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繩子往甲闆爬,歐陽現在才感到自己竟然擁有這麽好的體力。在警校時的訓練爬了如此長的距離也會氣喘籲籲,充分的準備後尚且如此更何況沒有任何準備。看着并不粗壯的手臂去爆發出恐怖的力量,歐陽才正視起身體的變化。
快到甲闆時,歐陽用腦袋左右觀察情況,甲闆上空無一人,于是壯着膽走上甲闆。剛走上甲闆歐陽馬上壓低身體又一次确認周邊情況,發現還是什麽都沒發生就往船艙走去。
細心感覺着老周的魂魄位置,他就在甲闆上最高的建築裏。
一束陽光射穿遠處的迷霧,光線漸漸多了起來。歐陽知道鬼船的存在時間快要到了,下次出現就會多一個鬼魂。快步沖進了艙門,船艙裏面不像甲闆那樣鬼影都沒一個,裏面的人頭攢動,船艙中好像舉辦者酒會,一個個身穿軍服的軍人在裏面走動着。大廳中的燈光十分明亮,彩燈的光芒四處散射着,舞台上的女子穿着和服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口哨聲和掌聲回蕩在舞台的四周。
大廳中擺放着許多桌子,雪白色的桌布鋪在上面,一盤盤精美的食物擺放在桌上。侍者不時托着放滿酒杯的托盤穿梭在人群中。看到這一番熱鬧的景象誰也不會和鬼船聯系在一起,食物的香味不時從餐桌上傳來,人們的歡聲笑語這一切都看起來十分真實。
歐陽慢慢走進人群,在大廳中的人好像沒有看到他,所有人都繼續攀談着說笑着。
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侍者手中的托盤傾斜将上面的酒杯摔在了地上,紅色的地毯上滿是玻璃的碎片,各種顔色的酒混合在一起将地毯打濕,原本鮮豔的地毯變得更加豔麗,就像鮮血的顔色。
“嗚——嗚——”
警報聲響徹船艙,顯得平和的氣氛被打破了。不論是台上演出的女子還是侃侃而談的軍人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頭的事往外面走去,人群馬上變得密集,推推嚷嚷地集中在門口。但擁擠的人群卻沒給歐陽帶來麻煩,所有的人好像虛影一樣從身體中穿過。
緊接着整個大廳開始搖晃,所有的美食美酒被滑落在地上,人群開始變得恐慌不複之前的鎮定。
“嘭——”
大廳中的燈發出巨響,燈管碎裂開來,散落的碎屑将下面擡頭的臉劃破。慘叫聲尖叫聲混成一片。過了一會在船艙的角落中陸續亮起了應急燈,原本擁擠的人群消失了。一具具屍體随意地趴在或躺在地面上,斷手斷腳散落在屍體中,一些人體的部位和鮮血黏在了牆上。
此時的紅色地毯已經變得刺眼,這鮮豔的紅色就像是被鮮血染成的,不時夾雜在長毛中的白色液體讓一切顯得妖豔而詭異。前後短短幾分鍾所有的變化太快了,讓歐陽還前一刻還沉靜在歌舞升平中,後一刻置身于修羅地獄。
雖然歐陽知道在鬼船中會出現船隻在最後幾分鍾發生的事情,但沒有想到會如此的真實,甲闆上冰冷的金屬觸感;食物的香味;優美的歌聲....一切都太真實了,就像都發生在眼前,自己以一個當事人的身份參與這場變故。
這個場景就是戰列艦——金剛号最後的影像,當時的軍官還在舉辦着酒會慶祝着什麽,下一刻卻身首異處,有些人到最後都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隻是一直重複着之前一刻的事情,周而複始永不停息直到消散的瞬間。
老周的魂魄就在大廳的上面一層,隻要通過樓梯就能見到她的魂魄。歐陽找到影藏在舞台後面的樓梯,順着已經幹枯的血迹來到樓上。運動鞋與台階摩擦着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回音。
“吱嘎——吱嘎——”
在場景變化後船裏就變成了鏽迹斑斑,内部的設施在極短的時間老化脫落,光滑的金屬泛起鏽色,油漆早已不複存在。上樓的梯子變得破損嚴重,它的扶手已經不見,階梯的幾檔台階已經鏽得斷開。
歐陽努力得控制着身體的平衡一步步小心往上走去,一下子消失的人影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在一番險象環生後來到了老周的魂魄前,隻見一個縮小版的老周漂浮在半空中,他靜靜地平躺在那裏,雙眼緊閉着好像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身上發出微弱的光芒。
“老周!回來了老周!”
歐陽試圖叫醒老周,但老周一點反應都沒有。見到這種情況時歐陽就知道事情大條了,老周的魂魄已經開始失去特性。魂魄之所能支配身體,是因爲它的特性,一旦失去了這個特性魂魄就已經沒用了,即使救回魂魄也不能讓人蘇醒。在上船前歐陽一直信心滿滿不認爲事情會那麽糟,鬼船在勾走魂魄後不能馬上同化,在通過一段時間後才能将魂魄同化變成他們的一員從而達到強化自身的目的。
這短短的時間根本不夠讓魂魄失去特性。一個石台出現在歐陽的眼中,因爲燈光的昏暗黑色的石台很容易讓人忽視。由于魂魄散發出稍亮的光芒将正下方的石台徹底掩蓋,再加上周圍混亂的環境換做是誰都不會注意到黑漆漆的石台。待歐陽仔細一看發現原來造成老周魂魄的元兇在這裏。
石台本身是一個陣法,它的作用就是禁锢魂魄的行動以及封印魂魄的五感,所以歐陽在試圖喚醒老周時會失敗。知道了原因也不敢再耽擱,生怕發生其他變化,趕忙沖到石台處狠狠一腳将它踢飛出去。石台一飛走老周的魂魄就慢慢睜開眼,然後驚恐着大叫“快離開這,它們來了!”
歐陽也知道老周吓壞了,也不多言右手一揮結了手印,老周的魂魄就變成了光點飛到袖子中。見到一切塵埃落定歐陽舒了一口氣,開始迅速撤退。
突然一股陰冷的力量從身後傳來,那股力量瞬間就變得巨大。歐陽猛地船身看去隻見被他踢出的石台又回到了原處,并且散發出扭曲周圍空間的光芒。
石台迅速變大,五個突起的小點開始出現棱角。
“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鍾士貴、總管中瘟史文業。五鬼陣!”歐陽不禁驚呼起來。原來五個突起的棱角即将變成五瘟神,這種與轉生陣都屬于傳說中的東西會出現在這裏,最重要的是這個陣法不是天然形成的,一切都是人爲造成的。
“是誰!快給我滾出來!”
歐陽邊說邊向樓梯退去,警惕地看着四周。
昏暗的船艙中隻有歐陽的怒吼,一切都靜悄悄的。石台還在變化,五瘟神的容貌變得清晰,身體幾乎已經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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