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寨子傳來遙遠的隐約的狗叫聲,村莊上空暈黃的燈光不可跟城市霓虹相比,自然對于遠山腳下的我們無暇顧及。這一切給人的就是被抛棄的感覺,心裏拔涼拔涼的。“爸爸,你看他又開電筒了”果然是想偷我們的水麽?我們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水溝分流處有一團亮光。“哎,是哪個啊?夥計要給我留點啊,莫斷完咧”爸爸朝那亮大聲的喊道,但是卻如同對牛彈琴一樣或者說跟個聾啞人說話一樣,連個反應都不給?我忽地抱緊爸爸大腿給爸爸驚了一下“男子漢頂天立地的,”爸爸一臉嚴肅的對我說”走,我們過去看清楚”,我硬着頭皮貼着爸爸往亮光走去。但它始終跟我們保持距離,我們走它也走,我們停下,它又不動。“我日你媽!你不要逼老子收拾你哦!信不信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爸爸突然大罵,不知有沒有吓到它但真的吓到我了,我的心跳到嗓子眼一樣。話音剛落,“唰唰唰唰”的一陣猶如風吹過樹林的或者更像人從河裏拖着一身濕淋淋的衣褲摸上岸的聲響,隻見那亮光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了。我看向爸爸,他點燃一支煙,又罵了一些朝天娘的我也不怎麽理解的話、、、我們回到家裏破舊的小鬧鍾已經指向淩晨一點。靠在**頭打盹的媽媽驚醒過來“現在才回來啊?讨卵嫌吧?好玩不?”媽媽下**來一邊唠叨一邊用毛巾給我搽臉,“媽的,今天晚上遇到——”爸爸剛要出口,媽媽打斷了他“屁話多!天亮再說”其實我心裏比誰都明白,也比誰都懂,大人怕吓到小孩?但關鍵我是一般小孩嗎?其實有忌諱晚上不談鬼的,我便爬**擠到爸媽中間放放心心的睡過去、、、、
又是一個豔陽天,本來多好的天,可要是跟幹旱挂上了關系,她就詩意全無。我又是最後一個起**的,太陽已經曬到門檻上熱乎乎的。廚房的媽媽依然忙碌,姐姐們也上山下地放牛打豬草去。爸爸可能是抗着鋤頭剛要出門就碰上“牛屁精”黃伯伯,我家下面的。他們正杵在我家門前的那條泥巴馬路上擺龍門陣?“本啊,你再皮點?背時的一早上出不了門?!”出院子抱柴禾的媽媽一眼就看到爸爸了,破口就罵起來。還真起作用,倆男人就散開各自忙去了。中午的太陽把地上的泥皮烤的像油炸一樣脆脆的,硌得腳闆疼。忙忙碌碌的人們隻有在吃飯時候停下來,卻又愁起來“哎,今年吃個卵咯”。我們剛要端起碗吃中午飯,“打死人啦”聽到有人在外面咋咋呼呼的說話,我們都跑出去,黃伯伯一起七八個人剛從山上回來“本,下林砍死人了!”,消息馬上炸開來,顧不上吃飯的人們一群群的朝事發地點跑去,我也不顧媽媽在後面一路的罵我便随着人群一路湧去——就在螞蝗溝(我們水庫是幾個寨子公用的,螞蝗溝即是分流溝,其他幾個寨子都是在雙林下遊的)那裏,一群人還圍在那裏唧唧喳議論紛紛的,我們擠過去隻看到溝邊上一大灘還沒完全凝固的血迹,還有些流到死水灘裏滲到泥土裏,一片狼藉醒目讓人反感。“倆人争水而已,哎,還動刀!”“是啊,頸子都快斷了,血都是射出來的啊!”“他們擡到衛生院去有哪樣用?要大醫院縫針啊!""哎,回家吃飯去,飯都還沒吃呢”人群漸漸散去,有人闆着臉沉重的樣子,也有人津津有味的談論剛剛的悲劇,我跟在爸媽屁股後面,說不上什麽樣的感受,反正不是好的。我擡頭望望,天空突然陰沉沉起來,顯然大家都注意到了“是要下雨啦咧!”有人驚喜的喊。果然,雲層越來越厚,像灌了鉛一般快要沉落下來!“轟轟——啪啪”天空突然的一聲雷鳴把小孩都吓了一跳,有的父母趕緊抱起孩子快步走。“好好,該下雨啦”嘈雜的人群帶着應該多數是喜悅的心情各自朝回家奔、、、、果然下雨啦,傾盆大雨,沖得院子邊坎垮了一大堆,山上,田裏都是處處暴漫起來。男人們紛紛帶着鬥笠披着蓑衣出門,看看田地有沒有洪水泛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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