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兩個世界


下午2:00,本格麗特市中心,帝國圖書館走進一位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怪人。隻見他身披灰色風衣,頭戴一頂深色針織帽;鼻梁上架着特大号墨鏡,厚重的口罩将自己的下半張臉徹底遮住。進出圖書館的人們見了紛紛退避三尺。

怪人一言不發,來到櫃台前。透過厚厚的鏡片,服務員能感受到後方所傳來的灼熱視線,她悄悄的按了某個神秘按鈕。

“站住!不許動!”突然有兩名穿着制服的壯漢突然出現在那怪人的背後,他們伸出鐵鉗般的手掌将他狠狠的按到在地,“出示你的身份證明!”

“哎呀!”怪人慘叫一聲,“我不是什麽可疑份子啊!長官!我……我是……”他哆哆嗦嗦的打開多功能電子表,一陣尖銳的機械合成響起:“三等公民,姓名,陳宇皓,性别男,年齡,十五,編碼……”

原來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怪人就是我們的主人公陳宇皓。“我是來看書的,這是我辦的圖書卡……”說着他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張磁卡。

兩名制服男互相對視一眼,“的确沒有前科或不良記錄,檢查下他的磁卡。”

“是!”

“隊長,他的磁卡是真的。”

制服男點點頭,然後盯着陳宇皓問:“大熱天的爲什麽打扮成這樣?你就不怕悶死在裏面嗎?還是說你的衣服具有特殊的調溫功能?”

陳宇皓吃力的哼哼:“我就是喜歡這樣穿,你們管得着嗎?好啦!快放我起來!”

“臭小子,口氣不小嘛!爺我今個就是不放你起來!”忽然制服男臉上露出一絲壞笑,“不過我倒想看看你小子到底長什麽模樣。說不定你盜用了别人的身份證明和磁卡。”說完他伸手朝陳宇皓頭上撩去。

“不要!”

“嘿嘿嘿……你說不要,我偏偏要!”

“你會後悔的!”

“爺我就是要後悔一回!”

“……”突然,帝國圖書館陷入一片死寂,随後爆發出一陣響徹天地的驚叫“鬼呀!”

終于,陳宇皓從那兩個石化的制服男手中逃脫出來。他找了個空曠的位子坐下,調節了下前後距離,座椅高低,然後将磁卡劃過感應器。

“身份确認,陳宇皓。請叙述密碼。”

“密碼是……”

“密碼正确,聲紋核對……正确!你好,陳先生,請盡情享受快樂的閱讀時光。”

陳宇皓的雙手百無聊賴的劃過全息圖,光标随着他修長的手指左右晃動,就如同他的心思漂浮不定。“我這是怎麽了?我在糾結什麽啊?該死!”陳宇皓懊惱的撓撓頭,“集中精神看書,學習,不能再荒廢人生了!不然我一輩子都得呆在那又臭又髒的貧民窟裏!”

“他真的行嗎?”陳達、李明還有趙弘發三人從飯店裏出來。

趙弘發搖搖頭,“誰知道呢!不過讓他多看書學習總比在外面浪好。”

“這算是打臉嗎?”

“呃……”趙弘發苦笑的說,“真的有人甘願一生平凡嗎?”

“大哥,你跟我們一起進了這所破學校就是一生平凡的節奏啊!”陳達晃動着沉重的身軀嚷嚷,“不甘心平凡的你爲什麽會來這所學校呢?”胖子似乎忘了之前餐桌上的那通爆栗子,又将尴尬的話題提了出來。

不過這次趙弘發卻沒有發作,臉上的表情十分自然。他伸手攔下一輛反重力飛車,“我是不能回答這個問題的,不妨我們一起去問問那位相信黴國夢的朋友吧!目的地:帝國圖書館。”

