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還是太不關注聯合國了。”
“過獎了,人類共同黑色的部分,不能從瞳孔蔓延出來,這是我們必須向你們宣布的。”哈雷對案件的一切似乎都已經了若指掌,此刻他正在做的,不是通過電腦搜獲訊息,如果泷島沒有估計錯的話,那麽他就是在向全球的爪牙們下達命令。
從他不再鎖上的眉頭,渾身的氣息也不一樣了,是因爲沒有顧忌了吧?在确定自己重視的東西得到保障之後,才會把手腳都從狹促的空間裏向外舒展,永世屹立的國王的根本是态度,在這個時候,最佳的時候才拿起了大騎士的兵器,而他們這些稍有站立的小角落的黑色人物,隻是他們嘴上一開始就确認的暫時的“合作對象”,說難聽的話,是踏腳闆,黑色的作用是減少時間和危害——對于世界人民來說——從一開始彼此都心知肚明的。
黑白聯軍什麽的,不過是相互利用的美名罷了,連台面都不能登上。
泷島坐在和他們以客廳和小吧台中間的盆栽爲界的水晶椅子上畫着彩甲,嘲笑般發出笑聲,宛若火紅的巫婆:“嗯嗯,看來你已經把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在哈雷周圍都有小組的成員在守護他以防她的襲擊了呢!不過看在那個男人還是氣定神閑地“相信”德爾德的信用的份上,姑且不和這些小家夥們計較好了,畢竟小家夥一多,咬起人來還是會要命的。
“隻可惜德爾德實在是難以觸及。”“我會将先生的意思如實向父親傳達的,您不會失望。”
哈雷在心裏道,他是無所謂,隻要上頭那個不要拿他們這些跑腿的出氣就好了,拜托,聯合國裏有個瘋女人!
泷島倒是想着,父親會采取什麽态度,太難揣測了,而聯合國的在事後應該會另有計劃,看來這次的事件是真确地刺激到他們了,不大幅度抹平的話,世界就不平靜了,但是會把德爾德也算進去的話,未免也太魯莽了……或者,他們已經有什麽有把握的“武器”了,這可不是好事呢。
在這片土地上打滾了最久的他們,就不信他們上頭會有人忘了上個時代的“古伽羅惡魔”,然後順便把憑一己之力抹殺古伽羅全族的“德爾德十二衆”。
……
醫院?
安吉爾的第一念頭是厭煩,鼻頭有一陣熟悉的難聞味道飄過,特殊的醫藥味道讓他内心煩躁;但是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表示一下自己的意外,或者用面前的手術刀狠狠地切斷一條腿表示對自己沒有找到這種地方的責怪,算了,那樣不好玩。
乖乖地扮演被抓來的被拐賣少年,他跟随在被打了針的衆男孩身後,左臂的針孔還在沁血絲,但是那些特别的藥物的确麻煩,要克服藥性需要他在牢籠裏沉澱一段時間。雖然這樣,但是他還是把一路上所有的狀況都記下來,包括在爲這個醫院做門面的醫生們。
位于郊區山上的一座偏老建築,是十幾年前由私人企業辦起的民辦醫院,現在以醫院爲掩飾,地下大片地方作爲……“十字紋的老巢”。
少女和血的味道在這裏最濃,幾乎空氣裏都是血液的腥味,從地下二層以下飄上來,二層關押的都是一些男孩,人數相對很少,在另一面應該是放屍體的地方,有屍體的臭味,在地下三層的地方有細微的金屬摩擦聲,他再三靜聽之後确定是上等的手術工具;從聲音傳播來判斷,地下應該隻有四層,四層是在幹什麽的?
男孩們被一批一批關在和監獄類同模式的肮髒小房間裏,更像死胡同外封了鐵欄門。統一一排門面向了對面的簡陋磚塊“解剖台”,帶了點血迹,其它的都被清理掉了。
殺戮的變态罪犯們到了休息時間,在關好實驗體之後相互招呼到上頭去吃夜宵,人聲漸遠。
安吉爾借此休息一下。眼睛尚未閉上,就有一隻顫抖的手伸過來,抖動着手指上夾着的照片,皺了,但有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女孩。“安吉爾、她,她……”“你居然能克服藥性,真意外啊,小少爺。”安吉爾取笑他似的,是的,人們都太弱小了,太弱小了,弱小得像一舉一動都是笑劇。
“她!”道恩·安德烈一路都拼了全力控制住自己渙散的神智跟在安吉爾身邊,幸好他最終還是和安吉爾關在了一起;他的嘴巴裏都是血,差點把内壁的肉咬下來了。這都隻是爲了救他的妹妹!
“我騙了你喔,道恩,這照片是PS出來的,事實上……你妹妹不在那拍賣品中。”“你給我說清楚!!”“但是我沒說她不在下面一層樓吧?”安吉爾像看狗一樣睨着趴在地上卻一副要咬碎他的樣子的男孩,他太吵了,如果安靜聽話一些的話,他還是會把他妹妹找出來的。“如果你再說話影響我回複行動能力的話,我就把你扔到那個台上,相反……”道恩咬牙忍住淚水,趴在地上看向别處。
看着他,安吉爾倏忽有點複雜,他居然又一次做出了無聊的事情,理會道恩。
“你妹妹在下面一層,在入口處有她的照片。”他沒有說的是,會被貼上照片的,按看到的日期來判斷,都是被集體研究的當天要解剖的特别實驗體,道恩的妹妹也有在今天就被解剖了的可能,但也有可能明天會被解剖,因爲光線比較弱,日期沒有看清楚。
幾分鍾後,閉眼休息的安吉爾聽到了倔強的男孩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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