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離見江尋不答,忍不住氣憤道:“本姑娘問你話呢!”
江尋冷哼一聲:“我叫江尋,你說吧,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
“也沒什麽,隻是想跟你合作而已。”阿離綻開一個微笑,真可謂笑靥如花,嬌美不勝。
“合作?跟我?”江尋雖然心中疑慮,卻也忍不住爲阿離的容貌所打動。
“你剛才跟那個一陽劍宗的真傳弟子打鬥之時,用的是萬劍歸元宗的六脈戮神劍訣吧?”
江尋吃了一驚,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怎麽會被這個看似天真不問世事的少女一語道破?
“你,你……”
阿離輕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将你的秘密告發出去的,既然是合作,我就會拿出自己的誠意來。”
“怎麽個合作法?”江尋面容一凜,試探地問道。
“也很簡單,我這次出來,就是爲了滅掉一陽劍宗,占據九陰深淵。在這期間,你可以選擇與我同行。你可以幫我在這件事上盡一臂之力,而我也可以保你平安穩定,不被一陽劍宗的人追殺,你看如何?”
江尋冷哼一聲:“就這麽簡單?我看未必吧!”
“你一個無極仙宮的真傳弟子,手底下的勢力何等龐大,一陽劍宗雖然在此地作威作福,恐怕還入不了你的法眼。你要真想滅了它,也不必尋求我的幫助吧?”
阿離瞪了江尋一眼,露出一絲驚訝,笑道:“你這小子,看不出來還挺聰明的嘛,居然能想通這一層道理。”
江尋冷聲道:“你也不過隻是個十一二歲的黃毛丫頭,裝什麽成熟?”
“你叫誰黃毛丫頭?”那紅衣少女柳眉倒豎,怒視江尋道。
“你叫誰小子?”江尋也毫不示弱。
阿離瞪了他半晌,忽的噗嗤一笑,擺手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像個孩子一樣争執不休。既然被你看穿,那我就實話實說吧!”
“我們無極仙宮與歸元劍宗一向水火不容,如果你能夠将歸元劍宗的六脈戮神劍訣的秘典奉上,我不但可以保你進入無極仙宮,更可以向掌門求情,讓你成爲真傳弟子!”
“怎麽樣,這個條件很劃算吧?”
江尋心中一動,這個刁蠻任性的少女說的的确誘人,無極仙宮啊,那可是跟萬劍歸元宗并駕齊驅的六大聖地之一,更何況是成爲仙宮的真傳弟子。
“我怎麽能保證你履行諾言?”江尋自小孤苦流浪,向來不會輕易相信别人。
阿離不忿道:“我要真想殺人越貨,早就可以這麽做了,還用得着浪費這麽多口舌?”
“你以爲随時可以殺我?”江尋眉頭一皺,臉上籠上了一層寒霜。
阿離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你可以試試!”
阿離笑道:“好!”
話音未落,她十指忽然散亂開來,雙手手腕交叉,宛如蝴蝶翩跹,火焰流轉,忽的十指同時交叉揮舞,十道若有若無的紅色火焰劍氣倏地激射而出。
“嗯?”
江尋見她舉手投足間竟能同時發出十道劍氣,所修行的功法不在自己的六脈戮神劍訣之下;而且她所發劍氣之中似有火氣,顯然已經晉入了築基之境。
對方果然不愧是聖地真傳弟子,無論功法還是武技,都在自己之上。
然而江尋可絕不是輕易認輸之人,哪怕是在如此絕境之下。
那十道如同紅蓮一般綻放的劍氣,可以說封住了江尋所有的進退閃避路線,讓他無處躲避,無處容身。
然而江尋不退反進。
竟任由兩道劍氣倏地穿透自己的雙肩,不顧身體被洞穿的劇痛,和火焰灼燒的痛楚,拼死一搏,奮力向前。
右手食指猛地擊出,直直點在了少女白皙嬌嫩的額頭之上。
“啊!”
阿離一聲嬌呼,已經被江尋制住,吓得不敢動彈。
忽然,從阿離背後閃出兩道人影,一左一右向着江尋激射過來,同時兩道光芒便要激蕩而出。
“住手!”
阿離回過神來大喊一聲,兩個人的身影立刻停住,乖乖地不動了。
江尋卻一言不發,食指仍然牢牢地按在了少女額頭中間。
“好,算你赢了!”阿離嬌嗔一聲,跺了跺腳,不忿地說道。
江尋看了看那兩名顯然是保護阿離的護衛,手指仍然沒有移開。
“你們兩個,都給我走開,走的遠遠地,不要讓我看得到。”阿離明白江尋的意思,立刻吩咐道。
“這……小姐……”二人面有難色。
“走!”阿離一跺腳,臉色漲得通紅。
兩個人不敢違逆,隻得遠遠地去了,很快便不見蹤影。
但江尋仍然不敢保證是否還有其他人在保護阿離,手指還是不肯放松。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我告訴你,若是我想的話,即便是剛才,我的那兩個護衛也足以在你殺死我之前殺死你,并且保證我毫發無損。”
江尋沉默片刻,自己根本無法察覺對方那兩個護衛的存在,可見境界相差之大,阿離說得恐怕并非虛言。
于是他輕輕擡起胳膊,收回了食指。
阿離長舒一口氣,還是感覺額頭生疼,忍不住又氣憤起來,嗔道:“你這個人,幹嘛這麽較真!”
