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像的飛行器如同一道流光倏地離地而起,直直地向着天際飛去,快如閃電,迅捷無倫。
然而即便如此迅猛,真正飛上這九陰深淵,仍然花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可見這深淵是如何的幽深。
“那是什麽?”
還沒到達谷口,江尋就聽到了有人在頭頂谷口大聲呼喊,其中有些聲音竟有幾分熟悉。
“是什麽怪物飛上來了!是妖獸,不,不對……是魔族的飛船!”
十幾個人圍在谷口大聲呼喊,驚慌萬狀。
魔族是整個人族的死敵,來曆無比神秘,甚至有人傳言,他們根本不是整個銀河系的生物,而是來自域外的天魔。
他們神通廣大,手段殘忍,而且善于蠱惑人心,隐秘身份,甚至有傳聞在這兩儀星之上,也有魔族的奸細潛伏着。
然而現在他們口中的魔族飛船,顯然并非如此,而是江尋和卡夫卡駕馭的這個速度絕倫,卻無比醜陋的飛行器。
江尋聽衆人竟将卡夫卡制造的飛行器當做魔族之物,也不由地搖頭苦笑無語,對卡夫卡的手藝更是又佩服又無奈。
“無論是不是魔族飛船,從九陰深淵之中冒出來的絕對不是好東西,給我擊沉他們!”
江尋聽到有人如此喊道,不由地凝神戒備,做好迎擊的準備。
卡夫卡卻滿不在乎,将飛船駕馭的更加風馳電掣,橫沖直撞地向着那些谷口圍觀的弟子沖去。
“妖魔過來了,給我打!”
衆人又驚又怒,紛紛叫罵喊打,然而他們不過是一陽劍宗的普通弟子,修爲既低微,更沒有法寶飛劍,如何能夠攻擊到流光也似的飛行器?
卡夫卡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将飛行器降落在了谷口的地面。
江尋悠然從飛行器上跳落下來,再一次踏上了行星上的土地。
“我終于回來了。”
大難不死,劫後餘生。
他剛剛感歎一聲,就被那些一陽劍宗的弟子團團圍住,各個手持刀劍,口中喝罵,卻沒有人敢上前質問。
忽然其中一人遲疑地打量了一番江尋,終于開口道:“你……你不是那個,那個廢物江尋嗎?怎麽會還沒死!”
江尋聽到這聲音熟悉,偏過頭望了一眼,正所謂冤家路窄,原來這人就是當初将自己扔下萬丈深淵的幫兇之一,孫陽!
“哦,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奴才,狗腿子!當初在秦一鳴的号令之下,打斷我雙腿的就是你!卡夫卡,你說怎麽辦?”
卡夫卡拍拍雙手,咔咔作響:“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咔咔!”
江尋一笑:“你倒是公正,既然如此……我本來打算殺了你爲自己報仇,既然卡夫卡這麽說了,我也隻要打斷你的雙腿,這事就算了結。”
孫陽雖然驚慌,但見江尋也不過隻有一人,雖然還有一個無比醜陋的機器人爲伍,但從垃圾堆裏出來的,想來也不成什麽氣候;而自己怎麽說也是一陽劍宗内門弟子,更人多勢衆,難道還真怕了這個廢物不成?
所以他聽完江尋的話,怒極反笑:“哈哈哈,你這個廢物,居然被扔下萬丈深淵都還沒死,果然是賤人多長命!不過嘛,既然你走了狗屎運沒死,就應該縮起頭來做烏龜,苟延殘喘才是,竟然還敢來這裏再送死?”
“我孫陽能打倒你一次,就能再一次打得你爬不起來!”
江尋搖搖頭:“不知好歹,你們就一起上吧!”
孫陽遲疑片刻,這個廢物掉下這麽深的懸崖不但沒有死,反而還爬了回來,難道當真有什麽奇遇?我可不能掉以輕心,以至陰溝裏翻船,先讓這些炮灰試探一番才是!
“你們,給我上!”
十幾個外門弟子不敢違抗孫陽的命令,紛紛大吼一聲,沖着江尋奔了過來,手中刀劍組成片片寒光網,朝江尋罩了下來。
江尋第一次實戰,心中卻是自信滿滿,冷笑一聲,猛地不退反進,體内充盈的靈氣滾滾如沸,洶湧澎湃!
“去死!”
他大吼一聲,六脈戮神劍訣發動,雙手十指連連揮動,或筆直向前,或橫掃而過,或如弧光閃動,或似雷霆激震,劍氣縱橫,沛然難當!
十幾個外門弟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道道劍氣擊中,嗤嗤作響,劍光如電,瞬間就受傷了七八個。
有的被擊中雙腿難以站立,有的卻被當胸劃過,鮮血淋漓;有的更被擊中要害部位,已經疼痛難忍,癱倒在地。
縱然有的弟子反應過來,想要用刀劍阻擋洶湧澎湃的劍氣,卻哪裏來得及,即便當真胡亂遮擋,也被這無堅不摧的六脈戮神劍訣整個洞穿,仍舊擊中了身軀,血如泉湧。
隻片刻功夫,十幾個弟子就紛紛倒地,無不受傷,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妖……妖法!”
