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想找你打聽個人?”孫長州從床上爬了起來。
“啥人啊?這十裏八鄉的俺還算熟悉!”張好實朝手心吐了口唾沫。
孫長州四處轉了轉頭,遺憾的說道:“哦,那副畫已經不在了,是個女的,長的挺好看的!我好像在村裏見過,可是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孫長州不住的拍着自己的腦門。
“噢,那想好了再來說吧!我得回去了,你看這電閃雷鳴的,還不知道要下多大的雨啊!”張好實收拾好碗筷,轉身告辭了。
果然,老天爺像決了堤的口一樣,不停的下着雨,一時間整個安水縣城都籠罩在烏雲密布之下。
“這安水縣多年沒下這樣的大雨了啊!”
“是啊,這天鬧的,哎,睡吧,明天興許雨就停了!”
清晨,一陣薄霧籠罩了整個山村,孫長州迷迷糊糊之間感覺感覺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若隐若現的再召喚他,他穿好衣服,走出屋外,發現不遠處站着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在盯着他看,他剛想詢問是不是那個女人再叫他,可是那個白衣的女人轉身就往前面走,孫長州心生納悶就追了上去,那個女人走的很快,并且不時回頭的看他一眼,那個女人的容貌相極了畫上的那個女人,孫長州不由自主的一直跟着她向前走,可是不一會兒,那個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薄霧裏,孫長州加快了腳步,拼命的想穿過薄霧,可是村裏的那條惡臭的河流阻斷了他前進的腳步,孫長州心裏有些焦急,隻得在河堤邊轉來轉去,忽然看見那個女人就坐在不遠處的一塊青石上,果然是那個畫上的女人,孫長州緩緩的走了過去,伸手去抓那個女人,可是手剛伸出去,那個女人忽的一下又消失了,孫長州感覺到自己的心裏如火一般焦急難受,忽然黑臭的河水中那個女人的臉正浮現在水面上,孫長州也顧不得多想,彎下腰想去撫摸那個女人的臉蛋,眼看着就要摸到了,那張漂亮的臉蛋突然變成一張面目猙獰的鬼臉,一條布滿黏液的怪手一下從水中伸出,抓住了孫長州的衣領,生生的把孫長州拖下了水。
“咕噜,咕噜”一汩汩黑臭惡心的水灌進了孫長州的嘴巴,他拼命的掙紮,可是依然無法從水中爬上來,他感覺自己的肺子快要爆炸了,忽的一下,一陣劇烈的咳嗽把他從夢中驚醒過來。
孫長州這才發現自己睡在一灘水裏,他連忙起來一看,原來大雨下的實在是很大,
雨水從門縫裏倒灌了進來,昨夜他硬是和戰友換了地方,自己睡在地下,沒想到雨水竟然會漫進屋來。
“咳咳咳”,睡在地上的警察們陸續都被水嗆醒了,都連忙爬起來坐在地上發呆。
外邊已經泛起一絲白光,但是大雨依然下個不停。
“叮鈴鈴”,一陣手機鈴聲把睡在床上的盧局長也吵醒了。
“誰啊?媽的,一大早的!”盧局這些天也實在是累了,被人吵醒自然有些不悅。
“盧局長嗎?我是王爲民啊,你這個公安局長自己去辦什麽案子啊?”
“噢,王縣長啊,我在張家灣辦那個殺人案那!”
“盧局長啊,盧局長,公安局的幹警都被你調走不少了吧,現在有緊急任務,先把案子擱一下,回來先執行任務。
“王縣長,你也知道這個案子非同小可啊,我們安水史無前例啊!我沒辦法回去!”
