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公站起身接着說道：“接下來，你們又犯了第二個緻命的錯誤。”

“是什麽？”

“還記得我問過你的一番話嗎？”狄公看着劉金的眼睛說道：“我問你這番話就是想證實你是否真的在秘道中被關押了三年。假方謙利用秘道将幾千萬兩官銀盜走，這不是一日可以完成，他的人可定會在銀庫和秘道之中穿梭搬運，而你竟然說沒有聽到任何的響聲。于是，在當天的夜裏，我和方焱又一次來到秘道中。果然，方焱一人的腳步聲都如此明顯，更何況那些搬運銀兩的歹徒呢？可這位在秘道之中被關押了三年之久的方大人竟然說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此時，我就斷定，你根本就沒有被關押在秘道裏，而是假刺史案告破之後才鑽進去的，你這樣做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說的這，看着劉金有些變色的臉，又抛出一個大秘密：“在那天，我還有一個發現，那就是你的後背一定有傷。你不讓仆役進你的房間就是怕他發現你的傷口，爲了驗證這個判斷，在那天晚上，我讓方焱放了一把火。”

“什麽。”虎敬晖和李元芳有點吃驚了：“大人，那火是您讓人放的？”

狄公點點頭：“正是，火起之後方大人移駕，方焱才能進屋去找東西。于是，我從你的床上得到了一些白藥，驗證了我的判斷。”

劉金歎了一口氣：“這真是防不勝防啊。”

“可就在那天夜裏，你們又犯下了第三個錯誤。”

李元芳大驚道：“那條蛇？”

“不錯。”狄公看着劉金，冷笑道：“這是欲蓋彌彰。當方焱将那條蛇拿到我面前，我一眼就認出是我見過的蛇。蛇一直在我們周圍盤旋，這就說明‘蝮蛇’也一直在我們的周圍。這件蠢事就更加暴露了‘蝮蛇’和方謙之間的關系，就是從那天起我感覺到方謙這個人一定有另外一重身份。”

劉金看着狄公，感歎道：“我怎麽選着和狄仁傑做對，你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今天，狄春帶回了吏部的庫檔，我細查之下，發現你竟然在越州做過縣令，後調入越王府去做長史。一年後，你因病告假還鄉，提起越王，讓我想起了劉金，終于，土窯中的劉金和眼前的方謙，漸漸的合成了一人，于是：‘蝮蛇’劫土窯救劉金，真方謙的出現，‘蝮蛇’與方謙暗中的聯絡，這一切都順理成章，于是我明白，你當年并沒有告假還鄉，而是在越王府中，做了越王的一名貼身記室。你隐去了方謙之名，又用會了你的原名劉金，并參于了越王之亂，明白了這一層，再比對庫檔，回想起我們的第一次對話，就漏洞百出了。”狄公坐下說道。

“是什麽？”

“白癡。”我不屑道：“你說十年前越王請你參加襄陽大會，而你十年前不過是一個越州縣令，而參加襄陽大會的人，不是手握大權的人，就是開國郡公，最起碼也是刺史、司馬。而你卻說越王請你參會，不可笑嗎？”

狄公點點頭，接着說：“可你卻知道襄陽大會的情形，如果一個人沒有資格參加大會，卻能說出大會的情形，那這個人會是誰呢？當然是你，劉金。因爲你是越王的貼身記室，高級幕僚，也是越王逆黨中唯一的幸存者，你掌握了參會人的所以名單，這也是皇上爲什麽要千方百計抓住你的原因。也正是通過這一點，我最終判定，你就是劉金。”

劉金閉上眼睛：“想不到我精心編詞的一番話，竟如此不堪一擊。”

狄公笑道：“想清楚這一點，一切都順理成章了。越王死後，你利用自己的關系和那份名單四處活動，得到了幽州刺史的位子，爲你今後繼續謀反打下一個基地。在這期間你一直沒有停止活動，四處籠絡心懷不軌的人，羅緻在你的麾下。但你卻不敢以自己的真面目見人，當然也不敢在刺史府進行這種勾當，于是你沒次外出都戴上假面。三年前，在一次活動中，你被朝廷的人發現，将你擒獲送往京城。在這種情況下，就必須有一個人替代你幽州刺史的位子，而且不能被朝廷發現，于是你們的人，就想了一個以假代真的辦法。爲了救你出來，你們的人進行了刺殺使團、冒名進京的這個驚天之舉。于是，你就帶着名單，随着使團，堂而皇之的走出了京城。”

劉金沉默着沒有說話。

一旁的虎敬晖一急，一把找住劉金的衣領，喊道：“名單在那裏？”

劉金冷笑道：“在京城你就得不到，在幽州你也休想得到。”

虎敬晖一怒，一腳把劉金踢翻在地，把刀往他砍了過去，幸好我在一邊，用刀治制了他。

“敬晖。”狄公喊住道。

虎敬晖焦急道：“大人，皇上派我來，就是爲了找回名單。”

我在一旁勸解道：“那名單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什麽。”虎敬晖看着我，又看向狄公。

狄公點點頭：“你審了他那麽長時間，就沒有發現名單就在他後背之上。”

“您是說他後背上的傷疤是？”

“不錯。”狄公說道：“他的主子得到名單之後，就将附在他後背上的原件毀掉，并且命他繼續接任幽州刺史。但他還沒有來得及上任，我們就迅速的破獲了幽州逆黨，這令他們措手不及。但他們又不甘心放棄幽州，于是，就讓這位真方謙潛回秘道，他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會發現這個秘密所在，那個時候，真方謙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這位真刺史飽受屈辱，我一定會幫他官複原職，這樣，這幽州就又回到他們的手中。呵呵，不錯的算盤啊，劉金，我說的不錯吧。”

“不錯。”

“你的主子是誰？”狄公大聲問道。

劉金冷笑道：“狄大人，你殺了我吧。”

虎敬晖一聽，氣的又要拔刀，我連忙抓住他。

“來啊，把他帶下去。”狄公手一揮，衛士把劉金帶了下去。

虎敬晖看着劉金被押了下去，狠狠道：“大人，太便宜他了。”

狄公擺了擺手：“好了，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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