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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暗路和安娜的眼睛


“下雨了!安吉爾~”露西安娜爽朗的笑聲随着她一起近了,這個不及其他職人一樣擅長心計的女人的開朗使得她更年輕,不過她也不是資質平庸之輩,隻是與庭院裏那少年那類人相比就隻是“能夠完成任務”一級的了。

安吉爾回頭去伸起手接住一隻嫩黃色的雨蝶,飄忽迷離的樣子像西方的神,在憂郁的雨中爲人們勞心付出。

“是啊,下雨了;我好久都沒有看見雨了。”又擡頭面向灰色的蒼穹,“自從那一天之後吧。”“不像真實的叻,意外意外!”露西安娜和少年的相處模式一直跟姐姐弟弟一樣,或者相安無事的頗有默契的老夥伴那麽和諧,和獠牙他們正好相反,可是仍舊達不到實際上的可以敞開心扉的程度。安吉爾黑色手套于手,貼心爲女士送上白色手帕,泛濫開美少年的花笑:“有什麽需要我爲您服務的嗎,女士,不要小看憂郁派的美少年喔。”這引來露西的哄笑,拿着白色手帕随意擦擦還是站在細雨裏自在地撩起齊發:“我也不知道待會是要打雷還是要下雨呢!”

“哎呀,真傷心,掉下來了。”他忽地卻去談論那隻墜落的黃蝶,惋惜的模樣非常心疼小家夥,真假難分的神情中隐藏了讓他愉悅的所猜測的由那墜落而聯想的世界的一個小故事。“要是天使也能像那樣掉落在我面前就好了呢。”“那可就不能名之爲天使了吧安吉爾,連你也會這麽夢幻呢!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很可愛啊啊啊!”“看,”安吉爾張開雙臂認真而美地微笑着注視露西,“被黑暗籠罩的世界,誰也逃離不了,不要被虛假的光給欺騙了呀,露西。”“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個可憐的小孩啊,看那個公主多單純,明明是同齡人沒錯,卻什麽也不知道,什麽都沒有。”“露西,你并不适合當個感世傷懷的人哪。”“噗嗤,哈哈,還真是!”就算是在陰雨之中,露西身上仿佛迸發出陽光一樣不知黑寒,不知憂傷,她是她,這樣就好了——并非那孩子。

而所了一堆耐人尋味的話,他們始終沒有談及來到庫亞國的問題,包括昨夜露西安娜對庫亞王的調查經過和結果——還是說,他們在剛才的對話中其實已經交流完了呢?

忽而安吉爾想起了他的意外禮物,悼念雨的時間已經結束,雨也停了,他們也許該好好做一下準備了:“露西,這個國家有什麽有趣的内情嗎。”她作爲德爾德的情報專員的話,可是隊長呢!“啊~這個可有點難辦,像這種好幾年都沒什麽合作和利用價值出現的國家的資料,大概隻能麻煩一趟上一屆的老前輩了。”說完,兩人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所在,足以讓兩隻惡獸興奮地張開血盆大口,同時笑道:“國王還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能夠最好地避開德爾德組織的鋒芒而讓自己處于最安全無虞的狀态,他也有他的厲害,但可想而知庫亞王背後一定在密謀什麽計劃——很遺憾安吉爾已經“被告知”這個計劃了,所以他又不是特别向往這個挑戰了,對已知的事物他打不起一分興趣。

但是露西安娜并不能完全清楚庫亞王的計劃,安吉爾并沒有告訴她,她也沒有懷疑關系不錯的安吉爾,況且正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敢于忤逆德爾德的。上頭會再一次關注庫亞想必也是有所主意,隻是爲什麽還遲遲不下達命令呢?露西陷入了苦思。“我還是先離開好了安吉爾,你才是被安排的主角,那麽辛苦你啦!”她接到的命令隻是臨時監察庫亞王,報告也已經上去了,再留下來可能會影響安吉爾的活動,那個國王對安吉爾也有意圖吧!“不送。”

待女人消失,安吉爾開始活動了,向冬眠醒來的蛇,向森林蔓延來了他捕獵的氣息。拿到了那塊被遺棄的下等玉,難免心裏有所疑惑,他很期待還能在這座王宮裏得到什麽,且目前他是經過國王允許正在欣賞這座瑰麗建築物的客人——正好給了他機會,不會有人打擾就是好事,他最讨厭俗劣的人了。

濕潤泥土的味道凝重,雨後的世界濕黏黏的像是怪獸張開的大口,唾沫和陰暗,“但是卻是死掉的惡獸啊,真遺憾,讓我聞到你心髒的味道了。”少年來到王宮庭院附近的林植區後方,站在滴着水的昏暗樹蔭下不再前進,好像預感到了什麽危險的雷區,再往前踏出一步就會被抹滅。盡管是這樣沒錯,那少年撫着自己的唇邪笑凝視森林的深處,什麽也不說地轉身離開。

我啊,最喜歡玩抓鬼的遊戲了!

