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火炮像邪惡的精靈,劃破了空氣,咆哮着砸了下來。驚醒了,戰壕裏的兩個男人。尚林探出頭來看了一眼,若是前幾天沖鋒的部隊向捅了馬蜂窩一樣的話,那麽今天這湧上來的敵人就像潮水一般!
尚林趕快推醒了尚福,兩個人趕忙收拾好行裝,撤回了陣地的深處……
“連長,敵軍湧上來了!”尚林、尚福還沒跑到指揮室,就喊了起來。
轉了個彎,才發現指揮室已經被落下來的炮彈炸毀了。連長和幾個兄弟就靜靜的躺在裏面……
“連長……”這時尚林他們排長帶着兩個人跑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該說什麽……
“排長……我們怎麽辦啊?”尚福弱弱的問道。
“……”
這時誰也不說話,彼此對視着。很顯然,指揮室裏的電台已經炸壞了。不管有沒有撤退的命令偵察連也無法接收到了。很快幸存的人都摸到了指揮室這邊,隻有不剩下三十個人。而級别最高的就是這傻站在那裏的排長。在不到兩天的戰鬥裏,三營和偵查連的人就剩下這麽幾個。三營長和三營的幾個連長連第一天都沒有挺過來,之後的指揮權就交給了偵察連長。而如今,這有軍銜的就剩下一個少尉排長。可想而知這戰鬥有多麽慘烈。
“撤吧……!”這個人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就算是跑回去後被槍斃自己也認了!至少不連累這二十幾個兄弟。這長官一下命令,二十幾個人趕忙就往山下跑。順着之前就挖好的撤退用的戰壕,邊戰邊退。跑到山下的時候就剩下了十幾個人,下了山追兵就跟了上來。大家趕忙躲進了一片小樹林……之後就被打散了。
“快快!”尚林拉着尚福躲在樹後面開了兩槍。尚林、尚福已經跟排長他們走散很久了。身後的追兵也越來越少。但是這尚福體力是越來越跟不上了……
“林哥……他們……這麽追是何必呢?”尚福喘着粗氣問着。
“何必?”尚林說着扔了個手榴彈出去,“無非就是想抓個活的問點情報!我們阻擊了他們兩天就給他們留下了幾百具屍體,他們怎麽可能善罷甘休!”
“那我們怎麽辦?!”
“跑!”說着尚林就拉着尚福繼續往外跑。
“林哥……我……我……跑不動了……”
尚林回頭看看追兵還有一段距離就停了下來,四處看了看。看到了一個小洞:‘“小福子,你躲進去。後面槍聲越來越稀,想必我們後面沒幾個人了。我把他們引開,你再出來!”
“不……”
這個時候尚林可沒有心情跟尚福讨價還價,一把就把他推到洞裏。用樹枝蓋了起來。尚福也沒有辦法隻好閉嘴等着。過了一會兒,尚林沒有回來。倒是追兵追了過來。
“這兩個人怎麽一下就不見了”
尚福聽着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仔細一看就隻剩下三個人了。
“他媽的!追了三個小時,連……”
“啊!”這追兵一腳踩空掉到了尚福藏得洞裏。尚福一下就暴露了,那三個追兵一下就兇相畢露拿槍指着尚福……
千鈞一發之際,尚林從兩個追兵背後跳了出來迅速的結果了那兩個人。在洞裏的那人反應也快,原本指着尚福的手槍很快就指到尚林這邊……
“砰……”槍響……
尚林應聲倒地,然而倒地前用盡力氣扔出匕首刺到那人胸前……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當尚福反應過來,上林已經在地上疼的打滾了。尚福趕忙跑了上去,發現這尚林要害中槍,血正往外流着。
“林哥,林哥!”尚福叫着尚林。畢竟這尚林是要害挨了一槍,不消一會兒就疼的混了過去。這尚福很是着急,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背起這尚林就往東跑……
人類最大的爆發點就是依靠着腎上腺素的分泌,原本已經體力透支的尚福在這一刻像大力士一樣背着尚林跑了兩個多小時。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尚林已經完全昏迷。尚福這時來到了一個小村子,這村子已經聚集了很多撤退的部隊,也有個臨時的醫療站。尚福在這裏碰到了自己的排長。排長看了尚林的情況很是着急,趕忙把尚林送到了醫療站。
“把他擡走吧!”那醫生看了一眼就讓尚福他們把尚林擡走。
“你什麽意思啊!”尚福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别生氣啊!”那醫生趕忙說道,“着我們也是沒辦法啊!醫療站馬上就要撤了,我們的卡車上連好的人都做不下更别說這種快死的人了!現在頂多就幫他稍微處理一下,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有沒有那本事,還有你們走的過不過快了!”
