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寂靜……沉默……陳宇皓和穆菀柔兩人就這樣手搭着手站在走廊裏許久。四目相對,但一言不發。幸好現在是上課時間,辦公樓的走廊内空蕩蕩的,仿佛這裏就是他們的二人世界,沒有第三者。
這是什麽情況?陳宇皓的心跳越來越快。他呼吸急促,臉仿好似被火燒,火辣辣的異常燥熱。難道是幸運女神和愛之女神一起對我微笑了?他眯起雙眼,側過頭不敢直視這過于美麗的畫面。
“呵呵……嘿嘿嘿……”陳宇晧咧着嘴發出猥瑣的笑聲。“當然不是無法直視美麗的畫面啦!怎麽能讓女神看到我那癡漢般的面目?”他心中悄悄嘀咕。
“我說……”穆菀柔雖沒有像陳宇皓那樣誇張的回頭側目不敢直視對方,但她的目光也是不自然的遊移,“内個……現在也快到中午了……”
“啊……是啊!”陳宇皓似答非答的發出兩聲感歎,似乎想說什麽但又欲言而止。
“要不……”突然,他們兩人一起回過頭,異口同聲的說,“中午……”
“啊!不好意思,你先說。”陳宇皓話鋒一轉,讪讪笑道。他一手用力捏着扶手欄杆,另一隻手不安的撓着後腦。
穆菀柔臉上的微笑依舊,隻是與之前有點不同。一直大大咧咧,盛氣凜然的她此刻竟帶着小女孩扭捏的姿态。“嗯……内個……這……”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話語斷斷續續,口齒不清。
天啊!我這是怎麽了?穆菀柔伸手拍拍發燙的雙頰,心中思緒萬千:我隻不過是想感謝他出手相救一事而已,至于這樣吞吞吐吐說不出口嗎?還有,這是什麽感覺?難道是傳說中的……呸!你真的太不中用了,穆菀柔。她心中自己對自己說:你可是将來要成爲海賊王的女人,怎麽能就此倒在這個不帥、不高又沒錢的男人面前……我去!我究竟在想什麽?什麽海澤王?總之我将來還有一條不平凡的路要走,不能因此而堕落。
穆菀柔雙手捏拳,捶捶胸口,深吸一口心想:這都沒什麽!她正色對陳宇皓說:“如果你中午沒什麽事的話我們一起去雅德軒吃個午飯吧!”
“雅……雅德軒……”聽到雅德軒三個字陳宇皓不由得渾身猛顫,肌肉僵硬,呼吸急促,皮膚發癢,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就差褲裆濕潤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雅德軒是什麽地方?那可是開普勒3号殖民上最高消費場所之一。去那邊吃飯?這不是找屎嗎?連趙弘發這樣的土豪都得三思之後才敢做去不去雅德軒吃飯的決定,可見雅德軒到底貴成什麽樣子。
穆菀柔察覺到陳宇皓的尴尬之色,大大咧咧的笑道:“哈哈!别緊張,是我請客。就當做你這次爲……爲我……”說着,說着她的神色和聲音又變得扭捏起來,就如一個人寂寞時刻的喃喃自語。
“我……”陳宇皓再次欲言又止,但這一次卻恰到好處的打斷了穆菀柔最難以啓齒的部分。一男一女出去吃飯卻由女的付錢,不管是什麽理由讓奉行大男子主義的陳宇皓感到極度不适應,雖然他從來都沒和同齡的女孩子一起出去吃過飯。
“哈哈哈……”突然,陳宇皓大笑起來,“這算不上什麽大事,用不着那麽破費。我看我們還是随便找家更實惠的店吧!”
“不行!”穆菀柔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不能随便。”
陳宇皓被穆菀柔那風雲莫測般變化的表情給驚呆了,心中暗自嘀咕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人家了?
蔥白的手指把玩着齊耳短發的末梢,手指頭繞着絲滑的頭發畫出一個又一個小圈。好一會,穆菀柔才小聲開口,打破這份短暫的沉寂:“不去雅德軒吃的話我吃不慣……”
陳宇皓心中:凸-_-#凸……不愧是十大政治家族出來的千金小姐!美女佳人如此有派頭,陳宇皓差點就跪倒唱征服了。“那麽恭敬不如從命!”
