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孫長州把喝到嘴裏的水吐了出來,山上的泉水雖然能喝,但是由于這裏地處水質高氟地區,水酸澀刺鼻,喝不慣的人還真的難以下咽。怪不得村裏的人經常生病,可能都是喝了高氟的水造成的。
可能是夜裏在張九家的幫助,讓村民們對這群駐紮在這裏的公安們解除了一點敵意,當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張好實叫村裏的會計張春山和他媳婦給大屋裏的公安們送來了早飯。
雖然送來的早餐隻有發硬的餅子和面湯,但是孫長州和刑警隊的小夥子們還是非常的激動,連聲的對春山和他媳婦表示感謝。
“沒事,沒事,都是村長叫的,俺也希望你們早點把案子破了!弄得人心惶惶的”春山呵呵的笑着。
“那是,那是,我們一定争取早日破案,還你們安甯的生活!”孫長州面對春山質樸的眼神隻能這樣回答!
楊文龍依舊躺在床上睡覺,他就像蝙蝠一樣,晝伏夜出,永遠充滿了神秘的感覺,常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常規在他這裏不适用,也許隻有這樣,他才會洞察人類的的弱點,揪出犯罪分子。
可能是大家都餓了的原因,一會便把帶來的飯菜一掃而光,孫長州留了一塊餅子準備給楊文龍醒來後吃。
“春山,俺們回去吧,村長還等着我們作帳呢?”春山媳婦一邊收拾着碗筷,一邊焦急的催着春山。
“哦,好好,這就回去!”春山正和一名警察聊的開心。
“再聊會吧,春山!村裏還有什麽帳要急着做啊!”孫長州想和春山多聊一會,多了解一些村子裏的事。
“哦,回去作村民集資的錢的帳?”
“集資,非法的集資可是違法的事啊!”孫長州突然語調一轉。
“不是,不是,俺們集資是村長叫的啊?是有用的啊!”春山被孫長州吓得語無倫次起來。
“那你跟我們說說看,村裏集資作什麽用啊?又不要蓋樓建設的!”
“俺們集資是爲了治污啊!”春生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治污,就憑村民的集資,你們能治得了污嗎?”
“俺們村莊已經集資了十幾年了,就是自從那個費先生過來之後就開始集資了,集資按每家的人頭算,一人每年30塊,現在已經積攢了不少了!”
“費先生?”那天大力家二小子出事那天提到的費先生,孫長州陷入了沉思。
“這個費先生是什麽人啊?他究竟有什麽能耐讓村長号召村民集資呢?”
“哦,據說他是東部省份的一個大學老師,因爲不滿學校的一些做法,隻身一人來到俺們村,看到俺們村莊的河流污染的嚴重,就主動找村長提出要治理污水!”春山嗫嗫的說道。
“哦,那你可以帶我們去見一見這個費先生嗎?”
“這!”春山剛要張嘴,春山的媳婦在一旁拉了拉春山的褲角。
這些細節,孫長州都看在眼中,他用一種正氣的眼神緊緊的盯着春山。
春山顯然被這種眼神吓倒了,連忙說道:“這費先生平時很少出來,俺們見的也很少,他整天窩在那個房子裏面擺弄他的實驗,村長也不讓俺們去打擾他!”春山有點爲難。
“沒關系,你就告訴我們費先生住在哪就行,我們隻是去拜訪一下,沒關系的!”孫長州欺哄着春山。
“你千萬不要對村長說是俺說的啊!費先生住在村南頭,屋子那裏有一棵抱懷粗的大樹,很好找的!”
看得出,村長張好實在村裏的威信還是很高的,村民都很懼怕他。
孫長州打發春山和他媳婦走了,把情況和其他的警察們商量一下,挑了小胖子中隊長和小劉準備去拜訪那個費先生,正要跨出屋門的時候,楊文龍不知什麽時候也跟了出來,孫長州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些什麽!
費先生的屋子面北朝南,可惜那棵大樹卻遮擋住了陽光,無論什麽時候,屋子都籠罩在陰影下,這種房間一般人是不會選擇居住的,即使夏天比較涼快!