“問陳宇皓?他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嗎?”陳達小聲嘀咕。

上了車,趙弘發心想:爲什麽來這所學校?你以爲我真的喜歡這所學校?我隻是不喜歡接受那台機器的擺布罷了,我隻是不希望我的父母也接受那台機器的擺布罷了。

其實前一章也提到過,趙弘發的家境不錯,雙親是做礦石以及太空有色金屬回收生意的,相當富裕。他的一出生也跟大多數富家子弟一樣被分配到好的學校接受優質教育,父母和家裏的親朋好友也都圍着他轉悠,告訴他好好學習,能換得一份優秀的基因和能力鑒定。

可是漸漸的,他厭倦的這樣的生活。服從家庭,爲父母而學習;服從那台機器,爲獲得優秀的鑒定成績而生活。“我的生活在哪裏呢?什麽才是真正的我?”忽然有一天趙弘發自問道。從那以後他厭倦了爲學習而學習,爲生活而生活,一切的一切僅僅隻是一份優秀的鑒定書。

忽然從某一天開始他就不去上學了。到年終,他除了基因鑒定合格外,能力鑒定的所有指數都遠低于同齡人。這就意味着他無法上好的高中,也意味着他将來無法上好的大學。雖然他的家境可以通過贊助費的方式進入優秀的私人高中或大學,但他拒絕了父母的提議,并以離家出走的方式進行抗議。

向來溺愛孩子的母親妥協了,接着,嚴厲的父親也跟着妥協。“唉……弘發啊,弘發……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那小子将來能弘大,發達,可惜……唉!不成器啊!”

“别再說了,孩子他爹。大不了那傻小子以後就跟着你一起做生意去。”

“也罷!”

趙弘發長籲一口氣,伸手捋了捋額前分叉的劉海心想:奇怪我怎麽會想起那些該死的事情?大概是那胖子的緣故吧?

帝國圖書館内,一個偏僻安靜的角落,陳宇皓用暗淡無神的目光盯着全息圖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全息圖不曾變換,他的視線也看不到焦點。很顯然他已經進入了神遊太虛的境界,就如同作者上高中的時候……(作者:卡卡卡!換人,這次一定得換人了。醬油黨:換什麽?不是挺好的嗎?求更多的八卦新聞!)

那一晚,月黑風高,是個犯罪的好日子。那一晚,我被人海扁,差點命喪黃泉。那一晚我見到了我一生的女神,穿着紫色太空服的女孩……雖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明白,從那個時候我就……

“啪!”陳宇皓猛扇自己一巴掌,心想:我在搞什麽啊!又在胡思亂想,發春了嗎?看看那女孩的穿的衣服就該明白的,我們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那件太空服價錢大概得讓我一年不停加班加點的打工,然後不吃不喝的攢錢才夠吧?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惹得圖書館内的讀者們紛紛擡頭怒視,不過更多的人則用看瘋子的眼神盯着陳宇皓。他們收拾好東西紛紛調換位子,盡可能的遠離那個長得像鬼一樣的怪人。

陳宇皓懊惱的拽了拽亂糟糟的頭發。再想想看,那看似瘦弱的女孩居然能擊倒六名手持刀具的壯漢……她會是一般人嗎?(讀者E:現在他将自己那神一樣躲過緻命一擊的能力給忽視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究竟是怎樣擊敗那六名虎背熊腰,手持刀具的壯漢的?”陳宇皓閉上眼,努力的回想那一夜:清秀的面龐,嬌好的身材,還有那緊貼皮膚,帶有皮具光澤的太空服……怎麽看都看不出她很能打的樣子,也看不出那件薄薄衣衫能藏得了什麽武器。

那些壯漢受到的都是非緻命傷,身上又看不到傷口……難不成是麻醉槍?不可能,區區一把麻醉槍怎麽可能放倒那麽多個壯漢?電擊槍?那更不可能,電擊槍那什麽射速……陳宇皓百無聊賴的翻動着全息圖,突然有兩個字映入他的眼簾。

“能力……”他輕聲念道,“能力……能……超能……對!就隻有超能,超能武士!”

