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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無可回頭下


金光穿過黑色的車身,如鏡面般光滑的車門上有一環深紅色的圈在漸漸擴大;好似一頭貪婪的猛獸,逐漸吞噬了米斯托弗的反重力飛車。

沒有凄厲的慘叫,沒有痛苦的掙紮,沒有血肉橫飛的凄慘背景,更沒有火光四溢的爆炸和驚天動地的巨響;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紅色吞噬黑色,接着悄無聲息的回歸于寂靜的黑暗。

“哈……嗬……”陳宇皓發出了沉重的喘息聲,瘦弱的身軀随着夜風左搖右擺。他太累了,成爲超能武士的第一天,他就處于饑餓狀态瘋狂的訓練了一個下午的超能力,接着三場大戰徹底掏空了他的所有精力。

陳宇皓已經精疲力竭了,此刻的他就連動一下手指頭都是那麽艱難,仿佛每一根手指上都挂滿了鉛塊。

又一陣風吹來,陳宇皓失去了重心,斜着身子向後倒去。“我……成功了。媽媽……你不用再勉強的搬家了……”他用呆滞的目光凝視着挂在天空正中的開普勒3-1号星,它好像變得從未有過的明亮;閉上眼,覺得無比欣慰和放松。

就當陳宇皓的背将于混凝土屋頂來個親密接觸時,一張粗糙的大手接住了他。

“誰?”陳宇皓的聲音顯得十分虛弱,仿佛是将死之人。

“臭小子!才打了幾場架?就把你累成這樣?”來者是沙耶,“不過就我所知,在所有剛入門第一天的超能武士新人中,能達成這樣戰績的,你是一個!也就隻有你這樣的牲口才辦得到!”

陳宇皓微微一笑,閉着眼說:“你還是那麽毒舌……”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身子漸漸變軟。

這可不是什麽好的預兆!沙耶心一沉,立刻從肮髒的褲袋中取出兩管針劑,一左一右朝陳宇皓頸部紮去。隻聽得“哧哧”兩聲,兩管藥劑進入陳宇皓的體内。

夜晚是那麽的安靜,星星是那麽的明亮,開普勒3-1是那麽的甯靜祥和。一身棕袍沙耶抱着陷入昏迷中的陳宇皓迎風而立,耳邊傳來了忽長忽短的警笛聲。“時間不多了,小子,你要是還想混的話就給老子立刻起來!”他輕聲自言自語道。

“呃……”突然陳宇皓猛地瞪大雙眼,發出一陣窒息似得長籲,一對瘦削的肩膀猛顫,雙腿先是微縮,然後猛得繃直;整個人騰得竄起。

“醒了?”沙耶瞥了他一眼淡然的問道。

陳宇皓将腰闆筆直,雙目渾圓,瞳孔先是放大然後猛地縮小,整個人正處于極度亢奮狀态。“靠!”他一拳掄向沙耶,“你到底給我打了什麽東西?”

沒有經過任何格鬥技訓練的陳宇皓顯然是不可能擊中沙耶的,不過那突如其來的一拳,那超乎常人的速度着實讓沙耶難以招架,他不得不狼狽的就地打滾避開。

“老子是救你懂嗎?”

“鬼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沙耶從地上爬起,裝模作樣的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不過就以他那件肮髒的袍子和幹淨整潔的米斯托弗大廈屋頂對比來看,被弄髒的似乎是米斯托弗大廈屋頂啊!“臭小子!不打那兩針,你有可能就挂了知道嗎?”沙耶吐了口唾沫說,“那是葡萄糖溶液和微量的腎上腺素。”

“葡萄糖溶液和腎上腺素?”陳宇皓若有所思的重複。雖然他隻是個中學生,但平時愛逛圖書館的他浏覽過不少雜七雜八的書籍,對兩個名詞還有點印象,“有那麽嚴重嗎?”

“疲勞,低血糖……”沙耶補充道,“超能力使用過度導緻昏迷。這兩針隻不過是讓你暫時恢複行動能力,趕緊回家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說着他側過頭向警車車隊駛來的方向歪去,“怎麽?還不走?難道你也不想混了?”

“呃……”陳宇皓這才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要是被警察發現了那将會是個多麽嚴重的後果,“那老師你呢?”

“我已經是個通緝犯了,賞金再高一些又如何?”

“這麽說來你要迎來牛市,升值了?”

“誰知道呢?”

“是啊!你可以用一句‘誰知道呢’來給自己帶上冷漠的面具,不在乎所做的一切,漸漸的忘掉曾經所做的一切……”陳宇皓來到米斯托弗大廈頂部邊緣,望着下方稀疏的“星火”,“可是我忘不掉……我做的這一切……對嗎?”

“誰知道呢?”正如陳宇皓所說,沙耶又一次用了“誰知道”這三個字,他深吸一口氣,“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還有别的路子的話,我們需要這樣做嗎?”他拍拍陳宇皓的背,“快走吧!警察就要來了,而且藥劑的效果是暫時的。”

“多謝!老師,你也要多加小心啊!”說完陳宇皓縱身躍下米斯托弗大廈,沿着玻璃牆一路向下飛奔。

沙耶眯起眼睛,凝視着陳宇皓遠去的背影心想:不簡單的孩子呐!将來一定能成爲奧斯丁大師……不!他一定能超越奧斯丁大師,成爲宇宙最強超能武士。隻是不知道對這個世界來說究竟是福是禍。當他受到“能”的蠱惑,感到自己無所不能,超越芸芸衆生的存在時,他是否能夠約束自己,依舊能堅持原來的自己,遵循人類的道德呢?