“什麽史無前例,你看看屋外,安水發大水了,我想這也是史無前例吧!青牛水庫馬上就要決堤了,水庫決堤了,那水位落差要是沖下來,我們安水縣就成海底世界了!趕快把同志們都調回來執行任務,這是組織上的命令。”王縣長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盧局長手裏拿着嘟嘟的手機坐在床上發楞,他心裏自然清楚這水庫決堤是什麽後果,可是眼下這案子也趕的緊那。
“同志們,現在全部集合,趕回青牛水庫,水庫要決堤了!回去執行任務!”盧局長從床上下來,一腳插在了水裏,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娘。
一屋的公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都怔怔的望着盧局長。
“還***愣着幹嗎?快點集合回城,這案子隻有先放一放了!”盧局長的手不停的揮舞着。
“盧局,那我和文龍能不能留下來繼續查案子啊?”孫長州一眼瞥見了楊文龍遞過來的眼神。
“不行,國家有難,匹夫有責,這眼下最要緊的是整個縣城的安危,老孫,你也别再多想了,一起回去,楊警官,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也不安全,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出了大屋的門,大家這才都反應過來,所有的房子都泡在水裏,昨晚的一場大雨讓這個山村都變成了澤國,要不是山村的地勢高,整個村子早已經被淹沒了。
警車的一半車身都被泡在水裏,發動了半天才打火成功,一名名警察魚貫的爬進了車廂,警車趟着大水慢慢的往村外開去。
雨還是下得很緊,張家灣的每家每戶都站在各自家門前,望着這些警車緩緩的駛過。
“村長,我們回去搶險了,你吆喝村民這個階段要注意安全啊,要留意兇手再次作案!”盧局長從車廂裏探出頭沖着張好實喊道。
“知道了,你們放心去吧!俺知道怎麽去做!”張好實站在水裏沖着盧局長揮了揮手。
直到上了盤山公路,衆人才松了一口氣,畢竟山路難以積水,不用摸着石頭過河的感覺了,司機也有些放松起來。
“小心點,這樣的天氣容易發生泥石流,好好給我把着方向盤!”盧局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緊緊的拉住車頂的手把。
孫長州忽然想起,前一陣在這段路上遇見的紅衣服小孩,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車把!忽然,車子停了下來,後面的幾輛車子也都陸續的停了下來,原來前面一輛大貨車橫在了路上,尾巴後面冒着一股熱氣。
“嘀嘀”,司機拼命的按着喇叭,可是那輛車上的人好像耳朵聾了一般沒有回應。
“媽的,人死了啊!你下去看看!”盧局長有些急躁,沖着司機喊了一嗓子。
“噢!”司機撐着傘向着貨車走了過去。
雨下的确實很大,司機的傘不時被風吹的翻了過去,司機索性扔了傘,一下子躍上了貨車車廂。一會,司機下了車,手沖着車子擺了擺手,示意車上沒有駕駛員。
“媽的,奇了怪了!這車子在這,司機去哪了!馬上叫交警隊把車子給扣下來!”盧局長說完便掏出了手機撥了交警隊的号碼。
由于急着要搶險,盧局長叫司機把貨車開到一邊,繼續趕路。貨車上的鑰匙竟然還在,司機不費吹會之力便把貨車開到了路邊。
所有的警車都繼續的往縣城前行,車上的人都有些焦躁不安,不知青牛水庫的狀況怎麽樣了!
孫長州有些疲勞,還對早上的那個奇怪的夢感到有些困惑,做了二十多年刑警,一直都比較順利,不知怎麽在這個案子上費了那麽多周折還沒有眉目,而且這兩天運時真的很低,老是碰上這些奇怪的事情。孫長州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還沒有合上嘴的時候,他的眼神一下子定住了,透過車前面的右反光鏡,他看見懸崖邊站着一個男子,正怅然的望着崖底,神情有些木然,忽然,一個紅衣服的小孩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站在那個男子的身後,一下子把那個男子推下了山崖。
“停車!”孫長州拼命的叫喊,警車戛然而止。
孫長州下了車,沖進了風雨中,哪裏還有什麽小孩的身影,他戰戰兢兢的站在懸崖邊,向崖下望去,可是除了一團厚厚的霧氣,什麽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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