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驿館之後,狄仁傑一個人在房裏思考,方焱端着茶杯走了進來,看到他在紙上寫了一些字,方焱沒有打擾他,就靜靜地端着茶站在旁邊。
“哦,方焱啊,你來了,怎麽樣,有沒有還想到什麽。”狄仁傑想了一會,看方焱站在那裏,說道。
“大人,您不是已經發現了麽,怎麽還問我。”方焱看着他寫在紙上的東西,說道。
“你這斯。”狄仁傑笑罵了方焱一聲:“是啊,的确很反常。方焱,如果你是這個李元芳,殺害突厥使團之後,你會怎麽辦,不要考慮,說你直接的想法。”
“那我就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藏起來,讓朝廷找不到我。”方焱說道。
“嗯,說的沒有錯,這才是符合邏輯的想法。可是,這個李元芳呢,隻身逃走,已經将朝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可是,他爲什麽還不藏匿起來,卻又跑到靈州,讓别人嫁禍他犯下大案呢,好像恐怕官家不知道他的存在,這不合乎邏輯啊。”狄仁傑笑着道。
方焱稍稍思考了一下後說:“是啊,好像是有人逼他去靈州。”
“唔。”狄仁傑奇怪地看着方焱。“你剛才說什麽。”狄仁傑問道。
“我說好像是有人逼他去靈州的。”
“對啊,如果有人不願意讓他藏起來,那會怎麽樣。”狄仁傑好像是問自己,也好像是在問方焱。
“可爲什麽呢?又是誰不願意李元芳躲起來呢?那樣又對這些人有什麽好處呢?”方焱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嗯,問得好,我們做這樣一種假設,這些人不讓李元芳躲藏起來是爲了轉移朝廷的注意力,我們姑且這麽說,而今案件還不明朗,事件的真相到底如何也沒有人知道。第二個問題,再假設,使團出事之後朝廷發下海捕文書,作爲李元芳,肯定是想馬上藏匿起來。可是有一個幕後主使将他的行藏通報給各路想領賞金的人馬,江湖上的,公門中的,于是各路人馬同時追殺,這樣,他就是想藏起來也不可能了,隻好四處流亡。”狄仁傑說道。
“情理上是這樣,可海捕文書上說李元芳就是殺害突厥使團的主犯,既然是主犯,那一切都是他策劃的,爲什麽會反過來被人追殺呢。”方焱繼續問道。
“他絕對不是主犯,你想想如果他是主犯,那他的名字就不會出現在使團的名單當中,更不會在使團全軍覆沒時隻身逃走,這樣做無異把自己豎成标靶任人追殺。”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狄仁傑對方焱說道。
“哦,那大人您也早點休息。”方焱早就知道李元芳現在就躲在狄仁傑房間的窗戶外面,當然方焱并不知道那個在窗外的人就是李元芳。方焱隻知道如果他還在這裏,那個人是絕對不會出現的,隻能先出去,使用輕功從狄仁傑房間上的通風口上再次飄了上去,并沒有打擾到狄仁傑繼續的沉思。
方焱靜靜地蹲在通風口上,握了握手中的追魂棒,目不轉睛地盯着李元芳藏身的窗戶。
忽的房中燈光熄滅,窗戶煽動,一道身影飄飛進狄仁傑房間,方焱雙眼一眯,身影閃動,擡手一棒向着剛剛飛進來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李元芳擊去。
李元芳大驚,沒想到這房間裏還有着高手,立刻舉刀架起方焱的追魂棒,但畢竟是倉促禦敵,力道不足,加上身受重傷,本來就不如方焱的武功,頓時被方焱這一棒打的後退三步,直到用刀頂住牆壁才停了下來,還未作反應,方焱已經把追魂棒架在了李元芳脖子上。
“咳咳,沒想到還有一個高手。”李元芳蒼白的臉變成慘白色了,看樣子,方焱那措手不及的攻擊讓本就重傷未愈還趕了一天路的李元芳雪上加霜了。
雖說面容憔悴,臉色蒼白,但還是掩蓋不了李元芳特有的傲氣。收起追魂棒的方焱手持追魂棒立在狄仁傑面前,對着李元芳說道:“你是什麽人,夜闖驿館,驚擾朝廷命官欲圖行刺可是死罪。”而後對狄仁傑說道,“大人,您沒有事吧。”
“方焱?你怎麽會來。”狄仁傑看方焱進來,感到很吃驚。
方焱當然不會說自己是早就發現李元芳了,隻能說:“我剛才去四周查看了一下,看到你房外窗戶上有個身影,怕您出事,就跳了進來。”
“哦,我沒有事。”狄仁傑又對着李元芳說:“你是什麽人?竟然午夜潛入驿館見我。”
“早就聽聞狄仁傑觀察入微、斷案如神,可隻憑衣着動作斷人身份,小可正想見識見識。”李元芳大大方方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有些挑釁的說道。
“放肆!大膽狂徒,膽敢如此和大人說話!”現在方焱扮演的正是一個忠實狗腿子的角色。“哎,無事。”狄仁傑面色凝重的說:“我想,你夤夜來訪,不是想和我捉迷藏的吧。”“我隻想證明一下,狄公真像傳說中那麽神,,還是浪得虛名,小可也隻是想知道狄公是否名至實歸。”
狄仁傑面露笑容地說:“我已近花甲,早就過了争強好勝的年紀,而且,什麽聲望對我來說都是身外之物,過往雲煙,再說,我狄懷英是浪得虛名還是有真才實學,也不是你一個年輕人一句話就能評說得了的。”
“這應該算是巧言令色吧。”李元芳嘴角微微上翹。
“哼哼,不過,我已經預感到今天我會有些收貨,爲了不浪費時間,我還是決定試上一試。”狄仁傑一副招牌式的微笑,對着李元芳說道。
“請講。”李元芳一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腰杆挺直,腿微分,雙手居案,典型的衛軍下級軍官的坐姿,面容憔悴,臉色蒼白,而雙頰卻有紅暈,據醫理而言是精血羸弱,虛火上浮,此乃失血過多所緻,這一點從你左邊衣領中滲出的血迹即可得到證明。”狄仁傑一邊慢步圍繞着李元芳,一邊說。
說道“衣領血迹”時,李元芳低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領。
“如此深夜,你從窗戶潛進房中見我,定是不欲讓人知道行蹤,那麽,一個軍官身負重傷,行蹤詭秘,會是什麽人呢?”狄仁傑好像是自問,也好像是問方焱。
“李元芳,護送突厥使團的衛隊長,朝廷第一号通緝犯。”方焱接過話茬,追魂棒一指李元芳,慢條斯理地說道:“大人,沒想到剛才我們還說道李元芳,現在他就坐在你我面前,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了。”
坐在椅子上的李元芳神色震驚地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邁向狄仁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敢相信。”接着,李元芳點了點頭:
“不錯,我就是李元芳。”
“呵呵,在這種情況下,還敢隻身前來見我,足見你有些膽量。”狄仁傑背對着李元芳。
“有什麽膽量,如果不是這位手下留情,我李元芳可能就已經身首異處了。”李元芳一聲苦笑。
(PS:第一更到!下一更就是李元芳的故事,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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