感慨一番後,沙耶搖搖頭,“我在瞎操心什麽呐?”他自嘲的笑了笑,“别胡思亂想了,當務之急是擺平那些煩人的條子。”

陳宇皓回到家,時間早已過了午夜。爲了不吵醒母親的睡夢,他蹑手蹑腳的上樓,拿毛巾沾點水簡單的抹了一把臉後蒙頭躺下。

盡管自己已經疲憊到了極緻,但他卻毫無睡意。也許是藥效還沒過吧?陳宇皓心想道:不過話說回來,沙耶大叔他來這座偏遠的小山村的目的究竟爲何?錢?誠然他很缺錢,但是人都聽得出那不過是個随便胡謅的借口。沙耶絕不是爲錢而來!還有那莫名其妙的爆炸……一定跟他有關。

陳宇皓很想知道事件背後的真相,隻是沙耶從一開始就沒跟他說,而且沙耶也不想說。陳宇皓也明白打聽别人的私事是十分失禮的行爲。誰沒有一兩個秘密呢?就這樣,胡思亂想中的陳宇皓進入了夢鄉。他夢見自己成爲了一名合格的超能武士,縱橫宇宙,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最終抱得美人歸……那神秘的紫衣女孩……

第二天,當陳宇皓醒來時已經中午了。側過頭凝視窗外,蔚藍的天空晴朗無雲,窗外傳來了歡快的鳥鳴聲,令人心情愉悅舒暢。“要是永遠都能那麽安靜祥和就好了。”陳宇皓起身披上外套,心中默默的嘀咕:“真不知道沙耶大叔昨晚上有沒有安全撤離。”

平日裏,陳宇皓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向早餐發動迅猛攻勢,一邊大口大口的咀嚼母親親手做的早點一邊流出幸福的淚水。“啊!終于可以暫時告别惡心的速食袋啦!”他那幸福的樣子,就像是找到了傳說中的天堂。

而今天,陳宇皓卻破例沒有沖向早點,而是打開電視,調到新聞頻道,接着在慢慢的從狼藉的店裏揀起一把尚保存完好的椅子,悠哉悠哉的來到早餐桌前坐下。這巨大的反差着實讓陳宇皓的母親吃驚不已,她放下手中的活計心想:我兒子沒生病吧?

“最新消息,昨夜米斯托弗房地産開發公司……”盡職的記者們第一時間将消息公之于衆。母親端着一杯芬芳四溢的牛奶來到陳宇晧身旁,“最近這段時間,邑西密村不太平啊!又是黑幫火拼,又是謀殺的,還有危險的通緝犯……世道真實越來越不太平了。”說着母親的眉頭就蹙得更深了,“不過啊!媽已經找了個好地方,我們很快就能……”

陳宇晧接過熱牛奶,呷一小口說:“媽!我們不用搬家的!”

“不用了?怎麽不用了!天知道那群人什麽再過來打砸搶……”一提起昨天下午的暴力事件,母親的身軀就不由得劇烈顫抖起來,“再說了,他們給得錢我也收下了。”

陳宇晧仰頭一口氣把牛奶一飲而盡,然後将杯子遞到母親那雙顫抖的手中。

“哐!喀喇!”光滑的瓷杯落地,摔得粉碎。清脆的爆鳴聲陳宇晧的母親從惶恐中驚醒。

“啊!糟糕,我馬上收拾下!”

“媽!”陳宇晧将雙手搭到母親僵硬的雙肩上,“這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他們不會再來找我們麻煩了。再說了,你收下的那筆錢有任何字據嗎?沒有!更何況強買強賣不受任何法律保護。你就當做是他們打砸甘味美食的賠償好了。”

“不會再找我們麻煩?你怎麽可以這麽确定呢?”母親疑惑的盯着他。

“我……呃……”陳宇晧兩眼咕噜一轉,“啊!這個嘛……我是通過新聞報道推理出來的。哦呵呵呵!學校裏的人們都稱呼我爲當代福爾毛斯!”

“啥?福爾毛斯是什麽?”母親瞪大了眼。

“啊……不對!是福爾黑絲……”

母親:“……”

“啊!不對,不對!我想起來啦!是福爾**!”陳宇晧恍然大悟道。(路人黨:……醬油黨:……讀者S:這尼瑪!黑絲**都出來了……你腦袋裏就隻有這點東西嗎?是福爾摩斯好嘛?)

話剛出口陳宇晧就覺得有些别扭,“貌似也不對啊!到底是什麽絲來着?罷了,無論是什麽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黑龍會什麽的已經不存在了,他們再也不會找甘味美食的麻煩了。”

“真的嗎?”母親臉上挂着不可思議的神情,好一會才注意到低頭撿碎片的兒子。

“哎,我來,我來!小宇啊!你還是快點把早餐吃掉吧!不然涼了都不好吃了。”

“沒事的,媽!正因爲夏天,菜肴要吃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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