江尋冷聲道:“這個世界對于你,可能隻是一個遊樂場;然而對于我,卻是你死我活的鬥獸場!”
阿離聽完,心中泛起一絲漣漪,嗔道:“好了好了,算是我錯了,不該跟你賭鬥,我向你道歉,行了吧?現在,你可以把傷口護理一下了吧?”
江尋見她誠懇,也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若當真動手,恐怕還不是這個天之驕女的對手。
自己不顧一切,利用對方的軟弱和對敵經驗薄弱一時制住了她,卻并非真正實力勝過對方。
他從秦一鳴的乾坤袋中搜尋着傷藥,心裏卻在思量着阿離的提議。
阿離卻率先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道:“用我的吧,無極仙宮的無極清血散,極爲神妙。”
江尋望了她一眼,卻沒有接。
“你這人!”阿離見他不肯接,知道他還在懷疑自己,不由地又氣又急,一狠心,竟用右手射出一道劍氣,從左手手指間劃過,嗤的一聲,劃出一道血痕。
“你……”江尋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你看,不是毒藥吧?”阿離将那無極清血散撒在自己傷口之上,賭氣一般地說道。
江尋知道自己多心,從阿離手中接過那藥瓶,也一樣撒在了自己傷口之上,頓時一股清涼之感透徹心脾,便是疼痛感也消除了很多。
“謝謝。”江尋有些愧疚,将那藥瓶遞了過去。
“你留着吧還是,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天天流血。”阿離冷哼一聲,沒有接過去。
江尋點點頭,嗯了意思橫,将藥瓶放到了自己懷裏。
兩個人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
“咔咔咔!氣氛尴尬,需要我來打破!”
忽然一聲大叫,鋼鐵機械的聲音從這個山洞之中轟然炸響,四處回散動蕩,隻震得山壁簌簌落下塵土來。
江尋和阿離兩個人都被吓得魂飛魄散,不但阿離,就是江尋也一時之間忘記了身旁還有這個機械做的兄弟在,不由地高聲喝罵。
“你幹什麽,吓得我半死!”
“咔咔咔,你們二人互相不敢對視不敢說話已經超過一分鍾,在我學習的人類相處模式之中,屬于尴尬的範疇,需要我轉換話題來消除尴尬!”
江尋一巴掌拍在卡夫卡的鋼鐵屁股之上,然而卻毫無效果,隻把自己的手反震的生疼。
阿離的臉也有些微微泛紅,嗔道:“這個不懂裝懂,隻會胡說八道的機械怪物,你留在身邊做什麽!”
江尋尴尬地笑笑:“他啊,關鍵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阿離也嫣然一笑:“關于我剛才所說的,你考慮一下吧,想好了可以來城中的三河酒店找我。”
說完,她走出山洞,纖指一揮,道道紅色火焰從虛空而生,彙聚而成一個火焰般的紅蓮寶座。
阿離輕巧地一擡腳,站了上去,紅蓮怒放如太陽,紅衣燦燦似火焰,一人一蓮,輕輕巧巧地飛了起來。
她轉過頭來回眸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随後擺擺手,如同一道火焰般飄然遠去了。
“鐵屁股,你說這丫頭說的話,可信嗎?”江尋望着阿離遠去的方向,有些不明所以地輕聲問道。
卡夫卡大聲道:“從邏輯上來說,一個慣于輕信他人的人,開始問這句話的時候,說明已經他開始不再相信了;而一個從不輕易相信他人的人,開始問這句話的時候,說明他已經相信對方了,咔咔咔!”
“滾!”
此時的一陽峰之上,宗主閣中。
“宗,宗主……這一兩日我和諸位弟子在九陰谷中全力尋找,但是并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孫陽戰戰兢兢地報告道。
段明陽揮揮手:“我知道了,本來也沒指望能那麽輕易找到,你下去吧,繼續尋找,絕不要懈怠!”
他心中微感煩悶,似乎預感着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還不等孫陽走出宗主閣,就聽到有弟子急匆匆地來報,神态惶恐之極,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報,報告宗主,大事不好了……秦師兄他,他……”
段明陽大驚失色,怒聲喝道:“一鳴他怎麽了?”
“他,他被那個小畜生江尋給殺了!”
砰!
段明陽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之上,心喪若死,同時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竟生生将整個玄鐵鑄造的扶手給拍的斷裂開來!
“江尋……我不親手将你碎屍萬段,枉自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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