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問我,你要罪惡活下去還是随我遠離這片塵嚣,那時候我什麽都不做——不回答,不看他,不理會。
死神問我,你要活下去,還是死去。我當時就清楚了我所追逐的東西,所以我跟他說,請把鐮刀借給我
。
爲什麽呢?爸爸?爲什麽您會做出這麽不一樣的反應?
啊,因爲神,所謂象征正義的神明在那時候是那麽地虛僞啊……
“安吉爾!”道恩終于趕到這來了;氣喘籲籲地扶着門,他不知道爲什麽門的裏面會發生那麽激烈的打
鬥,不過,他的确是從這裏就可以感覺到妹妹身上特殊的氣味,從小時候的那一次之後就一直存在的一
股誰都不知道那是什麽香味的氣味,越來越濃!“我妹妹在裏面嗎!呃!”魯莽的男孩才注意到眼前有
一個奇怪的女孩,穿着從來沒有見過的衣服;而這些都不是他被吓了一跳的原因,他控制不住地傻了幾
秒鍾的原因,是這個小女孩一點也不純真的眼神,是跟安吉爾那樣深藏不露的可怕角色嗎?那麽她會出
手殺了自己?好可怕!
好可怕!我好像看到了來索命的鬼女!心裏湧現了這個想法,道恩·安德烈猛地腿軟而摔倒!
“你還好嗎。”白空所保護的女孩,白無常,出乎人意料地回頭看着摔倒的笨小子,眼神中雖然看不出
來,但是語氣中有關心的善意。
她并沒有是非觀,并沒有所謂什麽敵人與自己。現在的她,隻是在等待師兄閑空下來,帶她離開這個地
方。她被師傅和師兄師姐們注重,但是她常常都隻是被當成玻璃娃娃保護起來,沒有例外——所以害她
現在變成路癡,腦子隻能思考簡單的問題——唔,她這樣推卸責任好像不好。白無常在心裏念叨着自己
是不是不夠乖巧。
“需要我扶你一把嗎?”
“不要碰我!”大聲地吼出來,這一聲把白無常的動作停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到她,但是無常的表
情很複雜;而道恩這邊,則是恐慌到了極點!隻能靠嘶吼來緩解他的無措。“怪物!不準碰到我!”
白無常什麽也不說了,就那樣帶着複雜的神情俯視着男孩。白空在苦戰的縫隙中瞥了新出現的人物一眼
,眼神變得冷酷危險,道恩的出現,會危害到白無常的安全!他的唯一念頭是要殺了那個家夥保護無常
!
“看來你有點不妙啊,修道人!”安吉爾猖狂地取笑着偷襲道恩不成的黑發少年,但其實他的心中也顧
慮了道恩的安全。如果是放在往常,他才不會理會其他人的死活,就算是安娜,他也無所謂她受不受傷
,這一次,他卻不想波及這個白癡小子受傷……爲什麽?這對我自己來說,才是真正的不妙吧。
如果出現羁絆的話,他就像一腳踩進了捕獸夾一樣,所謂人們美好的友情,是不能出現在他身上的。
“安吉爾!”道恩好像由于安吉爾從中保護而稍微安心定神下來,快速撿起安吉爾用來打住白空道布襲
擊而彈到他這邊的一枚暗器,站在門的外方喊着,“怎麽回事?你還好嗎?我妹妹她也在裏面?我說……
我們要快點走,那些醫生都變得很奇怪,說有什麽不得了的任務要來了!”道恩的角度看不出來角落那
個靠着牆坐着的女孩身上和手術台上女孩身上有血,醫生們的手法很奇特,而且也把一些血液收拾過了
,所以道恩還沒有發現那兩個女孩都被解剖過了——她的妹妹就算在裏頭也已經被解剖了。
白空的臉色變了變,引起安吉爾若有所思的注目,綠色的眼睛閃過奇異的光芒,他按着自己的下唇,邪
氣的樣子一如往常,笑他:“怎麽,決定放棄這顆心髒了嗎。”不,彼此都清楚,白空完全沒有要放手
的意思,他的意志,雖然淡薄,但是又像泰山一樣頑固。
白無常看着苦惱的師兄,沉默了一下後,情商極低的她指着房間中的手術台道:“男孩,你妹妹的心髒
被挖出來了。就在,金發天使身上。”她沒有說謊,隻是省略了當中的一些内容而已,道上,請不要降
罪于這世上。
白空需要這些,足以促使道恩幹擾安吉爾,爲了仇恨之類的感情……吧?
