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同學,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放下你的武器,束手就擒,否則就如同你說的,現在這麽亂,不要怪我當機立斷、當場擊斃。”顧連長臉色凜然的道。
“哼!”陳阿土冷然道:“敢問顧連長,不知道哪一條法律給了你‘當場擊斃’的權利?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漠視生命者必被生命所漠視,你手中的槍是爲保護人民的生命而存在,現在你卻用它對準了你該保護的人民而且要當場擊斃,很好!”
“還有你們。昨日被精英藍速龍追殺的時候,如果沒有我将其擋住、斬殺,你們當中,此時還有幾人能夠站在這裏。譚國強貪圖精英藍速龍掉落的念卡,向我揮刀的時候,扪心自問,你們自己心中想的是什麽?是冷漠、盲從、嫉妒。”陳阿土接着道:
“昨日無人敢阻攔我出營,今日就敢控訴我殺人之行,你們以爲有軍隊給自己撐腰,就可以掩蓋自己昨日的怯懦,洗刷自己内心的恥辱嗎?末世中的亂世,強者自強,弱者自取其辱,自己不作死就不會死,斬殺譚國強,真正說來與我何幹。”
“你、、、”最先開口控訴的學生反駁道:“反正你就是殺人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呱~~”正在此時,内谷中傳出一聲破鑼般的巨響,“哒哒哒、、、哒哒哒哒、、、轟隆~~~”激烈的槍炮聲和野豬刺耳的尖叫聲劇烈交織着,疾速向着營地方向靠近。
“該死,怎麽偏在這個時候!”持槍的營長罵道,話音未落,内谷中一群手持念具的學生衣衫破碎、渾身是血的從霧中沖入營地,其後則是一邊後撤一邊開槍射擊的士兵。
學生和士兵剛撤入營地大門,明顯比昨日大了一圈的巨型精英野豬帶着比昨日龐大了一倍多的野豬群尾随而至,“轟隆~轟隆~啪啪啪~~”的聲響野豬群撞在栅欄前面的石牆上,石塊紛飛,栅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仿佛下一刻就将斷裂一般。
“該死!左一鶴,TMD搞什麽JB,不是說了讓你先不要招惹這群野豬麽?”持槍連長将手上的槍械一收,快速向營地後門方向跑去,回頭道:“你們兩個給我看好他,呆會兒再收拾!”
“連長,冤枉啊!我們隻是想接近方尖碑偷偷看一眼,結果這些學生看到沒有野豬怪呼啦全沖了上去,誰知道大野豬突然帶着野豬群就沖出來了!”
“你TMD的就是頭豬,豬都比你聰明知道勢力範圍!”顧連長罵了一聲,發号施令道:“一排、二排就地射擊,機槍排,機槍排,他媽的機槍排給我全力射擊巨豬,瞄着眼睛射!還有榴彈和重狙。學生,你們這群SB、混蛋都給我聽着,都給我在栅欄後面砍,沒有念具的拿着竹槍搓,不要怕給我使出吃奶的勁,遠程的給我瞄準了再攻擊,一定要把這群野豬要滅在營地之外,不然我們就都等着見佛祖吧!”
此時仿佛猛犸巨像般高卻比巨像更肥大的精英野豬怪正雙腳刨地,九尺長的彎刀獠牙狠狠的掀着栅欄,【營地建設卡】具現化的栅欄吱吱作響,看似下一刻就将被掀翻、被攻破。
一縱搬石頭的學生看着野豬群洶洶氣焰,瑟瑟發抖,仿佛完全沒有聽到連長的喊話,而剛才出來“伸張正義”的幾個學生正緊緊的抱着手中的石頭,仿佛那是他們落水後的救命浮木一般。
“哒哒哒哒哒~~”槍聲如雨,“轟~”炮聲似雷,噼裏啪啦的響成一片,野豬怪的身上爆出朵朵燦爛的血花,精英野豬怪的身上更是響起轟隆巨響,升騰的焰火帶走片片血肉。
“學長,那隻精英野豬好像比昨天大了很大一圈,怎麽會這樣?”慕容姗姗站在陳阿土身邊小聲道。
“大概是吃了什麽天材地寶吧。”陳阿土盯着前方的狀況小聲道,記憶中的第二波怪物攻破寝室防禦後,衆人從後門撤入山谷時,野豬怪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後來隻是聽說被軍隊消滅,并且掉落的卡牌被軍方收走,至于具體信息,因爲大部分谷内的學生都随着軍隊撤走,所以詳情并無人知曉。
但是此刻,随着意識中源能越來越劇烈的波動,陳阿土知道第二波怪物很快就将來臨,但是野豬怪顯然不太可能短時間内被消滅,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到來,讓本該早已結束的事情發生了某些變化,畢竟在原本的記憶中,自己此刻應該呆在寝室樓中,在“原本的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樓下,看着窗外的怪物惴惴不安。
“學長,我們要上去幫忙嗎?”慕容姗姗看着咯吱響的栅欄不安的道。
