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回到英租界碼頭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一下船柳風鈴說要趕回報社趕稿子明天要更新頭條便跟劉繼峰、吳曉迪二人作别。
“頭兒,這女人不簡單吧?”吳曉迪看着柳風鈴的背影問道。
“呵呵,連你都看出來了?”劉繼峰笑道,“好了,有什麽疑問先不要說今天就此打住吧!你看看你這一身……回去洗洗吧!”
吳曉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盡是鐵鏽、泥土還有幾點血迹。新買的淡藍色高跟鞋早就失去了早先的光亮。吳曉迪很是生氣,暗自埋怨自己不小心……
“好了。”劉繼峰轉身上車,“快上來吧!哪天帶你多買幾身這衣服。走吃夜宵去!”
“這可是你說的!别到時候你又不認賬了!”吳曉迪快走幾步大聲喊道。
第二天,果不其然無名船被劫一案登上了上海灘各大報紙的頭條。作者雖是匿名,但是感覺就像是偵破此案的主審探長一般!對魚頭幫是如何強行登船、如何搶奪船隻、如何槍殺船員又是如何割喉放血描寫的淋漓盡緻,搞的上海灘人心惶惶。
郭大橋今兒早上一大早就被局長的電話罵醒,心裏很是不痛快!連早飯也沒吃,拿上老婆準備的早餐就上了車往警局趕。剛到警局門口就碰到了剛來上班的吳曉迪。
“死丫頭!你站住!”郭大橋趕忙叫住吳曉迪。
吳曉迪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是總探長。隻看這郭大橋本來皮膚就比較黑,這一着急一生氣臉都變成紫色的了。
“呦!大老闆,這大清早的您跟誰置氣啊?”
“你說我跟誰置氣啊!”吳曉迪這明知故問更是火上澆油,把這郭總探長胡子都氣歪了,“除了你們頭兒!這英租界誰還能讓我這麽生氣?!”
吳曉迪心裏很清楚,這郭老大肯定是讓局長給罵了,不然也不會如此火冒三丈:“呦,我們頭又哪裏惹了您啦?”
“惹我?惹了我倒好了!”這郭總探長的火看來不小,一邊走一邊罵道,“這臭小子,他要是惹了我,我最多說‘死小子,下不爲例啊!’我有必要跟他置這個閑氣麽?你說說他,查案就查案,非要放個小報記者進來幹什麽?你看看這報紙!現在可是滿城風雨!今兒,就今兒早局長劈頭蓋臉的把我罵了一頓啊!你說我招誰惹誰了?”說話間便走到了總探長室的門口。
郭大橋一手開門,盯着吳曉迪:“你說他是不是太過分了!啊!?對了,他人呢?”
“昨天我們一起吃過夜宵,他說他有事兒就走了。叫我今早也不用去接他……”
“我說他現在人呢?!”
吳曉迪一臉無辜的用右手指了指總探長室内……
郭大橋順手指望去,自己的辦公室已經被整的雞飛狗跳。到處是紙箱子,裏面都是一疊一疊的資料。桌案上更是如此,而就在桌案堆積如山的文案中劉繼峰的呼噜聲卻悠悠的飄了出來。
郭大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這剛替你挨完罵,你就把人家辦公室整成這個樣子。擱誰誰不會火冒三丈啊!
“劉繼峰!”郭大橋走到桌子對面吼道,誰曾想那人根本叫不醒!這時郭大橋顧不得那許多,生氣的把飯盒摔在桌子上,把蓋子摔掉了下來……
“呦!好香!”這劉繼峰竟然被飯盒裏飄出的香味給驚醒了,“快來曉迪,這可是好東西啊!一起來嘗嘗!”說罷,便招呼吳曉迪過來一起吃東西。
“劉繼峰,你怎麽回事?”郭大橋質問道,而對方呢?根本不管那個,兩個人你一勺我一勺便吃了起來。
“老大,這嫂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你看看這個排骨湯熬得!”
“嘿!我跟你說話呢!”郭大橋又敲起了桌子,“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說罷便把報紙拍到桌上!
劉繼峰擡起了頭,瞄了一眼報紙:“哦!就這個事兒啊!我知道,我是專門這麽做的!”
“啊?你瘋啦?我們英租界警局辦案什麽時候讓外人說三道四的?你可真是給我們丢了大人啦!”
