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請看!”
紀來之一指那團凝固的熔岩。
“這團熔岩,曾經是一團流淌的火,一團流淌的業火,但是現在——它滅了!”
“沒錯!”
海倫點了點頭。
二人仿佛論道一般,目光全都落在那團凝固的熔岩上,灰不拉幾,暗淡無光。
“道友現在,看它如何?”
“能如何,當然就是一團熄滅的熔岩。”
紀來之聞言,第一次有些嫌棄般的瞥了海倫一眼,說道:“道友的天分都去哪了,你看不出來嗎?它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海倫聞言一愕,又是仔仔細細看了幾眼,一臉懵懵楞楞一般,仿佛最傻最沒見識的村姑一般,搖了搖頭。
“道友所謂的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到底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它不欠這個世界,任何東西的因果,不欠風的,不欠雨的,不欠草木的,不欠任何生靈的,它和這個世界,因果已了!”
紀來之厲聲說道。
海倫目光震動,但坦白說……再仔細看了幾眼,還是看不出什麽來。而紀來之那言之鑿鑿的眼神,令她都有些懷疑起自己的修道天分來。
這個風情萬種的大美人,一臉的尴尬之色,心中惡狠狠腹诽。
“等我感悟水行天人神引的時候,一定要把你喊來看看,也狠狠回敬你一通!”
……
“我追尋和感悟的這重火焰的特性,就是了卻因果。我的故鄉,流行火葬,火葬之後,舊人成灰,萬般因果,一了百了。”
“火焰中的業火,更把火焰的這個特性,發揮了極緻!”
“這團凝固的熔岩,雖然是滅了的業火,但就是要滅了,才更因此顯出它了卻因果的特性,這了卻,也包括他自己!”
紀來之連連道來。
海倫終于開始恍然了幾分。
“它因果全了的那一面,我感悟的清清楚楚,但不知道爲什麽,就是無法成功,我也不知道,還差在哪裏!”
紀來之厲聲道,那焦急的樣子,都有些猙獰。
海倫也凝目思索!
……
二人許久不言!
到了最後,海倫一擺手,氣呼呼道:“不看了,反正和我這個水修,也沒有任何關系,這塊破石頭,再看上一千年一萬年,也開不出花來!”
“呃——”
話音落下,紀來之入遭電擊一般,身軀劇震起來。
“你剛才說什麽?”
“跟我沒關系!”
海倫兇狠狠道。
“後面?”
“這塊破石頭,再看上一千年一萬年,也開不出花來!”
紀來之聞言,目中精芒飛閃,仿佛無數的火花一般,明悟,大悟的神色,開始浮現起來,玄之又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
紀來之大笑,仿佛神經病一般,樂到手舞足蹈。
咔嚓——
大手一握,那一塊熔岩,頓時成了泥土一樣的齑粉。
紀來之又取出一隻瓶子來,将那齑粉,仔細收起,仿佛最心愛的美人一般,看的海倫一陣嫌棄,又毛骨悚然!
随後,紀來之解去禁制,出了洞窟來,在海倫和守衛在外面的小金不解的眼神裏,直沖天空高處裏而去。
“快走,快走,又被發現了,哈哈哈——”
許久之後,紀來之回來,神經病一般興奮大笑着。
……
大半個月後,又一處地下世界裏。
啪嗒!
紀來之揭去瓶塞,将一粒種子樣東西,丢進了瓶中,瓶中所盛的,正是之前那塊碎爲齑粉泥土的凝固熔岩。
紀來之又招來一團水汽,進到瓶中,仿佛灑水一般,随後,又在洞窟壁上,刨出一個小坑洞來,将那瓶子放了進去,仿佛供奉着他們老紀家的祖宗一樣,隻差作揖了。
海倫在旁邊,仿佛見鬼一般的看着他,一臉的嫌棄之色。
“你到底要幹什麽?”
紀來之得意洋洋一笑。
“這粒種子發芽之時,就是我感悟天人神引之際,道友就準備好,見證一個偉大的奇迹吧,到了那時,我一定會告訴道友,我到底感悟到了什麽!”
海倫翻了一個白眼。
那就等吧!
一天!
兩天!
時間一天天過去!
紀來之着了魔一樣,天天盯着那個瓶子,滿目的渴望之光,等待着一個奇迹發生一般,海倫也無心修煉,抽空就瞥上幾眼。
……
“哈哈哈——”
直到六天後,海倫咯咯直樂,笑的前仰後合,波濤起伏!
旁邊的紀來之,則是瞪大了眼睛。
原因很簡單,那個瓶子裏的種子,已經腐爛發黴,長毛起來,根本沒有什麽發芽的迹象。
“沒道理啊,我的猜測是對的啊,它應該發芽生根的!”
輪到紀來之一臉懵。
海倫聞言,目光閃了閃,笑道:“道友忘了一件事情了,這裏是地肺陰氣層,你看見幾樣草木,能在這裏存活的?”
紀來之聽的眼中猛亮,頓時恍然,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我差點忘了這一點了,不是我的猜測有問題,是這裏本來就不是生長之地。”
海倫看着他孩子般的高興樣子,也歡喜一笑。
紀來之收了那瓶子,撤去禁制後,就要再上地面去。
“等一等——”
海倫馬上喊道。
紀來之身影一停,轉頭看她。
“道友,你太心急了,你要想清楚了,從種子種下去,到發芽生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在地面上呆那麽久,他們肯定會發現的,到時候,你是繼續感悟,還是中途而廢?”
紀來之怔然!
“道友,這場感悟,對你來說,的确重要,但也要把命先保住,還是思慮的周全一些好的好!”
海倫又道。
紀來之點了點頭,壓下興奮。
二人仔細盤算起來,還有哪裏的地上之地,能夠給紀來之一段不受打擾的感悟時間,二人腦海之中,整個失落的世界的地圖飛閃起來。
……
“道友,有一個地方,我們好像還沒有沒去過,該去看看了。”
好一會之後,紀來之說道,滿目智光。
“我知道你說的是哪裏,我們兩個,的确該去那裏看看了。”
海倫點頭,笑的像個精明的母狐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