“啪!”一張厚實的巨掌落到陳宇皓的肩上。

“啊!”陳宇皓大叫一聲從椅子上蹦跶起來,“呼……我還以爲是誰呢!陳達啊!吓死我了!嘿!李明,趙弘發你們也來了!”

“嘿嘿嘿,就算是裹成木乃伊也躲不過我們的眼睛。”李明用尖銳的聲音笑道。

“怎麽?有必要這麽驚訝嗎?”趙弘發來到陳宇皓身後,搭着他的肩膀說,“在什麽書呢?嚯……封面?”

“呵呵……”陳宇皓尴尬的笑笑。

李明用力擠開沉重的陳達,來到陳宇皓身邊用尖銳的說:“喂喂喂,我們大哥可是見你這‘三好學生’居然破天荒的曠課,擔心你才到這裏來看你的,你這樣的反應也太冷淡了吧?”

“三好學生?那都什麽年代的事情了?”陳宇皓小聲嘀咕。

“因爲這個班級就隻有你上課認真,從不曠課嘛!不過今天算是破戒了。”

趙弘發用力的捶了下李明的腦袋說:“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嗎?不要叫我什麽大哥,大哥的。”

“呃……是,大哥!”

趙弘發和陳宇皓:“……”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身打扮到挺罕見的嘛!大熱天的還把自己裹成這樣,難不成……”趙弘發盯着陳宇皓那身怪異的打扮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這樣一來你曠課的理由也能成立了。”

陳宇皓冷笑一聲,“我曠課的理由?你要是能猜出來今天晚上我請客!”

“免了吧!就你那點錢能請什麽東西?我甯可喝刷鍋水去。”趙弘發想了想說,“不過還是得猜一下,不然就白來一趟了。你一定是在哪裏**了清純的小MM然後怕被人追打報複,于是就打扮成這樣是不是?”

“我去!”陳宇皓一把推開趙弘發,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你們一來,我一點看書的心情都沒了。罷了,回家。”

“喂!是你自己不想看書了吧?我們來的時候你就一動不動的盯着書封面很久了,不要推卸責任啊喂!”陳達的額頭冒出一排黑線。

出了帝國圖書館,陳宇皓等人再度來到繁華的市中心。陳宇皓望着眼前的花花世界不由得長歎一口氣。

“怎麽了?我們的‘三好學生’?”趙弘發笑看着他。

“出了圖書館,我又能上哪去?”

“哈哈哈!”趙弘發大笑起來,“你不是一個人,不是還有我們嗎?”

“是啊!是啊!還有我們!”陳達和李明附和道。

“謝謝!”陳宇皓笑聲嘀咕,心中有一絲莫名的感動。他心想:幸好哥帶着墨鏡和口罩,要不然可會被他們笑話慘的。

“走,哥帶你們去個好地方快活快活!”說完趙弘發帶頭大步向前,三個**絲緊随其後。

7月的本格麗特市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熱鬧的大街上人來車往,川流不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們似乎都很享受這忙碌且祥和的生活。

什麽時候我也能融入到他們當中呢?陳宇皓環視這繁華的都市。爲什麽我從來都沒注意到這座城市居然如此富饒、美麗、繁華?也許是我從來都沒正眼看過這座城市吧?

“喂!陳宇皓,看什麽呐!走了!”不知不覺得中陳宇皓掉了隊,與趙弘發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哦……這就來。”

“胖子,你怎麽也在呆?”趙弘發發現不但陳宇皓發呆掉了隊,現在就連陳達也開始發呆了。怎麽?姓陳的都是呆子嗎?趙弘發郁悶的心想。

“他們不是在發呆……而是有好戲看了啊!”李明似乎注意到了什麽。

有好戲看?陳宇皓好奇的順着陳達注視的方向望去。顯然他之前和陳達所注意的不是同一個地方。

隻見大街的盡頭,兩側高樓林立,有一個棕色的小黑影在樓道間來回跳躍,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

