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我們是不吃早餐直接吃早飯或者說是中午飯吧,大概早上九十點中吃,吃了以後人們就下地幹活直到下午三四點或者更晚),地上的水霜都蒸發得差不多了,我跟爸爸站在院子裏唠唠嗑,媽則又是在廚房忙忙碌碌。女人真是很辛苦的,幹的活繁瑣不堪不說,到頭來還要被男人說她忙來忙去忙不出個名堂來。爸爸點了根煙悠悠的對我說“晨,你抽煙多久了?”“哦,沒有,我隻是偶爾抽根”爸爸吐了吐煙圈笑了笑“卵崽什麽好的不學學你老爹我抽煙?你看我每天都咳嗽很難受的,你能戒掉就不要再抽了?”我聽到這來心裏挺擔憂的”爸,你也要少抽點”“你們爺倆可以開工了?!”媽出來看到我們就叫到,“哎,你媽真的是嘴巴多啊!”說着我們就扛着長篙子去到屋後面、、、
爸爸先把草綁在離地一米左右的樹主幹上,紮了一遍又一遍大概可以站住腳,又綁了一根長長的草繩,“晨,遞草給我(我們的稻草都是一把把的紮好的)”爸爸搞定後我就一把把的遞草給他。爸爸熟練的接一把紮緊一把,一圈一圈下來就變成一個圓盤形狀,一層層往上加,爸爸也離地越來越高,我後面簡直就丢不上去草把了隻得用上了長竿子。我仰望着仿佛雲端的爸爸,突然有一種遠離他的感覺,有種不可捉摸的空間交錯感,如此近在眼前卻不可得的無奈?就像夢裏那些想見的人的出現-始終跟你保持無形的距離,越錯越淡,最後夢醒來還是沒能說上一言半語。“爸爸!算了吧不要往上再堆了,結尾吧!?”我仰着頭突然沖動的對爸爸大喊。爸爸顯然很有些詫異的低頭看看我“還有一挑你快點遞上來我堆完算了——”我聽到爸爸的回答頓時覺得無能爲力的惶恐,我迅速的跑回屋裏扛了我家最長的那架梯子猛地架在草垛上,接着就往上爬,“你幹啥子嘛?!卵崽哦”爸爸在上面看到我正沖他而去無奈的說着。終于我也站上了爸爸的那個位置,一覽全寨子盡在眼底下!“哇靠,爸爸,你說這不得有十來米?”我若無其事的陶醉在習習秋風裏。“晨,帶煙不?”爸爸竟然這樣問我?“老爹,你膽子也太大了點吧?這裏都是草啊,幹蕉蕉的草哎?”爸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點頭。我們說着說着幹脆坐下聊起天來,“爸爸,你不是問我那個錄音機嗎?其實——”我就把錄音機的來龍去脈細細的給爸爸複述一遍,爸爸聽到最後很嚴肅的問我“你的意思是說你花嬸偷偷的從警察局帶回來那個錄音機?”我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沒有親眼看見,這年頭親眼所見都不一定是真相啊?!”爸爸扶着樹幹站起來望着這個生活了将近五十年的地方:如此爛記于心!然而對于這裏的讓人誰能說了解誰?真正的了解?!我也站起來朝下面望望,哇我原來有恐高的?!頭真的旋起來了!我急忙抓緊樹幹,爸爸顯然沒有注意到我“晨,你看毛毛他家那邊,有什麽不同?”我拍了拍腦袋順着爸爸說的方向望去——不知是我眼睛近視還是怎樣的?——我竟然看見了那晚上夢裏離開螞蝗溝時煙塵彙集出的那張抽象的臉!我差點就叫出來,爸爸回頭見我臉色難看就說“膽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小!這麽高點就受不了?你爸爸我們那年在廣東搞建築時候幾十層架子都爬上去!”“爸爸,我們一起下去算了,堆這麽高幹球啊?”“怎麽跟你爸爸說話啊!”不知什麽時候老媽已經站在下面多時了!這時候正仰着頭朝我大聲喊着。“我收了這點尾巴就下來了”爸爸說着在後面做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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