穆菀柔踮起腳尖輕輕往陳宇皓身上一靠即離,“那還等什麽?快走吧!”她蹦蹦跳跳跑向電梯。
陳宇皓并沒有立刻跟上,難道他不想跟夢中的女神一起出去嗎?在豪華的酒店裏,對着燭光,互相碰杯,酒酣耳熱之後一起手牽着手來到櫃台,開房間……進入房間……瘋狂的夜晚……(讀者U:無節操的作者也隻能這樣YY一下了。)
沒錯!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也就歪歪下。陳宇皓之所以沒有跟上去的原因他身上的傷。之前與賀遊崇的保镖們打鬥時,陳宇皓挨了太多的拳腳,要不是因爲超能武士訓練強化了他的骨肉和體能,他哪還能撐到現在?哪還有跟賀遊崇一戰的力氣?早上急救車去醫院了。
他一直隐忍着,不想再心儀已久的女神面前流露出柔弱的一面。他一直緊繃着神經,堅持到現在,希望留給穆菀柔一個鐵血硬漢形象。哎,誰讓他是超級英雄電影深度中毒患者呢?
直到穆菀柔對陳宇皓那輕輕一靠,就那麽輕輕的一下,打散了陳宇皓如鋼筋般緊繃的神經,将它打散成一團亂麻。刹那間,如針紮般的劇痛從陳宇皓的四肢;從他的胸口;從他的腰背;從他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像鬧災的蝗蟲般蠶食他的神經。
“嗚嗚嗚……”陳宇皓發出不甘的悶哼,雙腿發軟,跪倒在地。(猥瑣的讀者U:什麽?還沒到賓館開房腿就軟了?這成何體統?不真相的圍觀群衆:手軟腳軟都沒事,隻要第五肢不軟即可!衆醬油黨:真……真理啊!)
“啊!你……你怎麽?沒事吧?”穆菀柔面色蒼白,顫抖的雙手扶着陳宇皓緩緩躺下,“放松,不要動,平整躺着……然後深呼吸!告訴我,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
倔強的陳宇皓試圖掙紮起身,“我沒事……嗚嗚……”他再次吃痛哼哼道,“我真的沒事!”布滿血污和塵土的身軀因劇痛而猛顫,如同覓食中的啄木鳥腦袋。
“沒事?這哪裏是沒事的樣子?”穆菀柔着急得快哭了,“都什麽時候了,你就别逞強了。”說完她伸手向背後探去,摸索片刻後取出個醫療包。
“這都有?你到底是學機械人工程還是學外科護理的?”強忍傷痛折磨的陳宇皓也不忘幽默一把,大概這樣可以分散下注意力減輕些許痛苦吧。
“都什麽時候了,還耍貧嘴?”穆菀柔從醫療包内取出瓶瓶罐罐和幾個陳宇晧從未見過的醫療器具,“我從小就練習發源自地球的古武術,經常受傷,因此常帶在身邊。盡管現在的我已經不怎麽受傷了,但還是保留着這個習慣……”她似乎又想繼續說什麽,但沒開口。
“沒想到就這麽用上了?”陳宇晧笑嘻嘻的接上她的話。
“閉嘴!”穆菀柔打開一瓶生理鹽水潑了他一頭一臉。
“喂,能不能再淑女點?”
穆菀柔沒有搭理陳宇晧,抽出一條紗布亂糟糟的糊到他臉上,拭去塵土汗漬。随後她又幫陳宇晧測量耳溫、檢查瞳孔縮放等。“問題不大,應該隻是一些肌肉損傷。”簡單的檢查一番後穆菀柔長噓一口氣,仿佛心頭挂着的七八桶水全部卸下,“不過你并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需要馬上檢查護理和長時間的靜養,否則拖下去留下後遺症的話就糟了。”說完,潔白秀麗的小手攀上陳宇皓健碩的胸膛,修長的十指翩翩起舞,動作自然優雅,爲他寬衣解帶。(讀者V:喂!你确定沒跑題嗎?無節操的作者呢?節操滿滿的作者‘粗線’了:胡說!哪裏跑題了?不寬衣解帶怎麽做A……I……咳咳,這是幻覺,你們聽錯了……啊!是怎麽檢查身體療傷呢?你以爲隻要是個醫生就會懸絲診脈嗎?這一次鍋的節操可沒掉。)
這一突如其來的大膽舉動着實将陳宇皓吓了個半死。他像是受驚的兔子,蜷縮起身子,慌亂的拍掉穆菀柔的小手驚叫道:“你……你想幹什麽?我可不是個随便的人!如果……如果非這麽不可的話……我……我……我也隻有勉爲其難的委屈一下了……嘿嘿嘿。”
穆菀柔拆開冰袋朝陳宇皓臉上扔去,冰冷刺骨的冰水澆了對方一頭一臉。“清醒了嗎?”穆菀柔的臉色比那袋冰冷更加深寒冷酷。
陳宇皓凍得渾身猛顫,上腦的精蟲被徹底凍殺于酷寒中。他老老實實的躺下,張開四肢,好似一條任人宰割的砧闆之鯉。
穆菀柔見狀,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單邊嘴角微微上翹,露出邪惡的笑容。她擡起雙手,十指亂舞,如一頭見到肥美羔羊的餓虎。
“呃……”陳宇皓隻覺得有一股惡寒從背後湧入,比刺骨的冰袋水有過之而無不及,仿佛連脊柱都冒出根根冰刺,紮得他坐卧不安,“這……是一個錯誤,一個誤會,一場噩夢……啊!”