劉繼峰繞到了過大橋的背後,用雙手扶在了郭大橋的肩上,對曉迪使了個眼色讓她給自己留點:“郭老大,你想想啊!這無名船被劫殺一案,就真的是魚頭幫幹的?我覺得不一定。那爲什麽兇手會畫隻魚骨呢?在我看來無非就是兩種可能性。一那就是真的是魚頭幫幹的!他們畫魚骨那就是在向我們挑釁,我們把這件事曝光以後他們就以爲我們怕他們了,就會露出馬腳到時候我們就能一網打盡。另一個就是兇手在故意栽贓給魚頭幫。而栽贓給魚頭幫的目的無非就是引導我們去一個錯誤的方向,從而避過風頭進行下一步行動。那如果我們曝光了,他們就會覺得沒事兒了,就會繼續行動。我們就能繼續往下查!”
這劉繼峰邊說邊推着郭大橋在這辦公室裏轉圈兒:“我這叫什麽啊?就叫引蛇出洞,叫欲情故縱,叫專門打草驚蛇!”
“原來是這個樣子啊!”郭大橋顯然是被這劉繼峰給轉暈了,竟連連稱是,“可是……一會兒局長讓我給他解釋,我該怎麽說?”
“這有什麽的!這就是咱的一計!咱一點兒都不理虧!”劉繼峰理直氣壯的說到,“你一會兒進去你就挺胸擡頭義正言辭的跟那老東西說:‘你知道什麽叫引蛇出洞麽?啊!你知道什麽叫欲情故縱麽?啊!你知道什麽叫專門打草驚蛇麽?啊!你知道……啊!”
“就這麽說?”
“對就這麽說,我告訴你,他肯定……”
“他肯定得誇我們計策好對不對?”
“對,你問曉迪”劉繼峰讓郭大橋詢問曉迪的意見。
吳曉迪正咬着一塊排骨,見兩個人都看着她劉繼峰還在那兒使眼色,便閃着大眼睛看着郭大橋直點頭。
“那我現在就找他彙報去!”
“對,事不宜遲現在就去!”
“好嘞~”這郭大橋便樂颠颠的出了門……
“頭兒,你說他……”
“反正挨罵是肯定的!”劉繼峰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好啦!給我留點兒!”劉繼峰拍了一下吳曉迪的腦袋,“收拾飯盒,我們走!”
吳曉迪整了整齊劉海:“頭兒,我們去哪呀?!”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碼頭!”
“唉,頭兒。你剛剛跟大老闆說的那些是真的還是就是在忽悠他呢?”吳曉迪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
“什麽……?當然是……半真半假了。”劉繼峰一邊吃着總探長夫人親手做的早餐,一邊含糊的達到。
“其實我想知道你真正帶上柳風鈴查案的原因。”一個急轉彎,撒了劉繼峰一身湯汁。
“你慢點兒!”劉繼峰抱怨道,“這個柳風鈴我越發覺得她不簡單。以前倒沒發現……之前婚禮上我就覺得這姑娘……那個氣質……讓人捉摸不透。當我跟葉晗剛接到局裏通知的時候,我當時無意間看到了她的眼神……不是好奇,也不是驚訝……而是……”
“而是什麽?”
“得意!”劉繼峰思索了一下,“對!就是得意。好像提前預知到一樣……”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那個繞在劉繼峰心間,他一點都不好奇柳風鈴會跟自己提出要跟來看看。因爲在他看來柳風鈴此次前來一定不是挖新聞那麽簡單。個中緣由,劉繼峰覺得必須多觀察觀察才能看透。最讓劉繼峰感到吃驚的是柳風鈴在第一次看到駕駛室裏的場景是竟然那麽冷靜,而且很快就作出了假設。并且假設還如此順理成章!按理說,這吳曉迪鞍前馬後跟随自己這三年來什麽惡心場景沒有見過?連如此訓練有素警探初見那血腥場面都爲之一怔,更别說那家庭教師了!可這柳風鈴,見到那血流成河竟從容淡定,所說之話不假思索,俨然與神人一般。
劉繼峰覺得就算柳風鈴兩年做記者經風曆雨,但是也不會有此般神通。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之前到過現場!或者至少也是對這場景有所耳聞!雖然毫無證據表明此案跟這柳記者有什麽關系,但是不知不覺中劉繼峰便開始對柳風鈴心存戒心!這種懷疑不是建立在證據的基礎上的,而是一種直覺……一種神探天生的直覺或者說是一種天賦,這種天賦往往會指引擁有者找到真相。但是有的時候卻會讓主人迷失。
“如此說來,這柳風鈴的确是十分可疑。”吳曉迪把車停了下來,“頭兒,我們到了。”
“好,那就随我上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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