“不用,盡管安靜看戲。如果等下出現其他怪物,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還有莫大叔你們兩個也要小心。”陳阿土看着前方的戰況,遲疑了片刻,掏出一張念卡遞向黃衣的莫菊香接着道:“這是昨天那張【鐮刀卡】,雖然不一定适合你,但看在莫老爹的面子上還是送給你了。”
莫菊香驚訝的看着陳阿土手上的卡片,一把半圓鐮刀正在卡面隐現,遲疑着不知拿還是不拿。
“丫頭,給你就拿着吧,不用跟他客氣!”莫老爹鼓勵道。
“第二波怪物就要來了,你們注意安全,好自爲之。”陳阿土将卡塞到莫菊香的手中說道,轉身靜靜的看着營地内外的攻防戰,野豬群已經被殺死了小半,而巨型精英野豬似乎也正在被消耗,栅欄雖然搖曳着仿佛随時被攻破,但在由【營地建設卡】所具現的栅欄對零階怪物有着異乎尋常的韌性。
可惜就如同前面所說的,命運總是喜歡在關鍵的時刻補上一刀。
正當營地衆人苦戰野豬群時,一場震動襲來,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間仿佛被子般抖了一抖,所有人頓時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地上,雖然野豬群也難以幸免,但令人絕望的事情是,這場震動改變了地貌,原本平坦的地面,因爲震動而發生了凹陷或突起,衆人所在的營地正是凹陷之處,這樣栅欄也就成了擺設。
當衆人擺脫震動的困擾從面掙紮而起的時候,野豬群也紛紛從高地越過如同無物的栅欄,向衆人發起了進攻。
更令人絕望的事情是,震動過後,迷霧中再次閃過道道漆黑的閃電,伴随着道道漆黑閃電的是破碎的虛空,和虛空中蠕動的怪物,怪物猶如分娩般從蠕動中掙紮而出,落在地面、山崖、或丘陵,發出凄厲的嘶吼,仿佛宣布着自己的誕生和這個世界的滅亡。
一隻怪物在谷道出現,不同于已經出現棕黑色的鐮刀魔,這隻長相酷似的怪物,有着藍中泛白的肌膚,它的長長的兩支蒼白肉角搖曳,仿佛正勾-引着靈魂,相比鐮刀魔,看上去更加高大、結實和堅韌。
它的手上,幽幽的鐮刀泛着懾人的藍光,陳阿土知道,那是鐮刀魔中的靈魂盜賊,泛着藍光的刀刃,每一次切割,都将收取生者的魂魄,據說當它收割完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靈魂後,被封印在它體内的将被解放,那是被稱爲大惡魔的邪惡存在。
靈魂盜賊鐮刀魔的出現,讓搬石頭的大部分學生們作鳥獸散,但還沒完,又一隻怪物在谷道出現。
這隻新出現的怪物,手持泛着精鋼鐵斧般光芒的巨大戰斧,斧柄九尺,其形高三米有餘,帶着鼻環的頭顱是一顆比鬥牛更大的巨大腦袋,渾身肌肉虬紮,金屬圍腰,破布果臀,而它的肌肉矯健的小腿立在牛蹄般的偶蹄上,如袋鼠直立。仰天一嘯,渾身散發懾人的光彩。
兩隻怪物的出現,特别是當他們用手中的鐮刀和巨斧收割生命時,所有的學生都淩亂了,恐懼在尖叫中蔓延,死亡在鮮血中飛舞,幾乎在國人最真實最殘酷的戰争片中,都沒有經曆過的鮮血亂濺、斷臂帶着熱血從軀體分離、腦袋連着身體從中間被巨斧分裂、腸子和心髒被巨大的牛蹄踢到天空,濺到臉上,對于在溫室中成長的學生,雖然經曆了昨日的洗禮,但這種活生生的、真實的暴力還是太殘酷了。
“你們兩個,不去幫你們連長麽。”混亂的營地中,陳阿土平靜的對着在震動後站了起來,又将手中的步槍對準他的兩個士兵說道。
“不用你管,給我老實呆着!”其中的一個士兵看了一眼和野豬奮戰的戰友道,但陳阿土在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掙紮。
“你看,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陳阿土攤了攤手,帶着背後巨刃的晃動繼續道:“但是如果你們也在這裏,哪裏也不去,那麽很有可能,你們的戰友,你們的連長,将因爲你們的缺陣,而死在野豬群的豬蹄或獠牙之下。”
兩人聽了一陣搖曳,腳步也顫動起來,陳阿土補刀道:“爲了我一個人的生命,而放棄了你們所有隊友的性命,你們覺得值得麽?”
兩個士兵聽了狠狠道:“TMD的給老子老實點,站住别動,不然回來就斃了你!”
說完便向他們連長的方向跑去,但野豬群卻不會因爲他們兩人的缺位而暫停開席。
鋒利的獠牙串起一個個掙紮的軀體,有士兵,也有學生;沉重的腳步踏着顫抖的肉-體,裂開的嘴角滿足這口腹的欲-望,這一刻,死神将鐮刀放在了營地衆人的頸脖之上,殷虹的血從那刀口處嘩嘩泊泊的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