尚福和排長相視了一眼,感到很是無奈。尚福眼淚都滴了下來……
“怎麽回事?!”這時丁德勝突然走了進來,“你們怎麽還不撤?!把這半死不活的人都扔下,趕快上車吧!”
兩個人看是旅長進來了,就都低下了頭。這尚福腦子一轉,若是旅長發話的話林哥肯定又救了。就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旅長,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
丁德勝剛想發脾氣,結果仔細一看這小後生倒是眼熟。一想就是那打槍很準的小子,這時眼睛裏流露出猥瑣的目光:“是你呀!這……你哥哥到底傷得怎麽樣了!”
“他肯定能被救活的!”
“嗯……你說呢?”丁德勝看了一眼那醫生。
“……這……他傷到了要害,若是我們先處理一下,在趕緊送往徐州的大醫院。就應該能救活……隻是……”
“好了!我知道了!”丁德勝聽了就讓那一聲閉嘴,“小鬼,我就你哥哥可以。但是你得做我的警衛員,這買賣你做麽?“
“做做!“尚福一聽,别說是做警衛員了,就是讓自己上刀山下油鍋也願意啊!
當尚林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徐州的醫院裏了。由于傷得嚴重,治療也不及時,雖然命保住了但是……怕是再也無法生育了。尚林也就認命了,自己心裏清楚,他心裏的那個人不是女人。比起這個他更擔心小福子的安危。
“他……去做旅座的警衛員了……“
尚林找到了排長,排長低着回答他……他心裏很奇怪,尚福做警衛員是好事啊,怎麽排長會這個樣子。
原來,當天排長陪着尚福去報道。有幾個人把尚福帶進了一個小屋子。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尚福的慘叫。排長心急就沖了進去,才發現尚福被那幾個人閹掉了……後來排長才知道。什麽警衛員?!這丁德勝有斷袖之癖,無非是看上這尚福的樣貌……把尚福閹割,就是爲了讓尚福減少雄性激素的分泌。用來保證皮膚的細膩和聲音的細柔。
尚林聽了這些,眼淚流了下來。他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握着拳頭走向了指揮部……最後被一班憲兵扔了出來。這丁德勝看這尚福的面子上,給了尚林一筆錢就讓他退伍了……
後來的事情就是尚林回到了村子,用這些錢做了很多好事。而尚福就一直被丁德勝虐囚着過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丁得勝的好景也不長,因爲跟日本人勾結,被撤了職抄了家。抄家的時候尚福趁亂逃回了這上井村,終于跟這尚林在一起每天過過小日子……
“事情是這樣啊……”鍾雲聽了尚林、尚福的叙述沉默不語了。而這在場的幾百人也默不作聲。這男男之戀……到底是不被世人所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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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不長眼啊!”四婆哀嚎到,“爲什麽殺了個十惡不赦的野獸,卻要這好人償命啊!
“四婆啊!你這麽說就不對了,老天是長眼睛的!”劉繼峰笑着說道,“當夜情況應該是這樣的。丁德勝被吵架後通緝,在各地流竄幾個月最終來到了上海。從上井村西面入村,正好路過尚德的鐵匠鋪外此時這惡賊已經是饑腸辘辘。随手撿了把鐮刀想着搶一戶人家,繼續逃亡。然而這上井村各村民家都離的很近,這丁德勝怕驚擾了鄰居所以看到這河東面隻有一家人家時就下定決心搶這一戶。他摸進這尚林的家,走到尚林的床前,就在落刀的一刹那,尚林驚醒躲開了。所以尚林的床上會有這一個鐮刀紮上去的痕迹。尚林随手摸過自己的鐮刀揮了過去,而這丁德勝躲閃及時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之後兩人厮打了起來,最終尚林有自己的鐮刀捅到了這丁德勝的心口……”
“頭兒,也就是說這要不是尚林及時醒過來,這死的就是尚林了?”
“哈哈哈!”劉繼峰又笑了起來,“痛快啊!我當了這麽多年警探就從來沒有這麽痛快過!這尚林出于自衛殺死了丁德勝,本身就沒有罪!這丁德勝是國民政府的通緝要犯,所以說這尚林不僅殺人無罪,而且殺賊有功~!”
“啊?!”衆人聽了都高興了起來。
尚林站了起來跟這尚福抱在了一起,村民歡呼着……
“我劉繼峰雖然是英租界的探長,但是我會把這丁德勝的屍體移交給國民政府。尚林,你可是有2000塊的賞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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