“咚咚動!”孫長州輕輕的敲了門,過了好長一會,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了,從屋裏冒出一個全身都穿着黑衣服的人,頭上還帶着頭罩,那人一擡頭,孫長州和其他人都被吓了一大跳,那個人滿臉布滿了如蚯蚓狀的疤痕,紅紅的血管随時都有可能破裂似的,疤痕差點把眼睛全部覆蓋,發黃的眼球盯住來訪的警察們!
“各位有什麽事嗎?”疤痕臉發出沙啞的聲音。
“哦!”孫長州緩和了一下緊張的心情,“請問是費先生嗎?”
“正是,請問各位找我有什麽事嗎?”聽得出,這個費先生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哦,我們是縣公安局刑警隊的!最近,先生應該知道村裏發生的幾起命案,我們例行檢查,想請先生配合一下!”孫長州委婉的表達了來意。
“惡水滔滔,邪惡縱生!這事情與我何幹,各位還是請回吧!”費先生依舊堵着門口不讓進。
“請你最好配合一點,這是搜查令!”小胖子中隊長耐不住性子掏出搜查令在疤痕臉的面前晃了晃。
“哼哼,那請便吧!”疤痕臉閃開身子讓出了一條道。
屋子裏面黑漆漆的,大概是沒有光照的原因吧!房子有兩個房間,一個是疤痕臉住的地方,一個房間裏大大小小的堆滿了瓶瓶罐罐,看樣子就是那個疤痕臉用來做實驗的地方。
一進屋,小胖子和小劉已經開始開始搜索起來,疤痕臉在一旁斜睨着幾個人。
“費先生平時忙什麽實驗了?”孫長州打開了僵局。
“我在發明一種化學原料,可以淨化嚴重污染的水質,讓村民們以後能夠直接喝上幹淨的水,不用那麽辛苦上山挑水了!”
“費先生一個外地人來這地方已經好多年了吧,怎麽?還沒有弄好嗎?”
“水質污染的實在是太嚴重了,水質中各種雜質非常複雜,不能普通的淨化劑就可以處理好的,這種問題比較專業,跟你們也不一定說的清楚!”疤痕臉竟然顯得很高傲!
“是啊,這種專業的問題我們不必打擾先生,那麽先生爲什麽從那麽遠的地方到這裏做這種善事呢?”孫長州突然把音調提高了八度。
疤痕臉全身哆嗦了一下,過了一會幽幽的說道:“看清我這張臉了嗎?你知道我這張臉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嗎?你以爲我想來整個地方的嗎?”疤痕臉突然激動了起來,狠狠的掀開頭罩,一步一步逼近了孫長州。
孫長州竟然被逼的後退了幾步,這個幾十年的老刑警竟然在這個疤痕臉面前露出了一絲膽怯。他鎮靜一下,站住了後退的腳跟。
“你說吧?究竟爲什麽到這裏來?”
“我以前是大學的教師,大學教師啊,那個令很多人羨慕的職業,可惜,一次給學生上實驗課,一個女生捧灑了放在架子上的硫酸,我正好在下面,一瓶的硫酸全部散到了我的臉上,我就變成了這樣!”說道這裏,衆人好像聽到了疤痕臉咬牙切齒的聲音。
“這算是工傷吧,可是那缺德學校竟然不給我賠償治療,反而叫我辦理病退手續,我才剛剛20幾歲,你叫我怎麽甘心,我找來找去,竟然沒有人幫我說話,後來我也絕望了,就隻身一人随處漂流,最後就到了這裏!”
“那你爲什麽還有信心幫助村民們治理污水呢?”孫長州露出一種不信任的眼神。
“感謝上天,這裏的村民竟然沒有嫌棄我,竟然會收留我,村長還給了我這間容身的屋子,我必須回報他們!”
“治理污水,那是一個系統的工程,爲什麽不去找政府去解決呢?你一人的力量恐怕很難吧!”
“多年前,村長就去找了,可是上頭老是說經費緊張,也不知道是不是經費真的緊張!這麽多年,也沒有看見有誰來管過村民的死活!”
“費先生,好像在我的記憶中,治理污水不需要福爾馬林吧!”二人交談之間,楊文龍突然冒出了一句,手中擰着一個大塑料桶,桶裏散發出刺鼻的味道。
“看樣子,這位警官對化學很有研究啊!”疤痕臉對楊文龍的疑問不屑一顧。
“我對化學沒有什麽研究?但是我想這桶上面應該是血迹吧!”楊文龍的一句話猶如石破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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