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是後媽生的,你對老二這小子太好了,我會嫉妒的。”薛方馳摸着圓滾滾的肚子打了個飽嗝,不滿的抱怨道。
“閉嘴,都是你幹的好事,還好姑奶奶的身材怎麽吃都不會發胖!”
陳姣收拾掉三個人的碗碟,餘鴻洋也是吃撐了,原本三個人分量的炸醬面已經夠了,但薛方馳這厮自作聰明叫的外賣徹底激怒了陳大小姐,命令薛方馳吃光炸醬面之後必須再解決掉外賣。
一個人吃掉三個人份的外賣,還不如給瓶耗子藥來得幹脆,薛方馳順帶着連餘鴻洋都拉下水了,最後陳姣也無奈的加入到了消滅大軍中。
“我們出去轉轉吧,吃的太飽了。”餘鴻洋提議道。
另外兩人自然毫無反對意見。
三個人走在大街上,陳姣自然是一身清涼裝,很是吸引路人眼球,餘鴻洋和薛方馳反倒像是跟班的。
“算了,我開車帶你們在三環路上兜兜風吧,這天氣真是夠熱的。”薛方馳跑去開車了。
餘鴻洋目送薛方馳遠去,低聲喃喃說道:“你信嗎?那天我在馬路上看見自己被車撞了,就像做夢一樣的感覺,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根本什麽都沒發生,我連自己什麽時候高考結束了都不知道。”
“那肯定是你想多了,你平時不是有寫日記的習慣嗎?回去翻翻日記不就明白了?間歇性失憶太激動了就會發生,過段時間你就會想起來的。”陳姣溫柔的說道。
餘鴻洋隻感覺到一雙柔軟冰涼的手掌輕撫太陽穴,柔順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陣發顫,他忽然腦子一疼,大叫道:“爲什麽我沒想到日記這回事呢?”
寫日記的習慣是他的祖父傳下來的,包括他的父親和幾個叔叔都有寫日記的習慣,從小餘鴻洋也開始寫日記,記錄每天重要的事情和見聞,隻是他一開始卻從來沒往這方面想。
陳姣踩着小碎步一路踩着餘鴻洋的影子,飛舞的長發迷亂了眼睛,餘鴻洋一邊閃躲,一邊四處張望,心說薛方馳開車怎麽半天都沒到。
“我們去停車場看看吧,這小子是不是又碰上漂亮妞就走不動道了。”餘鴻洋無奈的說道。
陳姣點點頭,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上次薛方馳就把兩個人丢在大馬路上,自己開車泡妞去了。
停車場附近空無一人,餘鴻洋四下張望,卻不曾看到一個人影。
“不對啊,車還在這裏,人去哪兒了?”
正納悶間,餘鴻洋聽見車庫深處傳來一聲打擊聲,他心頭一動,急忙跑了過去。
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一腳踢開薛方馳,擡起頭盯着跑過來的餘鴻洋,伸手拖着薛方馳的衣領向外走去。
餘鴻洋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紅了,二話不說沖上去掄拳就打,這黑衣青年本事不小,單手格擋下餘鴻洋的拳頭,左手狠狠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餘鴻洋隻覺得渾身一麻,整個人就趴在了地上。
黑衣青年一言不發,也不理倒在地上的餘鴻洋,将無力反抗的薛方馳拖到他的汽車前面,皮靴狠狠踢在了車門上,發出一聲刺耳的破碎聲,金屬制成的車門頓時就陷進去了一塊,車窗都被震碎,而車門已經打不開了。
他丢下鼻青臉腫的薛方馳後,拍拍身上的灰塵,揚長而去。
餘鴻洋鐵青的臉跑到薛方馳的跟前來仔細檢查,幸好薛方馳隻是一些皮外傷,但他的肩膀已經腫起來了。
這時候陳姣才姗姗來遲,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吓得急忙跑了過來,大聲問道:“發生什麽了?你們兩個怎麽弄得這個樣子?”
餘鴻洋無奈的笑道:“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一個神經病,把我們兩個打了一頓,車都打壞了。”
“是不是一個高個子黑衣男人?”陳姣急促的問道。
餘鴻洋點點頭,陳姣剛剛從車庫前面過來,肯定已經看到那個男人。
陳姣咬着嘴唇沉默片刻,眼淚已經挂在了臉上,拿出手機撥打120,,伸手撫摸着兩個人的傷口,淚水卻是也止不住。
薛方馳劇烈咳嗽了幾聲,吐了一口帶血的痰,低聲罵道:“這下丢人了,那人的身手真的很厲害,我這點跆拳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打得真疼,媽的!”
餘鴻洋靠在車身上,拍着身邊已經凹進去的車門,說道:“他下手已經算輕了,你沒看見這車門都被踢變形了嗎?假如他有心要下重手,我們這會兒昏迷不醒都算輕的,你卻連骨頭都沒斷。真他媽的,怎麽會有這種神經病?”
說着,從外面跑進來了兩名警察,朝着三人跑來。
“你報警了?”薛方馳看着陳姣。
陳姣一臉的茫然,搖搖頭,說道:“沒有,我隻是打了120,警察怎麽來了?”
