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黑色的翅膀


“安吉爾,我們到叢林裏來幹什麽呢?”安娜緊緊地跟着安吉爾的腳步,抓着他的手小跑着,陌生的環境讓她不安起來;而那個兀自跑着的少年隻是笑着,笑得越來越詭異。

終于,他停下來,回頭,指着叢林深處。笑着道:“安娜,要不要去秘密的世界——”“秘密?”“對,秘密,你一定會想知道的。而且,我也很好奇呢!”“可是、會不會有野獸……父王要是找不到我們怎麽辦呢?”“呵呵!我原來這麽弱啊!知道嗎安娜公主,你的父王——還要依靠我來保護呢。”安吉爾的晶綠色眼睛閃着狡黠的光。

“那、森林裏會有什麽秘密呀?”安娜忽然記起來安吉爾會永遠保護她,她應該信任他才對嘛!

“你猜。”“我怎麽會知道,讨厭鬼!”安娜趁機撒起嬌來,而安吉爾則是若有所思地往前邁了幾步,邪笑道:“不過我突然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所以我就……”“咦?安吉爾!安吉爾!你到哪裏去了?安吉爾——”

咯吱,國王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沒有預先請示的來者讓羅森不悅,他擡起頭瞪着他:“你來這裏幹什麽,我沒有叫你!”“噓——”是他呀,金發綠眼的天使少年;黑色手套的手提着一盞油燈,安吉爾笑得像是吸血鬼一樣走過來:“陛下,我這裏有一些有趣的新發現,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站住!”安吉爾停下,站在離羅森兩米的地方。“我的命令就是你活着的意義——下一次,敢再肆意妄爲的話,你就……”“這樣可不好啊,陛下。”安傑爾一揮手,把他的“禮物”甩到了辦公桌上,靜靜地躺在羅森面前。

“陛下知道那是什麽嗎。”冷冷地說着,他的眼睛裏好像爬出無數條綠色的毒蛇,正争先恐後地向羅森的座位上蔓延而去。“我聽到了來自它的哭泣,但是陛下;我始終無法明白是什麽原因呀!”他說的好開心、好開心,因爲即将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要發生了,他的預感是這麽告訴他的。

看着眼前似曾相識的的匕首,羅森的腦中泛起了一些模糊的影子,随即他抓起那把金屬匕首狠狠滴砸在纖瘦的少年身上,吼他:“這東西是從哪裏來的!你什麽意思!”“哎呀,很痛啊陛下。”那男人巴掌大的金屬砸到心髒部位可不是一般的疼呀。

但安吉爾隻是若無其事地抱怨了那麽一句,就像隻是開了個玩笑一般,然後撿起地上精緻但陳舊的匕首,欣賞着;他說:“陛下爲什麽緊張成這個樣子,我可沒有攻擊您的打算哦。”膽小鬼。“回答我的問題安吉爾。”羅森站起來,雙眼緊盯着那把匕首。他确定自己沒有認錯。“陛下能猜到它是從哪裏來的麽,”安吉爾把匕首再次遞到羅森面前,故意刺激他;“而我卻不知道啊,被撿到的小東西,穿着紅色的衣服回憶着、回憶着,但我卻更好奇——它的主人,它的衣服,他的曆史、背後的真相喔……”

少年多說一句話,羅森的情緒就更激動,可是就在少年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羅森忽然被火包住,看不見任何東西——更詭異的是,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仍舊坐在辦公桌後頭的昂貴沙發上,手裏拿着寶石鋼筆,房間裏——也從未有什麽少年、什麽匕首、什麽奇怪的回憶。

這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但他卻連門把上的指紋都沒有看到;難道真的是他自己的幻想?可,又那麽真實、是太緊張了吧,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那不是個夢。雖然那就像是真實發生的。

站在窗台上思考了很久,羅森拿起手電,獨自離開華麗的宮室,他要到那個地方去;深鎖在王宮叢林之中的秘密,他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再踏及那個地方了;這一次突然想去,他想要驗證那個所謂的夢究竟是不是夢!同時也是……去見見你吧!

