調轉矛頭來攻擊南诏本國,這一點風險太大了,南诏王和苗人首領不可能不加以預防。
聽了姜遙的想法,蕭然忍不住打了一個響指,摸着自己的額頭道:“等等,如果真像你所說,人類可以通過某種手段飼養甚至控制阿紮羅的話,那造成敖山血案的日落山莊的阿紮羅,會不會就是由城堡主人飼養,并受主人的指示殺人呢?”
“莫非你想到了什麽?”姜遙好奇道。
“暫時沒有......我隻是覺得陳管家的死亡有些蹊跷。”
“主人控制蛇妖,在晚宴開始之前将知道内幕的管家滅口,這倒非常符合常理。”姜遙揉了揉受傷的肩膀道。
“隻是還沒有證據,我看我們還是先不要胡亂猜測。”蕭然輕輕地歎了口氣。
“聽說你父親是警官,也難怪怪你有這樣卓越的推理天賦,還有尋求真理的思想。”姜遙拍了拍他的肩膀,徑直朝前方走去。
蕭然看着他的背影,心說怎麽都喜歡提我爸,難道自己這輩子就注定不能脫離父親耀眼的光環了嗎?
每過一個岔口,蕭然都注意到其中一個通道口牆面邊沿必定有一個記号筆畫出的記号,後面的路程幾乎一直在不停地轉彎。
“到了。”不知轉過了幾個彎,前方的人說來一句,探險隊成員跟随男子來到了一個很低矮的磚室中,都不能稱之爲“墓室”,因爲這個磚室太狹窄了,人稍微高個子一點頭頂都會碰到天花闆。
但就在這麽一個狹窄的空間,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幾乎全都是和男子手下一樣的衣着。看到男子帶隊回來都趕緊起身接應。
“老泰,這兒有兩個昏過去了的,還有幾個傷員,你趕緊給看看。”
男子卸下裝備揮揮手,立刻就有一個戴着眼鏡、年齡稍大的中年男人提着個醫藥箱走過來。
“沒什麽大礙,隻是收到驚吓昏過去了而已。”男子語速飛快地說着,讓後開始進行處理。讓蕭然驚訝的是,他竟然說的是粵語。
接着男子又招呼手下拿出了一些壓縮餅幹和水袋,分給探險隊成員。
“你要我們見的人呢,在哪裏?”魏征南警覺地瞄了一眼磚室裏的人,質問男子道。
“這裏隻是個中繼站,我們大佬還在裏面。”男子随手遞了一個水袋給他道,“别着急,你們這個狀态,需要馬上回複體力,他需要見到你們所有人都甚神智清晰。”
“别耍花招。”魏征南奪過水袋,灌了一大口道。
男子說的沒錯,不僅是昏迷的兩位,其他人也都是疲憊不堪。那個叫老泰的醫生給其他人也都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傷情嚴重的進行包紮正骨,輕一點的就打一針營養液,隻有魏征南堅定地嚴詞拒絕了他的檢查。
探險隊和男子帶的隊伍在磚室中休息了近一個鍾頭,蕭然發現這些人互相交談幾乎都是粵語。奇怪,這難道是一支廣東來的隊伍?
休整過後,兩個女生慢慢清醒了過來,在說明情況之後,探險隊的八個人都站起來,等待男子的一個說法。
“好吧,你們跟我來。”男子喝了一口水也站起來道。
男子沒有叫上手下的意思,他獨自引路,領着八個人通過小道走了十分鍾,來到了另一間磚室裏。
這間磚室和之前那間幾乎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裏面隻坐着三個人。
“蕭大人!你們來了!”
蕭然剛走進磚室,就聽見一嗓子熟悉的聲音,然後一個人沖到他面前,竟然是失蹤已久的莫杭。
“你小子怎麽會在這兒?”蕭然驚奇地看着他,莫杭似乎并沒受什麽傷,還是和平時一樣活蹦亂跳的。
這時一個女生從地上站起來,蕭然眼睛都瞪直了,莫杭後面竟然還跟着一個“歐陽巧”!這個“歐陽巧”有些惱怒地看着自己身後的歐陽巧,而另一個歐陽巧卻有些忐忑地低着頭。
“有意思吧?我剛見到她的時候也吓了一跳。”莫杭笑嘻嘻地說道。
蕭然打量了這個“歐陽巧”半分鍾,立刻就明白過來了,回頭對歐陽巧道:“原來你姐和你是雙胞胎,怎麽一路都沒聽你說過?”
“你就是蕭然,果然名不虛傳,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哪裏像你這個朋友......”歐陽靜輕蔑地瞄了一眼莫杭道。
“姐......你來這裏幹嘛?”歐陽巧一見到她姐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你說來幹嘛?你這次太過分了,跑到這麽危險的地方,你知道家裏多擔心嗎?你知道母親的處境嗎?”歐陽靜訓斥妹妹道,雖然和她妹妹長得如出一撤,但明顯有着迥然不同的人格。
“好了,拉家常有的是時間,麻煩你們過來。”劍眉男子有些不耐煩,做了一個讓衆人請的手勢。
八個人這才看到磚室的中央盤坐着一個謝頂的男人,看起來應該已年過半百,眉毛很長,眉發都已經斑白,看起來無比滄桑。
“您是誰?”蕭然問道。他沒有發現當這個男人擡起頭,魏征南眼神裏的無比驚詫。
男人沒有說話,從身上抽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記憶猶新的東西,一個黑色信封。
把九個人拉入漩渦的日落山莊黑色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