兩名警察走上前來先是看了幾眼薛方馳,其中一名警察上下打量着餘鴻洋,擡了擡下巴,說道:“應該就是他了,剛剛在監控錄像裏面看到的人和他很像。”
另一名警察點點頭,沖着餘鴻洋說道:“剛剛在附近的保安被打了,我們想帶你回去做個口供,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餘鴻洋張了張嘴吧,他腦子裏真的是一片漿糊,是他被一個神經病打了,現在似乎卻變成了他打了别人?
“那好,我跟你們走,但是我的朋友……”餘鴻洋在腦海中簡單過了一下,隻要他沒有做犯法的事情,那麽就不用擔心會出現不利于他的事情。
一名年紀比較大的警察點點頭,指了指薛方馳,說道:“沒事,隻是做個口供而已,你的朋友也傷的不輕,年紀輕輕别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很影響前途。”
餘鴻洋笑了笑,轉身說道:“我跟他們走一趟,你們趕緊去醫院清理一下傷口,别感染了。”
薛方馳也是點點頭,笑道:“沒問題,要不了一個小時你就能出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爸!”
餘鴻洋笑了笑,沖着緊咬着嘴唇的陳姣擺擺手,跟在兩個警察的後面離開了車庫。
兩個警察帶着餘鴻洋回了附近的派出所,倒也不用擔心這個帶着傷的年輕人逃跑。
餘鴻洋很快被帶到了一個小房間内,他仔細回憶着,因爲那黑衣青年始終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過多久,那位年紀大些的警察來到房間裏面,看着僅有的一張椅子上端坐的餘鴻洋,問道:“姓名。”
“餘鴻洋,餘慶年的餘,飛鴻的鴻,海洋的洋。”
警察擡起頭看了一眼餘鴻洋,然後在本子上寫了幾筆,沉聲問道:“知道爲什麽帶你來嗎?”
餘鴻洋心中先是一愣,他平時和薛方馳出入一些公共場所,也聽薛方馳說過一些常識,此刻卻從這位老警察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苗頭。
餘鴻洋平靜的說道:“我和我的朋友出去玩,在車庫被個陌生人打了。”
“年輕人都很沖動,我很理解,我也年輕過,坦白從寬,你交代出來,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麻煩。”老警察遞給餘鴻洋一根香煙,語重心長的說道。
是了。
餘鴻洋心頭一動,他之前聽見兩名警察說過那小區的保安被打了,而且從監控錄像中還看到了很像自己的人。
不過既然不是他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的。
餘鴻洋這人也是個倔脾氣,若是他做的事情,他說什麽都不會賴給别人,如果不是他做的,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會承認。
“我覺得你們還是趕緊去找打了我和我朋友的人才對,那小區可是高檔小區,你們想要找罪犯,恐怕找錯人了。”餘鴻洋盯着那老警察的眼睛說道。
話剛說完,推門走進來一位年輕些的警察,斜眼掃了一眼餘鴻洋,說道:“徐叔,這小子不肯承認嗎?”
徐姓警察卻也不多說什麽,沖着餘鴻洋眯起眼睛,說道:“小張可沒我脾氣好,一人做事一人當,别受了皮肉之苦。”
餘鴻洋笑了,他雖是個剛畢業的高中生,卻也不是個二愣子,對付犯人的些手段也了解,畢竟他們要面對的都是些老油子,光憑一張嘴是不可能問出些什麽,自然要上些手段才行,想不到今天卻輪到了自己。
這些同志得罪不得,到時候是黑是白可都是人家嘴裏說出來,餘鴻洋自然不會多說廢話,他說道:“我這身手想打保安是絕對不可能,你們肯定抓錯人了,這位警察同志,我們可以讓那被打的保安當面對質。”
那徐警官掏出了手機點了幾下,然後遞到了餘鴻洋的面前,低聲說道:“你自己看吧。”
餘鴻洋一陣意外,他拿着手機,隻看到手機屏幕中是三四個穿着制服的人站在小區門口,持續了兩分鍾都沒動靜,他正想擡頭問話的時候,忽然屏幕中出現了一個穿着和他一樣衣服的男子,看上去就是他本人一樣。
屏幕中的男子走近了保安似乎在問什麽,不到二十秒的時間,男子忽然一拳砸在面前的一個保安的臉上,周圍幾個人一見這情景,紛紛圍了上去,而那男子确實了得,三拳兩腳就輕易制服了幾個保安,最後狠狠踹了先開始搭話的的保安,最後揚長而去。
餘鴻洋肯定那人絕對不是自己,因爲從時間上看,那時候他正和薛方馳在前往陳姣的路上,倒是經過小區門口的時候并沒有看到有保安。
“不可能,當時我正和朋友在一起,汽車裏的監控設備可以提供證據,而且我也沒有那麽好的身手。”餘鴻洋将手機遞了回去。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忽然徐警官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這位老警察面色微變,從招呼着小張走出了房間,沒過幾分鍾又回來了,對餘鴻洋說道:“你可以走了,有事我們還會找你的。”
那徐警官看餘鴻洋的神情都不一樣了,隻是小房間内燈光有些暗淡,餘鴻洋走出房間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兩名警察茫然的眼神。
“這事情又沒着落了,你說會不會是幾個保安互相打架,然後賴在别人身上?”小張面無表情的說道。
徐警官拿出手機将那視頻點了出來,最後按下了删除鍵,他猛然将擡起頭來,茫然的看着四周,最後望着同樣茫然的小張。
“剛剛到底發生什麽了?”徐警官遲疑道。
小張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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