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戈搞定老大，分錢走人……老大身上至少有一萬星元，五個人平分的話每人至少兩千星元。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正好夠他們快活好一陣子，也足夠他們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謀得一個新生活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同一件事情。這時，躺在地上裝死的；蛋蛋被“擊碎”的；被一棍砸暈的都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搖一晃的向蔡老大靠攏。

“反了，反了，你們都反了？”終于，蔡老大的聲音出現了顫抖，緊握匕首的雙手也出現了陣陣不規則的顫抖，光滑的刀刃反射着從頂棚的破洞中傾瀉而下的陽光，恍恍惚惚，令在場所有人都難以睜眼。

“我有的是錢！”趙弘發趁機煽風點火，“隻要你們救我和我兄弟出來，我将再獎勵五萬星元！”說完他意味深長的盯着蔡老大，意思是：這是你教我的。

“哼！你到是挺會活學活用嘛？”蔡老大冷哼一聲，“可惜你打錯算盤了！”

五萬星元……加上之前的一萬，五人平分那就是每人一萬二星元……半輩子吃喝玩樂都不愁啦！蔡老大昔日的小弟們齊聲怒吼：“爲了錢……拼啦！”他們紛紛倒戈，掄起水管、扳手、榔頭朝蔡老大招呼過去。

蔡老大之所以能成爲一小波混混們的頭，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不然如何鎮得住這群烏合之衆？街頭混混雖然沒有什麽戰鬥力，但他們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目無法紀，到處惹事生非。如果當老大的沒有一定本事或手段的話如何能管教得住那幫眼高于頂，桀骜不馴的浪子？

明晃晃的匕首如靈蛇出洞般，穿過一片由水管、棍棒、扳手交織起來的森林。隻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從五人之間狹小的縫隙中竄出，直撲向金毛的頸動脈。

刹那間，血光飛濺，幹燥的，灰蒙蒙的空氣中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金毛大哥！”

“大哥！”剩下的四個混混們都驚呆了，他們一時間都無法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自己今個是撞到兩塊鐵闆了。

金毛伸手用力按住傷口，但鮮紅的血液依舊不停的從他的指縫間滲透出來，俊俏的臉頰産生了恐怖的扭曲，口鼻随着胸口一起一伏冒着血泡。金毛一臉茫然的望着破敗的頂棚，他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樣受傷的，但事實就是受傷了。漸漸的血越流越多，他的瞳孔失去了光澤，視線失去焦點，強壯的身軀漸漸發軟，直至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沒了氣息。

“出……出人命了……”陳達和李明兩人瞪大了眼，兩對唇機械的一開一合。

趙弘發用浮腫的雙眼盯着蔡老大說：“把手機給我，如果現在打急救電話，人還有救……晚了，那可就是一場人命官司！”

“我加入了黑龍會，還怕那些條子不成？”蔡老大摘下墨鏡，臉上露出瘋狂的神色，“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僅剩的四個小弟不由得都兩股戰戰，差點撲倒跪拜；之前舍命相搏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他們不是正規軍，擁有嚴明的紀律和崇高的理想；更不是什麽傭兵，爲錢賣命。他們隻不過是一群在社會底層掙紮求生存的凡人，凡人的首要目标那就生存，就是命。命沒了，有錢又有什麽用呢？

高舉的鈍器落下，随之一起下墜的還有他們的信心和希望。

“很好！”蔡老大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一來你們還是我的小弟，而我依舊會像以前一樣帶你們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論稱分金！”說着他将目光投向陳宇皓。

陳宇皓迎着他的目光心想：超能武士？不，超能武士怎麽會堕落到如此地步……他充其量不過是個異變者。普通人看不清蔡老大的動作，但身爲超能武士的陳宇皓能看得清。

他的身法極快，在鋼管扳手等鈍器落下的瞬間，左晃右閃，避開了四人的攻擊，匕首直取對手的頸動脈。好犀利的身法和手段！陳宇皓心中暗暗驚歎。他的目光在倒下的金毛和蔡老大之間遊走。

陳宇皓不是什麽遵紀守法的良民，但不是什麽惡人，也不是什麽大慈大悲的宗教信徒。所以瀕臨死亡的金毛并沒有引起他的恻隐之心，畢竟幾秒鍾前他和蔡老大一起欲将至他和他的朋友于死地。

“你有點本事，我缺一個打下手的。”蔡老大來到趙弘發身旁，危險的匕首來來回回在他頭上晃動，“我知道你很缺錢。”

陳宇皓沉默的搖搖頭。

“你那麽窮，而你的朋友趙弘發卻對你不聞不問，置若罔聞。你跟他那麽久，卻依舊那麽窮，他給過你錢嗎？給過你多少？你想想，他有沒有拿你當回事？”蔡老大從掏出一疊星元丢到陳宇皓腳下，“我跟他不一樣，我會帶着我的小弟一起發财。”