孫陽吓得呆了,他隻看到江尋指頭連連彈動,或指或戳,這些平素裏趾高氣揚的弟子們就紛紛倒地**,當真以爲看到了妖魔作法一般。
江尋這麽發洩一番,卻是說不出的清爽暢快,十幾年間所承受的無量苦楚,仿佛也舒展了不少。
他望向孫陽,冷笑一聲:“你們這些人,自以爲高高在上,拿别人不當人看,現在又如何?你要是識趣,就自斷雙腿,省得讓我親自動手!”
“妖……妖魔!”
孫陽卻吓得大喊一聲,竟不管那些外門弟子,一個人瘋也似地逃跑了!
“哼!”
江尋對着孫陽的背影,緩緩伸出右手食指,和左手小指,商陽劍氣和少澤劍氣同時迸射,激蕩而出。
隻聽聞嗤嗤兩聲,切金斷玉的劍氣劃破空氣,瞬間擊中了孫陽的兩腿,他慘叫一聲,撲的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留你一條狗命,你去告訴那秦一鳴,我早晚取他性命!”
江尋發洩完畢,與卡夫卡又踏上飛行器,向着遠處而去。
他初戰告捷,看上去無比痛快,實際上心中也不免激憤,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如此兇狠毒辣,但他卻知道,自己不得不這樣做。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強食,強者爲尊。
“咔咔咔,接下來要去哪裏?”卡夫卡問道。
江尋調息一番,答道:“找個地方休息。”
他的歸元引氣訣第一重雖然練成,煉氣境大圓滿,但六脈戮神劍訣這等無上神通,卻實在過于消耗靈氣,隻這片刻發洩,幾乎已經讓他積累存儲的靈氣耗費一空,他也須找個地方慢慢恢複。
他殺了一陽劍宗外門弟子,又重傷内門弟子孫陽,已經與一陽劍宗結下深仇,即便沒有這麽做,他冒充他人混入那裏,又未能通過檢驗被宗派除名,早晚也會被一陽劍宗中弟子發現。
無論如何,在一陽劍宗的地界,他是很難生存的下去了。
于是他駕馭着飛行器,向着百裏之外的一座小城飛去。
不過片刻,一人一機已經來到城内,這裏名叫三河城,從一陽山及另外兩座山峰金溪、滄浪之上蜿蜒而下的三條河流在這裏彙聚,形成了這座小城。
而這裏,也是一陽劍宗、金溪劍宗和滄浪劍宗三個門派勢力的緩和之地,三者都沒有宣稱占領這裏,而一旦有誰想獨吞,另外兩家也必然不容。
江尋在三河城中找到一家酒店,名叫三河客棧的,付了錢就打算休養調息。
他必須盡快恢複元氣,卡夫卡和那台飛行器太過紮眼,誰看到了都會過目不忘,一陽劍宗要想追查自己的行蹤,恐怕不是什麽難事。
客棧的房間裏,江尋運起歸元引氣訣,感應着天地間的無窮靈氣,慢慢地恢複,休養。
與此同時一陽劍宗主峰之上,宗主閣内。
一陽劍宗宗主段明陽眉頭微皺,檢視着孫陽和那幾個外門弟子的傷勢,秦一鳴随立在側,不敢發一言。
半晌過後,段明陽非但沒有了然,反而更增疑惑。
“孫陽,你是說那個小畜生,是用雙手十指發出無名劍氣,傷了你和這些外門弟子?”段明陽冷森森地問道。
孫陽咬緊牙關,切齒恨道:“沒錯!那小畜生不知道從九陰谷之中得了什麽妖魔的傳承,好像會妖法一樣,他這麽一指,就好像開了一槍,我們……我們十幾個人也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秦一鳴開口道:“尊師,您看……”
段明陽搖頭道:“我不知道……以我如今的功力,一陽劍指全力激發,當然可以造成這種傷口;但是那小畜生才不過十一二歲,功力絕沒有這麽深厚!而且他資質平庸,更沒有可能小小年紀練到這麽渾厚的功力修爲!”
“除非……他修煉的不是我一陽劍宗的功法,而是歸元劍宗的……六脈戮神劍訣!”
“什麽?”
秦一鳴吃了一驚,衆人也無不驚駭。
歸元劍宗是何等聖地?似一陽劍宗這種門派,一百來個加起來也不過隻是這個巨無霸的附庸而已。
而那六脈戮神劍訣更是歸元劍宗秘而不宣的無上典籍,縱然是門内的真傳弟子也未必能夠窺見,怎麽會出現在這麽一個流浪小兒身上?
段明陽冷冷道:“此事事關重大,你們幾個,無論是一鳴你,還是孫陽等人,若有人膽敢洩露半分消息,定斬不饒!”
衆人唯唯諾諾,連聲稱是,誰敢違逆宗主之意?
“一鳴,追捕這個小畜生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從這些傷口來看,他的劍氣雖然無堅不摧,然而本身修爲不過是煉氣境巅峰,還未達到築基境界,你小心應付不難得手!”
秦一鳴點頭答應,心中卻很是不忿,這個三個月前還被自己戲耍玩弄的垃圾,如今卻要自己小心應付?師父也未免太過小心謹慎。
“孫陽,我會親自爲你療傷,并将門中靈丹妙藥賜予爾等,三日内傷勢即可痊愈;之後,我會将我一陽劍宗的專屬飛行器交予你使用,你須前往九陰谷中日夜查探,顯而易見,那小畜生定是在九陰谷中得到了什麽奇遇。”
“若能找到有關線索,你就是我一陽劍宗複興的第一功臣!”
孫陽大喜過望,連連稱謝,叩頭不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