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人骨念珠（五）

“太驚人了！我簡直不能相信。”那維人驚訝的跳了起來，随後又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艾山，“啊,天呐,太神奇了。我的媽呀。我的天呀。真主！太不可思議了！”

那東鄉人也是一愣，問道：“怎麽了？”

“我的确是剛剛被人搶劫了财物，”那維人随即撩起上衣，卻見那人背後一道深深的刀疤，道：“如果不是這兩位救助，我早就死在那裏了。”

艾山看在眼裏，不由心中震驚，這到底是誰幹的，卻也明白，原來這維人和那兩個蒙人不是一夥，隻是結伴。

“那些貨物都丢了，這一次全打水漂了，我連一點傭金都沒有了。”

東鄉人聽此眼中頓時充滿亮光，急切的問道：“你看清那些人沒有，有沒有一個黑大漢，穿着一件黑披風。

那維人想了想，搖搖頭道：“不過好像是有一個黑大漢。”

那東鄉族人顯然十分高興，興奮的與那三個毛子，用俄語交流。一個毛子聽完，問那維人：“你的确看清了”

“當時太亂，又是槍聲，又是馬蹄聲，再加上已是黃昏，我隻顧逃命，也可能我看錯了。”

那毛子聽完，臉上一陣失望，又譏諷的看向那個東鄉族人，仿佛在說其魯莽一般。那東鄉人面上一紅，又問那維人，你在想想，看有什麽遺漏沒有。

“不過我到是看到一匹黑馬，那馬跑的可真快……”那維人想了想又說道。

那東鄉人一拍大腿叫道：“嘿，沒錯吧，我就說這次是他吧，隻有他有那樣一匹馬，”

維人覺得奇怪問道：“他是誰，難道是這匹馬的主人？”

“巴郎，你真是福大命大。”那東鄉人眉飛色舞的說道：“你知道你碰到的是誰，黑喇嘛，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你能逃的一命，可真是天大有運氣……”

那東鄉人還要再說，卻被一邊的毛子拉住，嗚啦啦的說了一句俄語，才止住自己的話語。但此時氈房内的衆人已然清楚，剛才說的就是黑喇嘛。

此話說完，兩個蒙人不禁面面相觑，臉上均是難以說出的表情。

“奧勃魯切夫先生，這不是你來的目的嗎？竟然找到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我也要回督軍府那裏了，你是濁把那個傭金給我？”那東鄉人興奮的說道。

“馬英先生，再我沒的見到他之前，我不會給你付傭金的。”那叫奧勃魯切夫的毛子，一邊生氣的說着，一邊氣憤的把身上的衣物扔到地上。

那叫馬英的東鄉人，臉上一紅，不在言語。

此時艾山都已聽清，原來這兩夥人各有目的，那個叫馬英的東鄉人雖說是督軍府的人，但卻是受這個奧勃魯切夫雇傭，另兩個毛子卻是奧勃魯切夫的學生，三個人也是來西域考古。而那個奧爾得克的卻不是維人，竟然是一名羅布人，是此次駝隊雇傭的一名向導，另兩名蒙人卻是在路上救治了他。

如此，艾山的心漸漸的放了下來，竟然沒有官方的人，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個插曲，走了也就走了。與其子相視一笑，那叫奧勃魯切夫拿出一瓶伏特加，大聲招呼着來一杯喝點暖暖身子。

天色漸漸變暗，雨勢仍然沒有小下來。

這可真是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一杯酒下肚，二杯酒便是熟人。

第三杯酒喝完，艾山問道：“奧勃魯切夫先生，我剛才聽你們說話，好像是在找黑喇嘛，這個黑喇嘛是是不是人們常說的大頭喇嘛？”

“不錯，不錯。怎麽，你也認識他？”奧勃魯切夫笑道

“我怎麽能認識他呢，不過據别人說，那個黑喇嘛不是已經死了嗎？”

“哈哈，這個嘛，可能就有一些故事了。”奧勃魯切夫大笑道：“不過我堅信他沒有死去。”

“爲什麽？”一旁的奧其爾突然問道。

“這可就在從你那個故事開始延續了。”奧勃魯切夫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奧其爾，說道，“英軍攻占乃甯寺後，進行了大屠殺，并将寺内文物洗劫一空，縱火焚燒了寺院。那三個喇嘛與活佛也不幸遇難，可是他們的靈魂卻找到了丹畢喇嘛，也就是你常說的假喇嘛。”

“啊，這怎麽可能，人死了靈魂怎麽會那樣。”阿迪力顯然不信，疑惑的問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剛才奧其爾先生的故事中也說了，那串人骨念珠可以通靈，那英軍軍官卻沒有想到，那串他渴望的人骨念珠其實不光是他搶走的一串，還有一串，便是在那靜居雪山，潛心修行的丹畢喇嘛，也因爲此番修行沒有被英軍報殺，反而得到神奇力量，研習密宗教義，人們傳說他擁有無上的密宗法力和詭異的西藏醫術。”奧勃魯切夫，說着，又用眼睛看了一下艾山。

艾山頓時感到背後肉緊，面上卻仍不動聲色。

“……一周後在江孜的戰鬥中，布曼少校被藏人投來的卵石擊中頭部，不治身亡。那串裝飾着小銀十字架的人骨念珠下落不明。其實卻是被黑喇嘛所取走，那四人爲了捍衛心中信念失去了肉體，他們的靈魂卻找到了佩帶另一串人骨念珠的黑喇嘛，于是黑喇嘛身俱四命，是爲奇人。後來他被人報陷害，穿越黑戈壁，繞道泯水，于馬鬃山上築起森然城堡，成爲最神秘的英雄。”

奧勃魯切夫說着，仿佛眼前就出現了丹畢喇嘛在恐怖的黑戈壁馭駝揚鞭，縱橫馳騁的情景。

“不，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曾在科布多城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草原上的小孩聽到他的名字就會吓得哇哇大哭。”一旁的巴勒丹?道爾吉大聲的喝道。所有的人一下都驚了起來，想不通爲什麽這個人會發這樣大的火氣。

奧勃魯切夫看着巴勒丹?道爾吉笑道：“怎麽，巴勒丹也對這個人有興趣？”

“不單是這樣他還率軍襲擊駐科布多的中國軍隊，并對漢人和及回教徒集體屠殺。”巴勒丹?道爾吉回道：“你們說他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噢，可是我聽到的卻不是這樣，他曾殺死無數爲非作歹的親王貝勒，将貴族的财産分給卑賤的牧民。他還是一位思維缜密、戰術古怪的常勝将軍，曾一度左右外蒙古時局，在沙皇、哲布尊丹巴活佛、日本人和中國軍閥間遊刃有餘。”

“可是不論怎麽說，他是土匪的事情可是大家公認的，切斷絲綢古道，打劫過往商隊，官民莫不談虎色變。讓安西、額濟納、哈密一代的老百姓視爲洪水猛獸，将其比喻爲“絲路羅賓漢”、“魔鬼黑喇嘛”。”哈密東北部山鄉的居民吓唬孩子都不說狼來了，而說黑喇嘛來了。所以1924年外蒙古軍警與蘇聯組成了一支遠征軍，越界解決了黑喇嘛。”

“咦，你怎麽知道。”奧勃魯切夫看着巴勒丹?道爾吉，突然說道：“你叫巴勒丹?道爾吉，難道，你就是那個被叫做英雄的巴勒丹道爾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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