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錄音機走到倆警察跟前“警官,這個錄音機的賣家我知道,”“好,我們就去查查這個賣家”高個警察用有些慚愧想彌補的口氣立即回答我道。我們開車轉了一圈終于找到那家音響店,你或許會奇怪爲什麽還要轉來轉去才找到那家店?其實不怕你們笑話,我的方向感很差又加上那是我長大後的第一次進銅仁,迂回分支的通道,高聳林立千篇一律的建築我早就無法辨别來時路,至于最後走出城還是牛仔聰明指引的方向。老闆一見倆警察就有些緊張得問“同志,有什麽可以效勞的?”“這個錄音機認得吧?”高個把錄音機遞給老闆說“仔細看,别瞎說,後果你負擔不起!”咄咄逼人的話用低調緩慢的語速說出來的,但威懾力可見一般。“哦,這個-這個确實是我賣出去的,但是從一幫十三那裏二手貨過來的,根本沒有錢賺的,同志我不會犯法吧?”“這個就要看你合不合作”“我是好市民的,我平時就挺讨厭那些毛頭混混小子的,可是不敢得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我的小本生意不容易——”老闆是個健談啰嗦的家夥,不過哪一個做生意的不是能說會道的,也是一技之長吧。我們幾個都眼睜睜的盯着老闆等他的下文——“應該是上前天吧,晚上大概十一點了,我正準備關門收工,一夥大概五個頭發五顔六色的一二十歲的爛仔突然闖進門,提了一口袋東西說要賣給我。我見他們肯定是強買強賣的那種所以就假裝看看,裏面有一些手機什麽的,還有一部錄音機挺新的,我就說手機我不懂也不買,錄音機可以。一個綠毛可能是大頭吧就說五百塊賣給我,天哪,我這裏最高價格的複讀機才三百多,何況還是個二手的,我也不敢還價就啞巴吃黃連的買下,就當買個平安吧。他們走後我看了看那天價機子,發現除了底部有個凹痕外都是很新的,于是我就準備找個電池上試試,誰知!——我真的活了幾十年第一次被那種詭異的事情吓到啊——”老闆吞了吞口水有接着說“它自己竟然播放起來,一段幽幽的旋律!沒有歌詞我也聽不出什麽意思!沒有電池沒有磁帶啊!我頓時就條件反射的扔出門外,迅速關門準備睡覺。翻來覆去的好久才恍恍惚惚的睡着,但是做了個可怕奇怪的夢——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男娃說那錄音機是他的,不要給它弄丢了,他過幾天要來取的,臨走時還做了個殺頭的動作~!我一下子驚醒全身是汗,爬起來就開門去撿,還好夜半三更的沒人撿走啊——”“那你昨天又怎麽同意我們買走它?”我打斷老闆問道,“不是,我原本就沒有要賣他給你們,可我當時無意間瞟到你那個朋友”“他叫牛仔”“哦,就是看見牛仔似曾相識有些恐怖的眼神,我一下就想起夢中的那個人!所以就賣給你們了。本來我巴不得送出去才好呢,可是又怕你們生疑什麽的就管他的收你們幾十塊錢、、、”倆警察聽到最後一愣一愣的但沒有笑。換作大城市或者現在年代的警察聽到這些肯定二話不說把你放到心理醫生那裏開導開導,但那時候的邊陲小城裏幾乎所有的人對鬼神都是有敬畏之心的,所以倆警察也很認真的聽完。而花嬸整個過程就像下雨一樣沒停過,又舊又髒的衣服袖子更是抹淚摸得像塊竈台上的圍鍋布一樣,我看着心裏一陣同情跟無奈,唯一的安慰恐怕就是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有沒有關于那幫十三的哪怕一點點線索?”胖子警察終于也開口,“我知道他們都叫那個綠毛‘刀哥’”“好,我們回警局查查這幫狗日的!”警察也是可以罵髒話的,到如今罵得更酷,花樣百出的。從老闆那裏出來差不多太陽快下山了,我拉了花嬸到警察跟前說“警官,時間不早了,這個你能不能先把她送回雙林去?這個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查清楚的”倆人點點頭,高個對胖子說“你把大姐送回去,我跟這娃娃回警局去”胖子點點頭開門上車去,“晨晨,嬸不想回去,嬸一個人孤零零的,毛毛的事情還沒清楚,我心裏沒着沒落的,揪心得很痛得很啊”花嬸站在車門口遲遲不上,“嬸,你家裏還有牲口一大堆的,你在這裏也幫不上忙。人都有一死,不能避免,而且事事冥冥中都是安排好的,躲都躲不掉的。他走了,你也還是一樣要生活,要好好的活,他肯定希望看到你好好地”我的話簡直跟幹媽的說辭如出一轍的,不愧是母子?!果然挺奏效的,花嬸抹抹眼淚轉頭向警察問“同志,我什麽時候可以帶他回家?”“大姐,你不要擔心,我們查清楚會通知你來,不過如今都要在這邊先火化的”高個警察和藹的答道,花嬸又一陣猛地抽泣。臨開車,花嬸從窗子探出頭來“晨晨,好娃娃,嬸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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