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歐陽坐在駕駛位上,載着趙茜離開墓園。汽車緩緩消失在地平線上,就在他們前腳離開,墓園的工作人員就将他們放下的花束拿起,仔細擺弄會又放在攤位上買賣。
一束鮮花至少要被買賣多次才會被扔掉,節儉到這樣的情況還不少。
“我們要見誰?”趙茜好奇的問,心中總好像有個小爪子在撓啊撓。
“那個人你認識,不過現在你卻不一定認識。”
“什麽意思,跟繞口令一樣,說清楚點。”趙茜挺反感喜歡繞圈子的人,既然要告訴她,爲什麽還吊着胃口。
“到了,去見見我們的老朋友。保持冷靜。”末了歐陽還特地補充一句。
打開車門,映入眼簾的是擁擠的街道和人群,大樓緊挨着建造,還一幢比一幢高,各種違章的高層建築将僅剩的一點陽光都遮蓋,街道的照明靠的就是路燈。
趙茜還沒等問出疑惑,歐陽就先一步走進一側的樓道中。很明顯裏面的環境表裏如一,都是老舊狹小。昏暗的樓道和肮髒的地面,照明設施大部分都損壞,除了進來的那塊地方還能運行,其他的不敢恭維。
上流社會中屬于傳說中的存在——貧民區。它們以狹小,肮髒,混亂和貧窮被各種作家使用在小說中,充當着故事的背景。
“咚咚——”歐陽走到一扇門前敲門。
“誰啊?馬上來。”門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是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門開了,露出半個腦袋。眼睛向門後打量着,才開口道“你們怎麽來了?我沒洩露任何關于你們的事,來這裏有什麽事?”
趙茜這才想起他的身份,原來是被困醫院的其中一人,不過隻是見過幾面,所以對他的模樣有些印象。在所有人被救出後,他和其他人都送到醫院接受檢查,随後在簽署保密協議後送回家中。
雖然不知道歐陽帶她來到這裏想告訴他什麽,但還是跟在後面進了門。
“怎麽樣最近如何?”歐陽随意得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一點都不當自己是外人。
“還行,能吃能睡,謝謝你們的關心。”
“恩,這我就放心了,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吧。”
“啊!?奧,我知道了。”男人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滿口答應。
“以後有什麽打算?還是準備過以前的日子嗎?”
聽着聽着趙茜犯迷糊,好像歐陽和那名男子很熟,對話十分随意,但對方卻十分拘束,不像是歐陽表現的那麽熟悉。回答的話都是反複思量後才說出口的。
“是的,還能有什麽改變,照常上下班,還怎麽樣,即使發生這樣的事,最後還不得照常生活。”
“過普通人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嗎?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掙脫了束縛,不再因爲種種責任而違心做事,沒有人再會逼你去讓你做你不願意的事。”
“呵呵,隊長都底是隊長,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你是怎麽發現我的,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爲什麽不派人把我抓起來?到這就帶着兩個人不怕我跑了?”
當隊長兩字說出口,趙茜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王玉。可王玉死在了醫院中,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如今的樣子又是什麽情況。難道當時是假死,來騙過他人的追捕。
“如果我要抓你,你有可能逃出去嗎?來這裏就是想告訴你,既然已經脫離了,永遠不要再踏進來,要不然想再次離開就難了。我走了,就此别過,此生如果你不洩露自己的身份,我就不會跟任何人講,當然趙茜也會這樣。你說呢?”歐陽詢問着趙茜。
“是的,我不會和任何人講的,你放心吧。”趙茜此時還在雲裏霧裏,隻是順着歐陽的意思回答着。
說完起身往外面走去,王玉目送他們離去。然後重重得歎了口氣,對着背影喊道。
“我又欠你個人情,日後如果有困難你可以來找我。即使要我這條命也行!”
回到車裏的兩人,緩緩啓動車子,并入擁擠的車道向來時的路駛去。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趙茜,滿肚子的疑惑,剛才在王玉那不好開口,現在隻有兩個人就問起事情的始末來。
“王玉還活着,爲什麽不把他抓起來,他可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使,那幾個無辜的人都是被他害死的。”
“相比這些你不奇怪爲什麽他換了副樣子,爲了逃過外人的眼睛而裝死。”
其實趙茜對整件事情都很好奇,從頭到尾都充滿疑問。至于爲什麽先問這樣的問題,還是一個警察的職業道德的作祟。過程什麽的沒有結果重要,隻要抓到人了,比什麽都重要,那些過程都是可有可無的,特别對于實幹的警員來說。
“沒錯整件事情都和他有關,那名隊長的死還和他有直接關系,之後困住大家也是他的手筆。但一切都是被逼的,你已經知道他是七月的人,但你不知道着兩個字所肩負的責任。”
“責任!爲了這些無聊的原因,就能殺人嗎。”
“聽我說,這名隊長也不是你所看到的的那樣,我收拾他桌子的時候看到一份記錄他所有罪證的檔案,上面羅列了許多他所犯的事,每一條都有确鑿的證據。這樣的人渣死了也是好事,王玉的行爲可以說是替天行道,如果我早知道也會先将他就地正法的。”
趙茜無言以對,那名隊長她還是比較熟悉的,平時接觸中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雖說工作不算拼命,但管理的小隊還是僅僅有條。同事中也沒有任何不利于他的傳言,和一個普通人一樣和他們上下班。
“王玉之所以會成這樣,還是因爲他和原本存在的靈魂合二爲一,然後乘着一個人精神失常的時候,将身體的控制權搶到手中。原本的靈魂就是老護士葉雪看到的那個。它原本沉睡在地底永遠不會被喚醒,醫院的原址已經被拆除,它失去了自己行動的地方,不想醫院中有人喚醒了它,用血祭的辦法!
第一名警察的死亡我估計就是人爲,他們爲了掩蓋秘密,殘忍的殺死了他,并且僞造成被鬼殺死的,錄像他們完全可以改動那些重要證據。原因你能想到吧,爲的隻是醫院能渡過難關。”歐陽侃侃而談,腦中的記憶清楚的告訴他,那名警察的死亡過程就是一個簡略的血祭過程,該有的都有了。
“之後王玉接手鬼魂的控制權,殺死一個罪有應得的人,來引起我們的注意,通過這些年的人脈積累,加入國安并且與我們一組方便行事。最後想到兩全的辦法,即将影響擴大,自身又能安全退出。
醫院的假死一幕就這樣上演了,當時我就奇怪爲什麽他一定要說完話再死,之前都已經差不多了,是什麽讓他堅持到說完這句話的,如此依靠着執念到底爲了什麽,直接死不是更好,又能保守秘密。”
“那你也不能就這樣讓他去,至少給他在國安科中備個案。”趙茜對于歐陽的做法感到不妥。
“那和直接告訴人家他還活着有什麽區别,隻要他心中有辨明是非的心,即使殺人也都是惡貫滿盈的。與其将他限制在一塊狹小的地方,還不如給他自由,讓他平遍所有不平事。”歐陽意味深長的說道。
黑暗與光明都是相對的,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陽光的背後都有黑暗,人們不能将所有黑暗驅逐,如同不能将光明驅逐一樣。
沒有惡,哪來的善。天下都是惡,那惡就不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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