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晴朗安靜的早晨,所幸啊,作爲殺孽多如冬雪的“惡鬼”之一,卻能比貴族們更悠閑懶散地享用着上午茶,歪着頭想了想,冷酷地笑話這個世界怎麽那麽奇怪,好的人都死光了,而壞人們啊,就像神一樣俯視着這個世界……
“安吉爾~”聽到這個聲音,安吉爾的眼角明顯地扯了一下,他陰郁地感覺到這個美好的早晨就要被破壞了。果不其然,最喜歡粘着安吉爾的少女職人鈴搖晃着極其誇張的少女形象小鹿一樣歡笑着跳過來,她長了安吉爾幾歲,今年剛剛過了成人禮,但是她的裝扮才不少女,即使出使搏擊戰的任務,她都不會換下她的包臀小洋裝,半邊劉海遮去了右眼,長發往後梳起半部分,所到之處都會蕩漾着她兩耳垂和脖子上裝飾的鈴铛發出的聲音。但對安吉爾來說不是個他會接受的東西啊。“人家好想你喔!約好的見面親親呢~一定要給哦!”
安吉爾俏皮的笑容是早晨的天使的饋贈啊,那麽可愛但又不失初成少男的小小帥氣;他轉了個身,躲開了鈴的熱情攻勢,道:“我可沒有做過那種事啊,鈴,小心我的安臘麗紅酒。”像安吉爾這種笑着甩人一巴掌一樣的言語可是不留什麽情面的,雖然沒有什麽不紳士的字詞和動作,但是如果一般女孩聽到了一定會傷心地放棄靠近他——可是她是鈴啊。
如虎如狼的成年少女。
說道這一點的時候應該會有不少職人會吐糟和在頭上挂幾條黑線吧,這個鈴常常會自動屏蔽掉一切她不接受的理論和事實呢;不過這也讓除了安吉爾之外的許多人都了解到她究竟喜歡安吉爾到了多執着的地步——不是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麽?愛得越深,恨得越深——但她是永遠都不會恨安吉爾的病态戀弟情結患者吧!噢,誰快把這麽丢人的角色丢出德爾德啦!
“哎喲,安吉爾你真會害羞,木讷子!”“不不不,是你太久沒有去看眼睛了!”所以老是看不見明顯的東西,啊,算了,醫生也醫不好她了吧。安吉爾忽視了鈴的存在,像這種整天想着怎麽把自己吃掉的腐敗少女不适合再當成女士尊重了。
“啊,安吉爾好關心人家!好高興!”少女嬌羞狀。
“安吉爾,她是誰?”“你是誰——”安娜不比鈴這個專業的職人,雖然能夠稍微反應過來躲開鈴的第一招,但在一瞬間就被鈴壓制在牆上,一把冷刀就架在安娜潔淨的脖子上。鈴一臉的陰狠,就跟看到天敵的野獸沒有什麽差别。“你想死嗎——”住在安吉爾在德爾德内部的臨時處所的女性,她不會讓她們留下來的!
安娜看着鈴,像看到了怪獸一樣,脖子上感到一線陰涼,她一開始對于親近安吉爾的鈴的憤怒也動搖了,有些害怕自己真的就這麽被殺了!“安、安吉爾……”安娜向少年無助地求救。
“住手,鈴。”安吉爾也不是特别積極,隻是在他享受紅酒的空閑抽空說了要鈴停手的話,但是嗓子裏的那抹認真讓鈴不敢觸動,隻能咬咬牙收起刀具,等着安娜,問:“你就是那個亡國公主吧!哼!”“你放尊重點!”安娜以爲有了安吉爾撐腰,也大膽地反駁起來。
“你爲什麽要帶這種人住進你的房間啊,安吉爾!”“學得挺快的啊,安娜,不過,”少年放下高腳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從明天開始這種小問題你都解決不了的話,我隻能選擇更方便于我的方法來處置你了。”他的言外之意是他沒有那麽多空閑幫安娜處置像剛才那種小狀況。
她自己答應了,憑自己的能力在德爾德中活下來,目前正跟着朱雀在進行特訓,學得很快,但對于職人們來說應該更快,要是她沒有了安吉爾的庇護,她大概早就在其他職人們的輪流考研下死去了。
安吉爾也是職人,有他自己的工作要做……恩,就是這樣。安娜哄着自己,轉而再乖巧地當着鈴的面給安吉爾遞上外出的外套:“我會做好的,安吉爾。”“你這個賤人——”“鈴,管理部有沒有任務要給你,我——也要過去請示任務哦。”安吉爾甜甜的笑容把鈴迷得四葷五素的,馬上開心地跟這一起離開。但是她可不是傻子,暗暗地瞥了一眼後頭的安娜,心裏狠狠地道,等着吧,小賤人!