“安吉爾閣下,很抱歉打擾您了!”半路殺出了長公主安琳,她的焦急不能很好控制住,應該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安吉爾裝得關心:“有什麽要我去幫忙呢?”“您已經知道……”這尊客實在不簡單,果然父王說的S級職人是難以想象他的一切的!這種想法竟然能讓她從腳底升上來劇烈的寒氣,她不得不去恐懼這少年!“是,我們希望您能去看看我的妹妹安娜,您一定會有辦法的!”因爲之前的所有人都已經束手無策了。“喔?”那個女孩啊……

讓安吉爾意外的是安娜會因爲看了自己的眼睛一次就一直處于發瘋的狀态,拼命地掙紮着,胡亂地啊啊大叫,從她醒來之後。他得意地沉吟道:“沒想到我有這麽大的影響力呢!”“父王。”“安吉爾閣下,安娜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所以希望您一定要盡全力試試看!”安娜有着能夠看穿人類靈魂的能力,運用得當的情況下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效益,在執政數年來沒有能夠在企圖背叛他的情況下活着,安娜公主,是庫亞曆史上唯一一位可以“聽政”的公主。

啊呀,這麽輕易的就把弱點說出來了,看來還真不是一般地相信自己呀。安吉爾是個事外人所以沒有什麽慌張和擔憂,還是那麽優雅地逛大街的樣子般越過國王、王後和公主,溫柔的眼神來自于他原本的長相熏染,盡管如此他對于安娜來說還是宛如鬼怪一樣的存在;當她發覺安吉爾的出現,她變得更加瘋狂地掙紮着:“走開!!!!走開壞家夥!”他的靈魂、他的靈魂——“你究竟是什麽東西!!!”

“開心點,安娜。”呼喚着她,同時除了安吉爾和安娜兩個人,其他人都感覺有什麽力量把自己輕易地拉離原地,隻是幾秒之間,在看不清周遭景物的幾秒後他們發現自己已經被拉到了公主居住的建築物之外,而他們背後一個人都沒有——他們的臉煞白,仿佛遭受了魔鬼的侵襲一樣!

“啊啊啊!不要過來!求求你安吉爾!請不要過來……求求你!”

“安靜點,安娜。”安吉爾站在公主床前一米外,抱着自己的雙臂略傾着頭看安娜,好像在乎她,所以眼裏隻有她,想要安慰她,所以會想要讓她好起來,所以會溫柔地一次又一次呼喚她的名字——是那麽溫柔的聲音……明明是那麽溫柔的聲音……誰?誰在叫我?安娜懵懂地躲在被子裏,她顫抖着于是被子也跟着顫抖起來,但是她開始嘗試去看那個少年,隻是盯着他的鞋子顫抖着;究竟是誰在叫我?

“安娜。”“别過來、走、走……”連聲音的激烈都開始漸漸地低迷下來,她被蠱惑了,幾乎要連自己發生了、發生過什麽事情都要忘了。那個好聽的聲音好像瑪麗修女講的安琪兒、是最溫柔的聲音……安吉爾的呼喚更像海島上高歌的美人魚,來往的船隻水手隻要聽到歌聲就會被迷惑,然後船就會撞上礁石沉沒在深海裏——噬命的蠱惑。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爲什麽要這麽害怕我呢?”“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吃了你啊,安娜。”“吃了我?”

像老虎吃掉人那樣嗎?安娜迷惘地露出頭來仰望安吉爾,呆呆的,“安吉爾并不想吃了我呀……”“那我有什麽可怕的呢?因爲我是……”他還沒說出來,安娜就自言自語:“你的手上沒有血……可是。”可是什麽呢?她好像不再覺得……對了,什麽是害怕?“什麽是、害怕?安吉爾?爲什麽我不怕了呢?”“爲什麽?”安吉爾被逗笑了,随即他的笑容又變得妖冶,“因爲我是會替世人背負罪惡的天使,聽過嗎?”

“可是你會殺了我的父王、我的母後、和姐姐他們!”他是壞人!他是拿着利刃的惡魔!!安吉爾不以爲意,走近安娜:“我爲什麽要殺了他們?我不會殺了他們的。”他的背後好像有天使的白色翅膀,讓安娜覺得安心而且溫暖,忍不住靠向少年張開的雙臂,漸漸地讓他接近了自己,落入天使的懷抱中,安心得想要睡去。“我會守護你的,安娜,把你的靈魂好好地保存下來……”“恩。”你是天使,所以我……相信你……

等待了許久,羅森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無論怎麽樣都無法打開的華麗木門自發打開了,随着吱呀一聲,他們看到了依偎在少年身旁的安娜公主,很安心地待在安吉爾身邊,跟方才截然相反的模樣非常……吓人!“閣下是怎麽……”辦到的?

簡直就像在做夢一樣,不真實感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這不是夢境吧?

而少年像在說他剛吃完飯一樣正常地簡單地說道:“她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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