平日裏那個美麗、可愛、賢淑的女孩不見了,陳宇皓突然覺得眼前的她是那麽陌生,“你……不是……你不是穆菀柔……啊!”纖纖十指落下,數聲慘叫過後長長的教學樓内重歸寂靜。
蔥白的手指貼着陳宇皓的身體來回滑動,褪去他的T恤衫,沿着他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緩緩滑行,直到褲腰帶處。随後手腕一翻,忽的提速,如一條瞄準了獵物的豹子撲向褲腰帶上的紐扣。
“嗚嗚嗚……”陳宇皓合着穆菀柔的動作發出陣陣殺豬般的哼哼。他想說話,想大叫但是不行,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繃帶束縛,口中也塞着厚厚的紗布。
“别叫喚啦!好像我要把你怎麽了似的。”穆菀柔擡起胳膊故意朝陳宇皓一塊青的發紫的部位壓去。
“嗚嗚……”殺豬般的“哼哼”就叫得更歡了。(讀者W:至此,陳宇皓和無節操的作者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在宅的屬性之上又多了一個名爲M的屬性。作者:看,有飛碟!讀者W:哪裏?作者:啊哒!讀者W化作天邊的飛碟。)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醫療包内的繃帶、消炎藥和生理鹽水一點一滴的減少,陳宇皓那青紫斑斓的皮膚都被裹上一層厚厚的紗布和繃帶。“呼……這樣應該沒問題了。”穆菀柔抹去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放下雙手長籲一聲,“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你可不能亂動。”
“嗚嗚……嗚嗚……”陳宇皓吃力的點頭哼哼。
“還哼哼,你倒是說話呀?”
“嗚嗚……唔……”
“呃……我忘了你嘴裏還塞着東西。”穆菀柔讪讪一笑,雙手握住紗布條,雙腳攀到陳宇皓的腰部,全身發力,使出吃奶力氣猛拽,“你松口啊!不要咬着紗布啊!”
“嗚嗚嗚……”陳宇皓搖頭晃腦,眼中流露出星星點點的波光。冤枉啊!我還巴不得你快點把紗布拿掉,怎麽還會咬着呢?我要是能松口早就吐出來了!他心裏想把穆菀柔祖宗十八代通通罵一遍,但一想到她已多次救了自己,又溫柔的爲自己療傷,便作罷。
“出來!出來!松口!”穆菀柔一邊猛拽一邊用腳對着陳宇皓的胸口狂踹。每一腳下去裹滿繃帶的身軀都會伴着一陣銷魂的哼哼聲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讀者X:無節操的作者和陳宇皓已經進入了那個神秘的新世界,沉浸在M的快樂之中了。衆醬油黨:神馬?這可是獨家新聞呐!)
“嘿咻!”
“嘔……咳咳咳……要死了!”陳宇皓猛地咳嗽一通,終于擺脫了那厚厚紗布。
穆菀柔盯着那被包得像木乃伊一般的陳宇皓,雙手感受着從被束縛的身軀傳來的微微顫抖,潔白的臉上浮現兩片紅雲,胸口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讀者X:神馬!連我心中的女神都向着新世界前進了嗎?某路人:不是向着新世界前進,而是已經進去了。)
陳宇皓察覺到穆菀柔的異樣表情,不再掙紮,也安靜了下來,沉寂再次回歸到做條狹長的走廊。
“這個……”陳宇皓發出微弱的聲音,“可以放我走了嗎,穆大小姐?”
“叫我女王大人!”
