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葉帆聽了吓了一跳，一口就把剛剛喝進去的水吐了出來，“胡老闆您說什麽？您要什麽木材？”

“金絲楠木……咋咧？你們這兒也沒（me）有？”

葉帆心裏想，哎呦我了個天呐，還以爲這是個小單子，沒想到這胡宗林竟然要買這麽多金絲楠木！

“有倒是有！”葉帆趕忙說道，“隻是胡老闆，這金絲楠木啊！原先是皇家專用木材，原本材料就很少，這現在我們雖然有點存貨但這價格……”

“要說這葉家就是牛了，我老胡在全國跑了不少地方都沒找到這麽多金絲楠木。來撈這上海灘就聽說你們葉家生意做的大，這不是就來咧麽？錢就不是個問題麽，咱老胡還缺錢了？”

“是是是……隻是啊，這金絲楠木我們這兒庫存也沒有100方那麽多，這得現從四川給您調貨，您看行麽？”

“行！那得多長時間了？”

“怎麽着也得半個月。”

“半個月可不行！時間太長咧，要不十天哇？”

“行行行！我讓他們快一點，十天應該沒問題。”葉帆此時可不想放跑這大客戶，“那咱們這木頭怎麽定價呢？”

“後生你說（suo）哇，你看啥價格合适麽！”

“胡老闆，您要是誠心要。咱一口價17萬一方如何？”

“17萬一方，100方就是1700萬？怎麻煩了，我（e）給你兩千萬，就當是給你個運費咧！”

“胡老闆真是爽快！”葉凡聽了心裏簡直就是心花怒放，“那這樣胡老闆，今兒天色已經晚了，咱明兒，明兒中午我在新上海飯店。我做東咱們把合同的事情商量一下如何？”

“行老！那我（e）就先走咧！”胡宗林聽了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帶着自己的随從走了出去。

葉帆見來人走了，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沒底：“小黃，你今兒連夜去打聽打聽這胡宗林到底是那座廟的菩薩，這可是一百方金絲楠木，可不能大意了！”

這天中午，葉帆早早就跟黃秘書到了新上海飯店的豪華包間。

“三少爺，都按照您的吩咐，菜都備好了等客人一到就可以上菜了。”

“我讓你準備兩瓶汾酒準備了麽？”

“備了備了！正宗的杏花村！”

“李老闆，今天可是要接待一位重要客人。這個人可是正宗的山西人，要是你這汾酒出了岔子，我可饒不了你！”葉帆坐在那邊說着。

“呦！瞧您說的，三少爺您又不是第一次來我這兒了。我這人你知道，就喜歡說真話。就幾瓶汾酒我還能騙您？”這李老闆一臉谄媚的看着葉帆。

“成了，成了。那你就下去吧！”葉帆一揮手示意李老闆下去，這李老闆便唯唯諾諾的下去了，“黃秘書，昨天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了麽？”

“老闆……”這黃秘書顯得有些猶豫，“我昨兒晚上打聽了一晚上……這圈子裏的人都問了，你别說這胡宗林了，這山西的事兒就沒一個人知道的！”

“怎麽會這樣？這山西到底是什麽地方，難不成就沒人跟那邊有生意來往？”

“葉老闆，您剛回過可能不知道。這山西呀不同别的省份……”黃秘書左下邊娓娓道來，“這山西的閻長官一向奉行地方保護政策，這一般外省很少能把東西賣到山西。”

“這真是豈有此理了！還有這般道理？我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他還能管得了我？”葉凡聽了很生氣的說到。

“老闆您這就有所不知了，你要是推個車子到山西賣東西沒人管。不過但凡大點兒的生意你就得用火車了吧？”

“對啊！難不成這山西就沒有一條鐵路？”

“有是有……隻不過他們那兒的鐵路鐵軌，比别地兒的窄？”

“什麽？！！窄鐵軌？”葉帆聽了都覺得好笑，“意思是，他們那兒的鐵軌比國際上通用的鐵軌窄？”

“對呀！所以這外面的火車開不進去……而且山西又沒有水路，你說怎麽做生意？”

“這……”葉帆就感到無奈了，“他們的火車豈不是也開不出來？”

“這就是問題所在……山西的火車頭，車廂……能夠變軌……每次出省，都會專門的把火車的輪距調寬……所以，往往都是山西的東西賣的出來，外面的東西賣不進去……”

“嘿！”葉帆這個火大的，心想閻錫山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這損招都能想出來。

“所以說咱這上海灘就沒幾個人知道這胡宗林底細的。”

“……看來我得把條款改一下，咱不能不貨全給他。咱得分批給，見着錢了再出貨，一次就給他五十方！”葉帆示意這黃秘書附耳過來，“明白了麽？”

半晌這胡宗林和随從就到了這新上海的包房裏：“哎呀！這（zai）地方可真不錯了！”

“哎呀，終于把您盼來了！”葉帆看見這胡宗林進來了趕忙迎上去，“胡老闆，我可在這恭候多時了！”

“葉老闆真是客氣咧！等我幹甚了麽！”胡宗林趕忙過來跟葉凡握手，“你挑的這地方好！真好了麽！”