“目前隻有幾個需要你出手的任務,”管理部的職人飒飒以誘人的姿勢趴在吧台上,狐媚的眼讓附近的男性職人咽了幾口口水,伸長脖子巴望能看見飒飒胸圍胸部走光。“但是你要付出什麽代價呢,呵呵,平常都是D先生幫你拿的任務啊!呵呵呵!”安吉爾單純的笑容倒是可以讓自己換換口味呢!哎呀,就是這顆心髒沒有很好騙,真可惜!他太聰明了。安吉爾笑容不變地推開那隻不安分的手:“讓你當管理部的老大,看來朱雀小姐比起我更偏心你啊,真是叫人嫉妒。”總是惡意地要逗弄職人,非要對方付出代價才給任務。“但是得到父親大人偏心的你不是更讓人愛恨不得?呵呵呵呵呵!”“抱歉抱歉,請不要用那麽熱情的字眼,作爲未成年人的我需要純潔的成長環境,不适合接觸男生男生的戀情啊,飒飒‘小姐’。”旁聽者一頭霧水,但是他們兩個倒是眼睛發光地想着怎麽算計對方才好。
飒飒是個男人嘛,不過多打了些激素,又做了兩個胸,喜歡整天挑逗無知的男人們爲樂而已。
“噢,你将來肯定不會疼老婆。”“那也無妨!”安吉爾輕松地聳聳肩。飒飒不準備如少年的心思,沒有發配任務的意思:“那我可等着看你的好戲啊!”“你會失望的。”不會有那種事情出現,世界上不存在能夠影響我的人。
“沒關系啊,以後人家來疼你就好了!”鈴就是個專心于安吉爾的花癡。
“想要從我手中拿走任務可沒有那麽容易啊,花樣少年。”“那我該怎麽辦呢。”“讨厭,你每天給我親十下……”“死奶牛你想死嗎!”鈴先抓狂起來。安吉爾笑着消失了。
……
西方的街上有個東方的道士挂着半仙的名号,讓人驚訝的是居然還有個傻瓜年輕人坐在他的攤子前笑着給算命。有買菜的婦女讨論着這人肯定造孽,少年早衰就算了哇,連腦子都不靈光,居然一副很是相信這半仙的言語。大概也就高中生的樣子吧?還穿着學生的白色襯衫呢!長得還挺帥氣的,真可惜了!
哎呀,居然又來一個傻子!現在的孩子都怎麽了?早衰的也罷了,這麽可愛的一個孩子也信這騙子啊?婦女們歎息着離開了。
那高中生起身就離開了,把時間給了有意思來問問命的金發的少年,沒什麽奇怪地離開了;安吉爾就這麽随意地坐下來,對着半仙露出有點傻氣的孩子的笑容。“哎呀,你要問什麽呢,小公子。”看他一身貴氣,肯定能給不少錢吧。
“你能告訴我什麽呢?道士。”
“小道不敢瞎說,但是基本的算算過去算算将來還是可以的哦!”“那個倒是不必了。”
“額,那你是?”“道家人有什麽禁忌呢?”
“噢噢!我們啊!我等信奉太上星君,降妖除魔,行善衆生,這麽幾千年下來……”
“你殺人嗎,道士。”安吉爾的綠色眼珠正對着半仙,讓道士忽然一怔,險些以爲這是隻妖怪,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眼睛啊。罷了罷了,少年而已,他身上倒是隻有貴氣,沒有什麽邪氣,相信将來必成大富大貴之人,也是延續他現在的貴公子生活吧,唉,他小道怎麽就沒有這種命呢!