“是……女王大人!”(讀者Y:他……他……他們已經成爲這種關系了?作者:咔咔咔!連蠟燭、皮鞭、口塞、項圈都沒上,怎麽就能發展到這一步呢?重……啊呸!跑題了,呵呵呵!重拍是肯定的,但之前你們看到聽到的都是幻覺。陳宇皓:什麽呀?原來劇本不是這樣的?哎……穆菀柔:哎,害我白歡喜一場。讀者Y:納尼!無節操的作者:咳咳,别打岔啦!回去,站好!各部門就位,重開!Action!)
“這個……”陳宇皓發出微弱的聲音,“我可以起來了嗎?”
“啊!可以……來……”穆菀柔向陳宇皓伸出手。一方是黑黝粗壯,另一方是潔白光滑,纖細修長。雙方十指相交,斑駁縱橫,形成十分鮮明的對比。
陳宇皓是個倔強要強的人,但此刻在穆菀柔面前卻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他握着穆菀柔的手,不敢過于用力,生怕有點任何閃失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手心中傳來炙熱的溫度,這股熱量就像是有靈性的精靈,順着血液飛速流淌流遍全身最終都彙聚到陳宇皓的面部,燙的他臉火辣通紅。
穆菀柔似乎也一樣,吹彈可破的薄臉皮紅的發亮。他們都不敢直視對方,就這樣握手側頭,靜靜地站在着。
陳宇皓總覺得這樣沉默是不對的,但想說什麽卻又找不到話題。必須得說些什麽,發出點聲音。于是乎他張開已經鏽蝕的上下颚,斷斷續續的發出一陣沙啞難聽的聲音:“我說……快中午了……”
“啊!是啊!”穆菀柔慌張接話,似乎她也意識到必須打破這個尴尬的沉默的氛圍,隻可惜話還沒到兩句又陷入了沉默。
突然,空曠的校園内傳來下課的音樂,悠揚舒緩的鋼琴曲打破了尴尬的氣氛,将他們從名爲沉默的大牢内解放出來。
“中午了,已經下課呢!”
“哈哈!是啊!拖得時間可夠久的。”啊!終于說上話了!陳宇皓激動地内牛滿面。
“肚子餓嗎?”穆菀柔手忙腳亂的收拾散落一地的醫療器械和瓶罐,“你傷還未痊愈,還是不要走太遠的好。你先回寝室,中午要吃什麽?我幫你帶。”
陳宇皓笨手笨腳的幫忙整理,哪裏顧得上什麽談話和午飯。他心不在焉,條件反射般的回答:“啊!不必了……我還有好多儲備糧……”話剛出口他立刻悔得腸子都青了。
聽了對方的回答,穆菀柔的嬌軀微顫,她低下頭如釋負重的歎了口氣,“啊!那……打擾了。”轉身抱起醫療包飛快的離開。
陳宇皓才回到寝室,就得聽得沙耶那破風箱般的嗓門:“蠢貨!這麽好的幾乎都不把握,注定撸一輩子。”
“你都知道了?”
“瞧你這問題問的!”沙耶搓了搓粗糙的下巴,“我是誰?我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沙耶大神!你怎麽能問我這麽低級的問題呢?你應該問‘有什麽是大神您不知道嗎’,這才對。”
陳宇皓懶得搭理他,從床底下取出一包速食袋,拆開,将袋中的圓柱體全部倒入口中。按理說這些令他厭惡的圓柱體能引起窒息、惡心、反胃等種種不适症狀,但這一次陳宇皓的反應卻出奇的平靜,那是因爲他已經進入到三個月食肉不知肉味的境界了。
“啊……”陳宇皓長歎一聲,“懶得動了,下午……不去了。”才來大學兩天就翹兩天課,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他自嘲的笑了笑,拉起帶着濃烈黴味的毯子蒙頭而睡。
沙耶撓撓油膩的頭發心想:無可救藥的人呐!哎……
夜晚,賀遊崇站在一座摩天大樓頂層,迎着夜風而立,冷峻的目光俯視下方來往車輛和行人。“隻要站得足夠高,芸芸衆生不過是一群蝼蟻。哪怕他是個再有權再有勢的人。”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向某個人傳達某個意思。
“呵呵呵……說的好!”一陣恐怖冷笑從賀遊崇背後傳來,那可怕的聲音讓涼爽的夜風變成凜冽刺骨的寒風。
“你終于來了,發你的信息看了沒?”
“不就是抓幾個人,殺幾個人嘛!有什麽好看的?”那人帶着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黑鐵金屬面具,是沙耶的死對頭老鷹,“你要殺誰我不管,隻要那小子和他師傅得歸我。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們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