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無法讓他發洩出來,心中的憋屈無力,如果是他的話可能連搶救都省了,裹屍袋就是他的去處。突然出現的周甯,和出乎意料的速度,思維開始難以分析下一步的動作。看着時針轉動九十度,三個多小時的等待,手術室的燈依然亮着,燈光都快閃瞎他的眼。
看着不時進出的醫生,歐陽的情況不妙啊。三個多小時隻等來一位,詢問簡單的情況後,就離開了,可能在他的心中藏在角落中的監控室更加吸引他。
五個多小時後,歐陽被推出手術室,上面挂着許多藥瓶和血袋。主刀醫生摘下口罩,擦拭着額頭的汗水,緩緩随着病床走出。
叮叮當當的玻璃瓶撞擊聲不再刺耳,這是生的信号,歐陽至少還活着。
“醫生怎麽樣?”秦逸急切地詢問着歐陽的情況。
“至少救回來了,不過病人失血過多,同時伴有凝血性障礙,現在輸進足夠的血液後,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了,如果意志堅定,那醒過來的機會很大,如果....”醫生的話沒有說下去,他知道對方已經懂他的意思了。
“有多少機會醒過來?”
醫生組織下語句說:“不足一層概率,不過你得對他有信心,現在的科技如此發達,過幾年說不定就有治療的方法了。他需要足夠的休息,有空時讓他家人陪着他,說不定他就會醒來。”
秦逸點點頭,勉強微笑着:“謝謝你了醫生。”
幹巴巴的話語連他都覺得假,可又有誰會在意呢。看着被推進重症病房的歐陽,秦逸決定要爲他做點什麽。至少要将傷害他的兇手毀去。
歐陽的昏迷,秦逸又成了孤軍奮戰。回到事發地時,一切都好似消失了,地面的血迹早已清除幹淨。原來這就是特殊部門,從不出現在陽光下的成員。
沒人知曉他們的存在,沒人在意他們的生死,沒人理解他們爲了什麽。
看着被搬空的地方,秦逸歎口氣,幹淨到不留一絲灰塵,所有的紙張;電子設備都被擡走。他離開後發生了什麽隻能去問,出現的周甯是否回到了玻璃箱中,一切還有待确認。
來到臨時據點時,發現裏面已經人去樓空,寬敞的大樓中沒了往日的人氣,透過緊鎖的大門看到空蕩蕩的一片,假如不是來過這,誰能想到兩天前還是熱鬧非凡。
回想起來恍然如夢,他竟然不知道怎樣去找到其他人。原本需要時隻要到這裏,可現在又該如何。無常的行蹤不定,聯系方式全無,平時隻有他找來主動聯系的,工作時的隊友如今躺在醫院中生死不知,那些本該出現的人又在何方,他們離開又是何時?
“請問你知道住在這棟樓的人去哪了嗎?”秦逸走進最近的一家店,希望在這名店員的口中得到些什麽。
對方先是愣了下,然後用疑惑的語氣說:“那裏什麽時候租出去了,我到這工作快兩年了,因爲那裏的租金太貴,而且房東隻願意整棟出租,所以一直空置到現在。難道是我休息的這段時間租進來的?我剛從老家過來,前後不到半個月,再短的租客也不會這麽快搬走的。你看這棟樓單布置家具少說也得一個禮拜,搬進搬出也得幾天,你不會是開玩笑吧?我平時晚上都會住在店裏。”
秦逸抓住對方衣領,“你說最近正好沒在這?還有誰能幫你作證?”
店員害怕得往後退着,“有,有,我的幾個同鄉一起回去的,就在街角的幾家店裏,和我一樣都是服務員。”
急沖沖地往街角的多間店鋪中走去,見到了店員口中的同鄉。他們的确是同時離開,又一起結伴上班的。老家離這裏很遠,坐火車也要幾天幾夜。
站在緊鎖的大門前,秦逸看着這條普通的街道,一間奶茶鋪出現在眼前,它的位置雖然有些偏,但這裏發生的事一定會知道。順着香味來到櫃台前,裏面的擺設和記憶中一樣。
“老闆我要一杯奶茶,原味的。”秦逸看到櫃台中沒人,敲着櫃台的桌面。
“好咧,馬上來。”櫃台的布簾中鑽出一名打扮幹練的女子,頭上紮着頭巾,腰上圍着花布的圍裙,原汁原味的打扮。
女子嬌媚的容顔卻無法波動他的心弦,帶來的隻是驚駭。讓他開始懷疑發生的事,懷疑自己所遇到的人。秦逸機械地說:“老闆娘你在這開店多少年了?”
對方熟練地往杯中夾着珍珠,倒着熱水,“快五年了,小哥要是有空可以多來喝我的奶茶,保證給你十足分量。我這的奶茶可是獨家配方,用的材料也是精挑細選,保證你喝了一回想兩回。”
五年了?秦逸心中冷笑,他可是見過這裏的老闆的,當時還進來買過奶茶。眼前這位卻從來沒見過。“五年了?不會吧,我前些日子還見過這裏的老闆,難道是你請的夥計?”
老闆娘笑道:“奧,他是準備買我店的,近幾年生意越來越不好了,就想着把店賣出去,然後他就聯系到我準備把店鋪吃下來,可提了個條件,要求試運營兩個月,每個月給我兩萬,設備和材料留給他,如果生意還過的去就買下我的店。我當時尋思着,一個月也賺不了那麽多就同意他的條件。最後他還是沒買下,可能是發現沒多少可賺的。”
秦逸急忙有問道:“你還有他的聯系方式嗎?知道他住哪嗎?”
老闆娘想了下搖搖頭:“不清楚,當時他找上門來,直接付了四萬塊錢,然後要我兩個月後再來,到時确認是否買下這間店。怎麽他當時賣的東西吃壞人家肚子了?”
秦逸勉強輕笑:“沒有,隻是瞎問問。你的奶茶很香,下次有空的話會常來的。再見。”
詢問附近的店鋪,晚上都無人留守,即使有留守的,恰恰也是這幾天不在。沒有攝像頭監控,夜間巡邏的死角,平時又是連流氓都不願多呆的不毛之地。房東又不知所蹤,好像是在國外某處。
消失了,這麽大的地方竟然突然消失了,都無法證明曾經這裏有人租住過。
秦逸迷茫着,電話想起“喂,那位?”
“你好,我是醫院的醫生,請問什麽時候有空來醫院一趟。”
“好的,我馬上到。”秦逸挂了電話,往醫院趕去。
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秦逸說:“怎麽樣他的情況好轉了?”
“暫時還沒有明顯的好轉,隻是想詢問你是否将他轉移到特等病房。假如到特等病房需要補交費用。”
“恩,那轉到特等病房吧,我随後就會将費用補齊的。我離開後是否有人來看過他?”
“沒有,我希望你能盡快通知家屬。”
“好的,謝謝你了。”秦逸蕭索着走出門,他不知道是心寒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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