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安吉爾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羅森,這隻使得他更加崩潰!
這種瘋狂不安感!仿佛正告訴自己失去了優勢,即将被推進地獄之中!
“你怎麽了?陛下!”
“對啊,你怎麽了呢,羅森·庫亞,因爲我的出現讓你欣喜若狂了嗎?”突然出現一個金發的男人,和羅森的輪廓幾乎沒有什麽差别,隻是他的下半張臉幾乎被他的大胡子掩沒。他宛如關懷羅森的長輩,坐在辦公桌上向抱着發疼的頭顱的羅森伸出手,碧藍色的眼睛猶如溫柔的湖水,見瘋狂,他卻依然如故地關懷一切一般。
擡起頭,羅森碰地一聲往後猛縮,摔坐在地上,見鬼似的瞠目結舌:“你還活着!你怎麽還活着!”“怎麽,你很讨厭我嗎。”那個男人還是保持原狀坐在桌子上,俯視着羅森;房間裏的燈驟然爆破,除了那一盞昏暗的油燈,房間裏沒有其它的光。就算有,羅森也隻是看到了那個家夥藍色的雙眼迸發出的溫柔但危險的光芒。
“不、這是假的!這是假的!”羅森踉跄地爬起來,似乎還處于難以置信之中,所以不能冷靜地做出什麽理智的反應。
那個男人踩着地闆走過來,眼神帶着憂傷,一邊說道:“怎麽會是假的呢,陛下先生,難道你已經連過去都無法背負了嗎。”“我要殺了你!!!”一把槍直指來者的額,羅森和那個男人簡直是天翻地覆程度的反差,他已經渾身冷汗,緊張到連握着槍的手都微微地顫抖着。而那男人卻好像不在意羅森會不會突然手抖得厲害把扳手給勾動,然後他就死在這一顆子彈下一樣;他失望地和國王對視,說不出什麽話來。
一樣的身形,一樣顔色的鬈發,國王的華麗與馬夫的邋遢,但此刻卻不覺得馬夫他就是個馬夫;從他那雙美麗如同天神的眼睛,處事不驚的氣勢,氣質非凡中,反倒是羅森像敗犬一樣滑稽無用了。
他歎息,道:“你還想殺我、叔叔——”“去死吧!”槍聲響起,但一瞬間中羅森就察覺到有人竄到自己身後,用那把匕首卡着自己的喉骨!“爲什麽要這樣呢,奪走了一切,卻還是那麽執着。”“你是什麽人!我不認識!”羅森大聲叫着,像是要拼命否定什麽。馬夫先生冷冷地道:“背負不起過去的你,看起來太愚蠢了。難道你真的以爲自己是神明嗎、什麽都無法戰勝你?”
“安吉爾、安吉爾呢!”羅森運用了搏擊技巧掙脫了那男人的壓制,他本能要向外申援,但是有這一思想并想到了那個少年後,他覺得背後好像有一把一下子就能貫穿自己心髒的冷箭正貼在他的衣服上。“是你搞的鬼嗎!安吉爾!”“爲什麽會這麽想呢,叔叔。”馬夫又走過來,扔掉那把匕首,漸漸地把身上的肮髒的袍子也脫掉,露出他全部的面貌,在黑暗中借着牆上的那盞油燈可以大緻看到他——蜈蚣般的縫疤在他臉上、手臂上,所有看得見的地方都有。羅森不由得以爲他是被一塊塊縫接回來的怪物!“很驚訝嗎,叔叔……不要再拿槍了,你覺得現在你還能殺我嗎?”
“誰是你叔叔!我是羅森·庫亞!跟你這種下賤的奴才沒有任何聯系!”“那你爲什麽要這麽強調呢?”“你是誰!你究竟是誰!”“我?”那男人噗嗤一笑,取笑的意味像說羅森愚不可及。
“我是安吉爾呀,陛下。”眼前突然又變回那張漂亮的少年面孔,他有些緊張、不解地看着自己。
房間的燈還是完好如故,那把匕首被安吉爾随手擱在一邊,油燈也熄滅了,羅森還是坐在沙發上;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嗎?
“……”羅森瞪大眼,扶着額頭在沙發上低下頭,煩亂地卻又無可奈何。現在連他也無法判斷那究竟是夢還是現實了。
然而,他擡起頭看那個不知東西的少年,該問他嗎?不,這些事情不是世人可以知道的,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忽然,他瞟到地毯上的那把匕首,嚴肅起來認真地命令:“安吉爾,把那個馬夫給我抓來!”
“您真的以爲這個人存在嗎,先生。”
陌生的聲音讓安吉爾眼中閃過一絲惡意,他暗暗瞥着那個從窗戶跳進來的陌生的少年;那少年穿着連身的寬大袍子,背面全都是深黑的顔色,前面卻不是全白,而是印着黑白太極的圖樣——同樣詭異的人啊!他就像個道家的仙童,東方的臉孔更像個白淨的女孩子,但眉宇間的那股氣勢不是大部分女孩子會有的。他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白空,我懷着對您的善意而來。”“你有什麽證據?”羅森用電棍駕着白空的肩,警惕地問。
白空一點也不介意,沒有脾氣地微笑:“我沒有證據,但道家人不說謊。”
“陛下的夢我也很清楚,但是您覺得那真的是夢嗎?”白空用餘光和安吉爾對視,他看到了那個天使少年的厭惡和煩躁。
羅森皺起眉頭,收回電棍道:“你說那是真的?”“不啊,其實我也不清楚。”
羅森正想咒罵一句,那東方少年又輕快地說:“但是我不會讓先生您失敗的。”
正眯着眼無害地笑着,對着另一個年紀相當的金發少年。
嗨,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