安吉爾沒有那麽輕易地就讓他們如意,這讓白無常迷惑了,他的姿态沒有一點假裝,難道他一點都不擔
心他所欲保護的那個男孩會做出的舉動嗎?
回頭,那個男孩也确實确定了她說的話的真實性,并且爲此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起來很可怖,就
像快要掉出來似的!
爲什麽呢?難道因爲是天使的少年,所以連心髒也沒有了嗎?她如此自語着。
“妹妹、心髒?妹、妹妹?”道恩舉起了剛才撿來的暗器,對着安吉爾,并且一步步,但是不穩、步伐
極小地移動,向安吉爾而去。雙眼空洞,靈魂正被風化一般,他所唯一可以再次活下去的理由,他要活
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奢望——現在卻突然告訴他,在他來之前不就就失去了?“心髒?心髒?你說心髒
?”
“是呢,心髒~”安吉爾從頭發上移下來的手移動,一枚透明的針狀物突刺修道人,金發少年還在原地悠
閑地欣賞這個房間的空氣,似乎越來越躁動。“有什麽疑問嗎,道恩。”
“我……我……”道恩看似搖搖晃晃的,在撞到白無常肩膀的時候,他忽然轉身勾住小女孩身軀的她的
脖子,一枚鋒利的暗器就抵着白無常的肌膚。“安吉爾,快點解決掉他!”
白空似乎也被這種突然的局面打擊到了,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他想要擺脫天使的圍堵去救來白無常是不
可能的!“男孩,她不是惡人,你不能殺她。”“你們是什麽人都與我無關!我現在!我現在隻要我的
妹妹!我要我的妹妹安吉爾!快殺了他!”困獸般的野獸。
“天使,你殺不了我的。”
“那我就殺了這家夥!”道恩吼着!因爲太激動,他的喉嚨似乎迸出了血的味道。
白空是不會走的。
這時候,盡管有人心裏有數極大的危機正在逼近,但還是無可奈何地陷入了僵局。隻有戲耍人間的天使
還在嘲笑似的睨着他們。
“快動手啊!你自殺!不然我下一秒就把這個東西整個紮進她的脖子裏!”一隻戴着白色紗布手套的少
男的手捏螞蟻般捏住道恩的脖子,一報還一報,而另一隻戴着黑色紗布手套的手奪走了那枚可笑的暗器
。太弱了,太弱了。
“不行哦,小野獸。”
這一個同樣穿着八卦圖案的風衣和血紅色帆布褲的人的氣勢瞬間壓下了在場的所有人的氣勢,他最搶眼
的是,他的臉上,眼睛的部位用紅色的柔布往後腦勺綁住了,遮去了他的眼睛,然而他卻還能那麽突擊
,在連安吉爾和白空都沒發覺的情況下。
可以肯定的是,或許他可以什麽都沒有在場厮殺的兩個少年厲害,但是要除卻一點——實戰經驗。
這個毫無色彩美感的家夥氣息太穩了。
再加上這麽一個敵人的同夥的話,他可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呢。
但是安吉爾居然就因此開心地笑出聲來:“啊,一個個都浮出水面來呢!”
“喔?原來是所謂我所嫉妒和想偷偷殺死的天使少年啊。”那個和白空同樣年紀,但是看起來更像二十
多歲的花花公子般的家夥一面撈起白無常的腰帶上了師妹,然後手心向着安吉爾的方向,道:“那個東
西親愛的說給我咯。”
今天是怎麽回事?出現什麽道士的江湖騙術也就算了,這一次——他身上帶着的裝着心髒的玻璃瓶居然
飛到了那個變态的手裏!準确地說,應該是那顆心髒“奔”到了那邊去!
“走了白空!那家夥下來了!”工具箱啊,你真是一如既往地風風火火呢!
“救我妹妹!救救蜜莉……嗚嗚嗚,求你了、安吉爾!求你了!”道恩跪在金發的冷血動物身邊卑微地
祈求;瞥了一眼,那少年的眼神也變得複雜了。
好像什麽厲害的、奇怪的人,都因爲這個笨手笨腳又異常頑固的小子而變得不再那麽無所謂了一樣。
“道恩,到我背上。”背上一個,懷裏抱着蜜莉·安德烈的軀體,他們如影子般忽然逃離。就在三秒後
,一個邋遢的男人咆哮着出現在他的實驗室中,那是十分危險的——瘋狂的工具箱,他,已經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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