“陛下。”“女巫,你在這裏——”事情總是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好比半路上,居然是女巫波蘭擋住了他;羅森沒有多想,但還是會習慣性地以爲波蘭有什麽預言要及時向他禀報。事實也是如此,波蘭沒等羅森說完,就道:“婢有幾句話要告訴陛下。”“唔……你直說。”“陛下您,應該一直向前看,留戀過去的往事,沒有什麽價值。”“往事?”羅森想到的是死去的愛妻,但他不認爲會有什麽問題,既然帶來的影響隻有“沒有價值”,那麽他照常執行着查兇手也無傷大雅!“女巫,我問你,我的那個預言改變了嗎?”“并沒有,陛下,依舊是——您是黑暗的帝王,你将把帝國帶進黑暗之中。”波蘭是不撒謊的,她就像神一樣,當然她就是神的使者,預言師,所以應該慷慨大方地解救這個世界的人們,爲他們盡自己的力量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哈哈哈!”還是像當年第一次聽到這個預言一樣開懷大笑的男人很是欣喜,他相信自己是黑暗之帝!這個國家仍舊是他的所有物!

波蘭站在原地安靜地看着遠去的國王,命運終究是如此安排,他還是走向了“往事”;雖然,她也是盡了力了,她能做的隻是把預言告訴世人,但不能做出篡改命運的事情。她已經把“預言”告訴了羅森,但命運則是由他們自己決定的……

“很失望嗎,女巫?”少年的聲調從背後突然響起,波蘭猛地往後轉身,然後有些驚吓到地颔首道:“閣下。”“被說中了心事所以很害怕麽,呵呵!不合格的女巫小姐!”安吉爾取笑着,坐在花壇上,摘了一朵花,扔向國王離開的方向。波蘭隻是反問:“您似乎比婢還要清楚未來……”但卻是個平凡的人類,沒有像安娜公主那樣天生的異能,也沒有像她自己這樣命定的預言能力——那麽他的确不是一個孩子能有的智商!僅僅由細節的推理就把許多事情的方向和成果總結出來,而且是自信的,準确的!

“你真是擡舉我呀。”安吉爾不正面回答,他讓答案和真相變得撲朔迷離;波蘭看着他,就像看到了織着網的蜘蛛,等待着必将經過的獵物——但他的目的就隻是“吃”嗎?

……第二天。

羅森将安吉爾召來,昨夜去了那個地方,他确認什麽變動都沒有,才放下心來;把安吉爾叫來,也是爲了了解一下查案的進度。那少年到來的消息很快被仆人傳報。

咯吱一聲,羅森擡起了頭,不知爲什麽,他的心口猛地一震,卻不曉得是爲了什麽。擡頭之後,他看到的少年使他瞳孔放大,連呼吸都瞬間停住了!安吉爾提着一盞油燈走進來,雖然他的臉上沒有那個笑意,雖然他還沒有開口——但是這跟昨夜的那個“夢”一模一樣的情景要叫他怎麽做出判斷呢?是要他告訴自己自己也擁有了預言的能力麽!

“怎麽了嗎,陛下?”安吉爾一臉無辜;“你提着油燈進來做什麽!”“嗯?”低頭一看手裏的老油燈,安吉爾笑着解釋道:“因爲士兵們去通報我的時候我正在馬場跟一個有趣的馬夫聊天,因爲是夜晚,他就把油燈借給我了啊!”

羅森想要咆哮,但這看起來很不合理——安吉爾并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不是麽!但心裏湧發出的感覺讓他非常不安,于是他下令道:“把燈給我扔了!把那個馬夫給我解決掉!”“陛下,爲什麽?那個馬夫是宮外來的,随意下令似乎不合适……”“宮外?”“喔,他說是王宮裏的人請他今天進來看看馬;那還真實個好人,看起來氣質不凡卻是個馬夫……啊對了!”羅森已經漸漸地顫抖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爲恐懼、緊張、還是憤怒!被安吉爾高調的一個“對了”打破了他的思想世界,害得他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握着筆的手始終不肯放開,緊緊地抓着手中的筆,仿佛隻要他反抗那個“夢”的進程,不按步就班,就能阻止不被歡迎的一切似的。

少年非常高興地把手伸進口袋裏,然後将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緩緩地伸出來,伸向國王的方向:“他還送了我一件禮物呢!”

“不!不——不可能的!不——”

在他黑色手套中的——還是那把,夢中一模一樣的匕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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