“這是什麽節目?街頭雜技還是街頭魔術?”李明伸長了脖子尖聲驚叫道。

隐隐約約,遠方傳來了忽高忽低的警笛聲。棕色的人影後方跟着一長串警車和小型輔警機甲。帶頭的警車打開天窗,一名又矮又胖的警官探出腦袋,拎着複古的大喇叭喊出一句句老套且複古的台詞:什麽你已經被包圍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鄉下的媽媽會爲你哭泣之流……

“都多少年了,還來這套?”趙弘發笑了笑說,“我還以爲這種場景隻有在曆史劇裏才能看到。”

“呵呵,是啊!”陳宇皓注視着那在高樓大廈間左右橫移的棕色人影心想: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能……能……能做出各種違反經典物理學的動作!

沒錯!那棕色人影的行動已經徹底的打翻了這個時代人們對經典物理學的認知。隻見他張開雙手,腳踏光滑的玻璃牆幕高速疾馳,竟然把大群警車機甲遠遠的摔在後頭。

“非緻命,麻醉模式!”那名又矮又胖的警官猛一拍車頂蓋怒吼道。刹那間小型輔警機甲紛紛舉起激光槍,将射擊模式調整爲麻醉射線。

“開火!”随着帶頭警官的一聲令下,樓宇間冒起一片紅綠交替的射線。

那棕色的人影,擡腳輕輕一點玻璃牆幕,躍到空中。他仿佛可以完全無視萬有引力定律,完全不借助任何器材,長時間的滞空。

他……仿佛可以完全無視反作用力似的,在空中飛行,左右騰挪。

他……仿佛可以完全忽視質能守恒定律般的,隻要輕輕擡腳一踏路燈杆子就能飛躍高樓。

他……仿佛擁有預知未來能力似的,不回頭卻能恰到好處的避開每一道麻醉射線。

他……他已經完全超出了陳宇皓的認知範圍。

“追上去!”陳宇皓用力拽着趙弘發,“追上去!我們追上去!”

“蠢貨!你以爲我不想看熱鬧嗎?連飛馳的警車都追不上我們怎麽可能追得上?”趙弘發一把打掉陳宇皓的手。

“車!反重力飛車!”陳宇皓忙着招呼駛過的車子,“我沒錢打的。靠你了,發哥!”

趙弘發望着漸漸遠去的現實版警匪大片,一咬牙,“幹!聽你一會!”

很快有一輛公用無人駕駛反重力飛車感應到趙弘發的手勢,飛快的向他們駛來。“上車,都上車!”趙弘發招呼衆人上車後邊對人工智能說:“模式,人工駕駛。”

“請出示駕駛證,正在驗證……預計時間五秒……”

“蠢貨,給我一秒内完成。”

“已驗證成功,你好,趙弘發先生,您可以盡情享受駕駛飛車的快樂,收費模式……”

趙弘發緊握方向盤說:“女士們,先生們,請系好安全帶!當心不要咬到舌頭,Let‘srockingroll!”他扯開嗓門發出難聽的怪叫,反重力飛車就跟脫缰的野馬般沖了出去。

“咦哈!就是這個感覺!”感受着猛然暴增重力加速度,陳達李明這兩一胖一瘦發出一通怪叫,臉色露出享受的表情,“大哥,你哪學的這一手?”

“哼!這還用學嗎?哥是天才!等下哥再給你們露一手漂亮的!駕校教練絕不會教你的絕招!”

“不愧是大哥!”

“大哥最棒啦!”一胖一瘦兩人頓時歡呼雀躍。

陳宇皓也感到自己心跳加快,微微有點呼吸困難,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的視線至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那神秘的棕色人影。望着他,陳宇皓的内心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似乎是一種渴望,他渴望見他一面。

“笨蛋!我跟那怪人素不相識,爲什麽要見面?”陳宇皓心中自言自語,“再說他是不是人都還未确定……他究竟是什麽怪物?竟然能做出這種超乎科學常理的舉動?”

雖然理智告訴陳宇皓不會理會,但他總覺得自己應該跟那個未知的東西是一類,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能力……能……超能武士……”不知不覺中他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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