陳宇皓默默的看了眼地上的錢，無動于衷。

“撿起來，以後你就跟我混了。”蔡老大将腳踏到趙弘發的頭上說：“你覺得你讀這所破爛學校能有多少前途？能升官發财出人頭地？很明顯，不能！”

“陳宇皓……”趙弘發吃力的扭動腦袋，腫脹的臉在從粗糙的地闆上擦過，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迹。

“宇皓哥，别聽他的啊！”

“跟着我們大哥混才有前途啊！”陳達李明兩人發出吃力的哼哼，宛如兩頭豬哼哼，“趙大哥才是真土豪啊！”

“閉嘴！”蔡老大厲聲呵斥：“跟了我，趙弘發的錢就是我的錢，也是你的錢！以後你可以跟着我，吃香喝辣的，潇灑快活。”說完他側過頭瞥了剩下的四個小弟一眼。

那四人個個噤若寒蟬，連連點頭稱是。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蔡老大轉動匕首，光滑的刀刃上反射出一張布滿血污的人臉，那是已歸西的金毛的臉，“有時候，我這個人下手會很重，會有點的嚴厲，但那都是在有人威脅到我們這個集體，威脅到大家快活生活的時候。不過沒事，隻要知錯就改，我還是會接納大家回來的。因爲我是個公私分明，大度的大哥。”說完他又瞥了一眼那四個可憐的人。

他們拼命的點頭稱是，他們已經徹底被組織接受，被快活的生活了。

“哈哈哈……你錯了，大錯特錯！”忽然，陳宇皓大笑起來。

“錯？什麽錯了？”蔡老大警惕的盯着陳宇皓。

“第一，我是窮，但我的窮跟趙弘發沒關系。他不是沒有給我錢，而是我不要他的錢。第二，我之所以不要錢，是因爲我想和他做真正的朋友。第三，就沖着你手下四個小弟的表現我是不會跟着你混，哪怕你真能給我帶來榮華富貴。因爲連真話都不敢說，那叫什麽快活的生活？你還是省了這條心吧！”

“宇皓哥萬歲！不愧是三好學生，說出來的話就是這麽**！這麽有哲理！”陳達和李明兩人大呼小叫道。

蔡老大的臉沉了下來，不知道是陳宇皓拒絕了他的邀請，還是某件事被陳宇皓言中了。

“你過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放了我朋友，我們好聚好散。”

“你可以走你的獨木橋，但你不可以斷了我的财路啊！”

陳宇皓将棒球棍扛到肩上，“這麽說，我們沒得談咯？”他話音剛落，在場的每個人胸口都湧上一股寒氣，耳邊仿佛傳來了危險的蛇嘶，仿佛自己就是一隻被眼鏡蛇盯上的青蛙無法動彈。

“呦！”尖銳的破空呼嘯在耳邊響起，銀白色的匕首化作一道流光從陳宇皓頸部左側切入，速度極快。在場的，除了陳宇皓沒人能看得清蔡老大的動作。

他……不是超能武士，我沒有察覺到‘能’的存在……面對蔡老大犀利的攻擊，陳宇皓面沉似水，腳踏弧線，不慌不忙的規避。靜如影，這是沙耶教他的。

一下、兩下、三下……蔡老大連連揮刀，勢頭兇猛，但均無功而返。每一次匕首即将劃到陳宇皓的脖子時都被他恰到好處的避開了。

怎麽會？爲什麽……我爲什麽打不中他？他的腳步和速度并不快啊！但爲什麽每次都被他躲開了？蔡老大眼中流露出一絲慌張之色。難道說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忽然他心中湧上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恐懼，會使人膽怯，駐步不前；也會使人瘋狂，莽撞前進。蔡老大屬于後者，對未來不确定的恐懼迫使他更加瘋狂的進攻。

步伐淩亂，進攻更是毫無章法，猶如一隻沒頭蒼蠅，到處亂撞。陳宇皓心中默默的評價道：他之所以能擊殺金毛，是因爲他肌肉纖維和運動神經的異變，讓他比普通人更強。隻可惜他沒有受過正規的格鬥術訓練，進攻完全憑着天賦和莽勁。罷了，盡快結束這一切吧！

“籲！”又是一聲尖嘯，匕首從正面捅來。陳宇皓停下後退的腳步，伸直了手臂，将棒球棍對準蔡老大的腦門。

尖銳的匕首尖在陳宇皓眼中猛得放大，有一個點轉瞬變作一條線。恐懼油然而生，動物自我保護的本能驅使着他的雙腿向後邁。

“不要怕！不要動！我的臂展跟他差不多，但我的棒球棍比匕首長……我不會有事的！”陳宇皓心中默念，“不要後退，後退就輸了！恐懼比利劍更傷人！”

“砰！”一聲悶響，蔡老大橫飛出去，仰天倒地；陳宇皓則一陣晃悠，退後兩步站定。

分出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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