“李老闆！上菜！”一揮手好幾個服務生把幾盤涼菜和酒都端了上來，“胡老闆我們坐！”待客人坐定了葉凡接着說道：“胡老闆，昨天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您的胃口那美國紅茶您可能喝不慣！今兒不會了，我專門讓人給您弄了幾瓶汾酒，絕對和您胃口！”

“我（e）說甚來着？”這胡老闆扭頭跟手下人說，“這（zai）後生就是會做人。你看看這才剛見面兩天，就知道我（ｅ）老胡就好喝個汾酒！”

葉帆聽了心裏舒服多了：“胡老闆，這是本地的幾個小菜，您先嘗嘗，要是吃不慣了咱再換！”

“行老麽！那咱就開動哇！”

說着這衆人就開始動筷了。這過了一會兒，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葉帆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跟着胡宗林說：“胡老闆，這您看吃的都差不多了，那咱們要不談談合同？”

這胡宗林臉色已經紅暈有點迷迷糊糊：“行呀！這光顧着吃咧，都忘了正事兒啦！”

“那您看看合同吧！”

“看啥了！我還信不過你了？”這胡宗林看來有點醉了。

“行！那咱就不看合同了，但是有幾條您的注意一下。”

“說哇！”

“咱這款項一共是兩千萬，您得先給我點定金我好給您發貨！”

“我（ｅ）知道，前些天我（e）剛來上海在那叫什麽花旗銀行開了個戶。存了三千萬，這樣麽，我（e）先給你四百萬定金支票。你把貨交到法租界碼頭裝了船，我（e）就把剩下一千六百萬的支票給你。行不行？”

“如此說來甚好！”葉帆聽了這人倒也爽快，“要不您……現在就簽支票？”

“好嘞！我（e）這就簽。”說罷這胡宗林就開了個支票遞給這葉帆，葉帆拿過來支票給了黃秘書使了個眼色。黃秘書見了，拿着這支票就出去了。

“哎！這小黃去哪呀？”胡宗林見狀問道。

“噢！他有點事就先走了……”

“得了哇！老胡心裏清楚，你小子信不過咱老胡！”這胡宗林倒也直爽直接就說了出來。

葉帆聽了到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不過這胡宗林看上去倒是個豁達之人，說出來笑笑也不挖苦葉帆繼續吃自己的。這葉帆見了，心裏到放心了趕忙就陪着吃喝起來。

過了一會兒這胡宗林就說了：“那個老弟呀！你說十天内給我把東西運到可不能蒙我啊！”

“不蒙您！我昨兒就跟四川那面說了，不用十天，七天！七天就到了！”葉帆趕忙說道，“不過這個胡老闆，既然您這麽豪爽我也跟您說了。我們這兒有規矩，這貨先給一半，之後我們把所有錢都收回來了，另一半再給您！反正咱們簽了合同了，要是您覺得我騙您，您就到法院告我，我們葉家說白了不差那錢！”

“甚了？一半一半的給貨？”這胡宗林聽了到吃驚了，“那不行！老弟呀！不是我（e）信不過你，是你有所不知我（e）們山西那兒鐵路跟外面不一樣。我這次出來哇，跟那老西就你們叫的閻長官，打了個招呼。讓一列火車在石家莊的我（e）們了，你說你這分兩次給我貨，我（e）豈不是就得讓那火車再出來趟了？雖然咱跟老西是鐵關系，也不能老麻煩人家哇？你說是不是這麽個事兒哇？”

“……”此時葉帆心裏有些打鼓了，這若是一百方其他木材，被騙了就被騙了吧。可是這可是一百方金絲楠木啊！幾乎是葉氏林業所有的楠木庫存，這要是被騙了可不堪設想。“胡老闆，您看這……您說的有道理，貴省的事是我也聽說過一二，但是咱們畢竟是第一次做生意……這……您也不要讓我不好做啊！”

“你這（zai）人是咋回事了麽？說翻臉就翻臉啦？”胡宗林聽了很是生氣，“我（e）知道咧！早就聽說，這葉氏林場雖然名頭上是你葉帆後生管的了，其實這拍闆的權利還在你家老太太那裏了！你是不是做不了主了？！你要做不了主，我（e）就不跟你扯咧，我（e）就直接找你媽去呀！”

這胡宗林可是将了葉帆一軍，葉帆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就是讨厭别人瞧不起他。覺得他是個商界新秀，實際上是他媽媽和姐姐在背後說了算。葉帆恨透了這種當傀儡的感覺了。這胡宗林這麽一說，葉帆心裏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這時黃秘書正好回來了，跟葉帆說那花旗銀行賬上的确有三千萬，而且那四百萬已經提現了……

葉帆一聽心裏想，這胡宗林到底是個老實人也沒見他說大話。再說了，若是再婆婆媽媽豈不是讓這土鼈瞧不起！雖然我葉帆年輕但是我好歹也是林場的管事兒的。若是在此時再婆婆媽媽，未免讓這胡宗林覺得我做不了主。讓他這麽想倒無所謂，若是傳将出去讓别人知道了我葉帆還怎麽在這上海灘混下去。豈不是要讓這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想到這裏葉帆心一橫：“行！那就一次把貨都給您！咱合同現在就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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