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燃的帳篷總算燃起大火,連着的帳篷形成火牆,狼群暫時越不過高聳的火焰。隻要将進入的狼群消滅,大家就會得到一絲喘息的時間,整理狀态再次一戰。
和狼群的戰鬥是慘烈的,傷亡不可避免,歐陽可以依靠着一柄刀保護駝子的安全,但營地裏那麽多人,憑借一己之力實在無力回天。
一名叫做祥子的隊友,一個不慎被狼咬住手臂,身體被狼撕扯着倒地,随後幾匹狼一擁而上,将他的手臂撕扯下來。他掙紮着起來,依靠着随身的匕首支撐着身體半蹲在地上,眼睛卻死死盯住先動手的那匹狼,用僅剩的一隻手揮舞着鋒利的匕首刺去。
匕首刺穿了狼的肚子,鮮血順着他的手滴下。祥子無法享受喜悅,因爲狼爪也刺穿了他的肚子。守候在一旁的狼見獵物氣數将盡,紛紛露出獠牙,尖銳的爪子将他的肚子劃開。
祥子被幾匹狼生吃了,就在衆人的面前。狼啃食着他的内髒,巨大的痛苦讓還沒死透的祥子哀嚎着……
無人能伸出援手,十幾匹狼還在衆人的四周。相當于一人要對付一個,才能殺光在身邊的狼。
血與火的戰歌開始奏起,此時人類和狼隻間沒有憐憫和退讓,有的隻是生死抉擇。殺死狼,或是被狼殺死。拿在手中的刀已經顫抖,刀刃開始卷曲,但依然揮動着帶起血花。
“殺光它們!”
“嗷——”
最後一次激烈的碰撞,歐陽将刀送入最後一匹狼的腦袋中,喘着粗氣癱倒在地上。那把精鋼所制的砍刀已經斷成兩截,刀柄插在倒在自己身上的狼頭上。
營地中血氣沖天,狼屍和人屍交叉着倒在一起,血液順着低窪處積蓄,河水被鮮血染紅,這些暗紅的血液有人的也有狼的。對岸的狼群被鮮血的味道刺激,發出狼嚎,開始渡河往這遊來。
“快往山洞裏撤。”歐陽接替駝子的指揮權,叫大家往那個三米深的山洞移動。
大部分的狼群被阻攔在火牆外,小股狼群渡河而來,活下來的人身上滿是抓痕,有些喪失了反擊的能力。衆人慢慢退回到山洞裏,還能發出**的隊友全被搬了進來,那名被毒蛇咬傷的很幸運,沒有狼盯上毫無反抗能力的他。可能是不喜歡吃死的,看到他躺在那一動不動就放棄了。
歐陽趁着渡河的狼群未到,撿了些柴在洞前點燃。火焰堵住唯一的洞口,兩邊隻露出一人寬的縫隙。熱浪滾滾襲來,衆人卻感到全身冰涼,最後的防線了。一旦失守那結果不言而喻,開始時的二十多人隊伍,到現在能站着的隻有五人,而且身上滿是傷痕,嘴中不停喘着粗氣。
帳篷形成的火牆開始減弱,狼群呼嘯着飛越過灼熱的火焰。渡河而來的狼群也到達了,它們甩動着身上的皮毛,抖出一片水花。開始慢慢聚集在洞口,一步一步接近着……
剩下的五人小心地站在火焰後戒備着,人手一把帶血的砍刀,神情凝重而專注。
洞口的火焰明顯給狼群帶來了阻礙,野獸還是懼怕着火,開始時的嗜血有些消退的迹象,但随着所有狼群的到達,這股嗜血又一次高漲,饑餓和鮮血讓它們不顧還在燃燒的火焰沖了過來。
火堆被撞碎,零散的木頭帶着火焰直往歐陽幾人飛來,灼熱的火焰将他的頭發燒焦,臉上有木材飛過留下的炭黑色。沖過火堆的狼全身着起了火,痛苦地四處亂撞,想撲滅燃燒的火焰。
歐陽趁機手起刀落,一顆巨大的狼頭飛起,戰鬥的序幕已經拉開。一匹匹狼拼命往洞裏沖來,它們帶起的殺意就讓衆人開始崩潰。
不過幾人還算是清醒,依靠着搭起的障礙進行抵抗。三米不到的寬度難以讓三頭以上的狼同時進入,頂在前面的人隻要抗住三匹狼就行。
在絕望中的人是恐怖的,誰都不知到他們會怎樣做。自知無望逃生的幾人,怒吼着不停揮刀,宛如不知疲憊的機器,一刀,一刀,隻要看見眼前有東西就會不停地砍,即使刀身斷裂,手中的刀柄也會向前方插去。
更多的狼群被擠在外面,死去的狼開始堆積,成了衆人的城牆,将後面的狼群擋在外面。不過它們的攻擊還未停止,能站着的隻有兩人,歐陽還能保持清醒,可另一人意識已經混亂,像是瘋子一般笑着,嘴中不停大喊着。
一塊泥土突然掉到歐陽的頭上,下意識地擡頭望去,隻見上面的泥土破出一個大洞,一隻銀色的狼爪伸出。
是那匹銀狼!狼皇忍不住了,強攻不下後決定親自出馬。
歐陽眼前一亮,隻要殺了狼皇就有一線生機。就在狼頭剛探到洞口時,手中的刀飛出,直接紮在了它的頭上。狼皇身體失去重心從上面的洞口摔下,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一陣揚塵。
歐陽強忍着身體的虛弱感,怒目圓瞪的看着狼群。他知道此時就是他唯一的機會,隻要吓退了狼群,那身後的幾人就能活下來。
狼群看着倒在歐陽身邊的狼皇,嗚嗚低聲叫着,目光中開始變得畏懼,身體慢慢往後倒退着。
狼群撤退了。
它們丢下一堆同類的屍體迅速逃離了,消失在黑暗的樹林中。沒有人歡呼,大家都倒下了,不是失去意識,就是永遠長眠了。
直到最後一匹狼徹底消失在視野,歐陽才微微松了口氣,一陣眩暈襲來,強打着精神站立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歪倒在地上,眼前黑暗,身體失去了意識……
營地中四散的火焰冒着青煙,血腥味向四周擴散。獵食動物小心地接近營地後轉身逃離,這片屬于狼群的領地上對于其他肉食動物是種威懾。它們不敢挑釁霸主的權威性,遍布的狼屍更是讓它們遠遠逃離。
歐陽醒來是第二天的晚上,起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幹燥舒适的山洞中。身下墊着樹葉,身旁躺着幾位一起的幸存隊員。身體的虛弱感讓他再一次躺下,一天多未進食讓他的肚子叫了起來。
“你醒了。”冷刀從外面走了進來,關切着詢問着。
歐陽點點頭,虛弱地說:“還有人呢?他們怎麽樣了?”
冷刀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都死了,活着的隻有你們幾個。我趕到那時看到的隻是一片屍體,血腥味熏得人睜不開眼。後來我在山洞裏發現了你們,就将你們轉移到了這裏。”
“怎麽會!?我昏迷的時候還見有好幾個還活着的,怎麽會……”
“失血過多而死的,身上的傷口無法止血,沒人給他們包紮,自己又失去意識。你們至少活下來了,休息幾天就能繼續行動了。”
“救援什麽時候能來?其他人安葬了嗎?”
冷刀沉默着搖搖頭,無奈地看着歐陽。“你們先休息吧,養足精神我們再讨論吧。”
歐陽點點頭,他知道多想無益,隻有早點恢複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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