“當然不,這事是犯法的!”“那麽有沒有殺人的道士同門呢。”
“同門……”道士忽然嚴肅了,許久,道,“也是有那麽幾個,但也是在全球三年一次的集會上聽到的,真不知道上神們還不來律令将這些人收去!哼!這些敗類!”“那麽少年的道人呢?”
“你是說我不成正派的師兄的‘五子之徒’吧!那五個小鬼我隻見過一次,也沒有像師兄那樣不好的行爲出現。”安吉爾一張鈔票一張鈔票地往桌子上放着,道士也就百無禁忌地說着。
“五子?”安吉爾想着德爾德所有的情報,倒是沒有這些字眼出現過。“厲害嗎?”
“小孩子而已,道士嘛。”也就拿着道家人的活混日子而已,那些真正的道人也有他們的真正的道行,不過像自己就是混混日子的那種,是很少接觸那些真正厲害的人的,“你懂的——不過我那師兄倒是是真正的修道人呢。”卻一邊幹着殺人的活,唉!
“說說那‘五子之徒’吧。”一沓的鈔票。
“咳咳。五子是我師兄僅收的五個孩子,這會兒應該比你大一點年齡吧,十四五歲的樣子,啊,你十二歲啦?”“剛滿十四。”安吉爾聽到“五個孩子”時眼睛一亮,卻不想會被這白癡道士猜錯年齡;不過他是沒有同齡人一樣高,所以看來是個适合用來疼愛的大孩子。
“有十四啦!”“說正事——”“啊啊,好啦。那五個家夥跟有病一樣,目無尊長,隻對我師兄說話,就像自閉症的兒童突然回光返照了一樣。”半仙撓撓胡子,幾次在集會上見到那五個孩子的狀況怎麽也忘不了,也是因爲師兄有到場他們才會到場的吧。“但是在和我那師兄說話的時候,他們除了說的内容,其他的和一般的孩子沒有什麽區别。”“我知道了,是很特别的五個人。”安吉爾微微一笑截斷半仙的廢話。“如果您能給我他們更多的信息我會更感激你的。”
“啊!這個小道在行!”從桌底下摸出一本手抄本,寫着“世全”二字,其實是半仙記下的一些見過的事情和人物,讓人唯一滿意的是裏面恰恰好有那“五子之徒”的畫像,是一名擅長畫畫的朋友偷偷畫下的,他們覺得那五個孩子相貌不凡,将來不是凡物,所以覺得把名人先“留起來”是很自豪的事情。“看!我那師兄就我和另外一個師妹,問他什麽都無所謂,不過那幾個孩子也不是什麽特别到極緻的,他也沒隐瞞!喂喂,我連他們的血型都知道喔……怎麽樣,給個高價!”
“這個不成問題。”安吉爾翻着那一頁頁黃紙,看着那所謂的“五子”,眼神一片淡然,但是這些消息對于安吉爾來說價值是無法估量的——他從裏頭滿意地看到了白空的資料,雖然隻是一些個人資料,也沒有除了和他師父以外的人的消息,但是德爾德是能夠從一個基因查到他十八代祖宗的組織啊,隻要稍微動點腦筋就夠了。
“白帝、白色、白空、白念、白無常。”安吉爾正念着,忽然他回頭并同時合上手下的文本,原來是有組織的情報員來了。那人低聲道:“新人安娜失蹤了。”“誰把她帶走了。”安吉爾首先想到的是前兩天和安娜動過手的鈴,女人的嫉妒心、特别在鈴身上正好被完完全全地體現出來了。
但是那情報員卻道:“不,是她自己逃出去的。”
安吉爾不再說話,而是想起了在他之前還有一個白色襯衫的白發高中生,沒有什麽特别之處的人也應該注意一下……可是,他離開的方向早就什麽都沒有了。
真是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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