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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窮困的家裏蹲下


富人社區的義工活動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乏味無趣,才開始不到十分鍾,那些熱情高漲,愛管閑事的歐巴桑們就堅持不住了。她們丢下宣傳單,一群人聚成一團叽叽喳喳的聊起家常。

年輕人們則顯得不那麽合群,或獨自一人将宣傳單墊在腦後躺在草坪旁的椅子上睡覺;或站在樹蔭下玩手機;或将宣傳單鋪開,當成墊子坐在草坪上百無聊賴的仰望天空。

不過在年輕人中有一個是例外:他十五六歲的樣子,相貌平平,個子不高不矮,在同齡人中屬于普通水平;單薄瘦弱的身闆穿着一件橫條呢絨T恤,愈發顯得弱不禁風。大概是常年吃劣質速食袋,攝取人工合成營養所導緻的。

“那鳥窩頭是瘋子嗎?義工活動開始前怎麽沒見他有那麽積極啊!”那個站在樹蔭底下玩手機的高個子笑聲嘀咕道。

“還真被你說中了,他就是我們這工作最積極的人啦!人送外号:義工鳥窩頭!”

“哦!是嗎?那家夥叫什麽名字?”

“我記得叫陳什麽來着……好像是陳好……呃……”

“錯了,錯了!是陳餘!”

“切!你們都錯了,他叫……”閑漢們你一句我一句聊的不亦樂乎,合着叽叽喳喳的歐巴桑們将甯靜的富人社區變成了喧嚣的鬧市。

“我的名字叫陳宇皓!你們這群混蛋!”陳宇皓撓撓淩亂的頭發心想:鳥窩頭嗎?我什麽時候被按上的綽号?看來我是得去改變下形象了,難怪我出生至今日,除了老母外還沒牽過其他女孩的手。(讀者F:形象不是重點,重點是腰包鼓不鼓!作者抱頭痛哭,将鼻涕眼淚挂在讀者F身上:嗚哇哇哇!你說道心坎上啦!讀者F:啊!新買的Versace啊!賠我!無節操的作者:今天天氣不錯哈!啊哈哈哈!)

很快,忙碌的且無聊蛋疼的一天過去了。(醬油黨:喂喂,怎麽用詞的?忙碌能跟無聊蛋疼用且這個字嗎?作者:當你去用心用力的發一天傳單,宣傳XX好,但沒人理你,你就知道什麽叫忙碌且無聊蛋疼了。)衆人捧着那厚厚一疊,幾乎不曾減少的宣傳單回到瑞鑫富人社區大門口,樂滋滋的等待負責人前來發放電子購物卷。

夕陽西沉,大地與天空的交界處一片血紅。終于,義工活動的負責人睜着睡意惺忪的雙眼姗姗而來。他一手捏着台古怪的儀器,一手接過義工們剩下的宣傳單放到儀器前一掃,然後擡起死魚眼示意對方伸手。

一名梳着莫西幹頭,釘着耳釘,串着鼻環,胳膊上布滿紋身的小青年興奮不已的将手掌貼在墨綠色的指紋識别器上,然後左手飛快的輸入一串長達八位的密碼。

“嘀”一聲過後,負責人不耐煩的甩甩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自始至終他都沒說過一句話。

“哦哈哈哈!”忽然那名梳着莫西幹頭的小青年捧着手機興奮的大叫起來,“好多錢,發了!發了!”

“呸!誰不知道他把大半宣傳單丢到臭水溝裏了!要不然他哪會有那麽多錢?”站在陳宇皓前面的一名壯漢不滿的哼哼道。

“瞧他得瑟的樣……他丢棄的宣傳單遲早會被環衛機器人發現,然後調查監控,最後被安全局以詐騙罪的罪名送入監獄!”

“現在就由他得瑟吧!我一個朋友把宣傳單吃到肚裏都被發現了呢!”

“蹲監獄啊!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呐!”

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某些對生活失去希望的人甚至覺得監獄是夢想中的天堂。“喂!你瘋了嗎?監獄那地方有什麽好的?”

“有吃有喝,有書看,有活動,能健身,多麽健康的生活啊!更重要的是你能擁有一個固定的住所!”

“你就不怕進去幫人撿肥皂?”

“……”

隊伍一點一點的變短,終于輪到陳宇晧了。他遞上厚厚一疊宣傳單然後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盯着那台機器。

“嗯嗯!”負責人喉嚨發出不耐煩的哼哼。

“好咧!”陳宇晧滿懷期待的将手掌緊緊的貼到指紋識别器上,左手飛快的在虛拟鍵盤上跳舞。

“嘀”一聲過後,儀器并未像往常那樣直接将電子購物卷打到陳宇晧的賬戶上。“呃?”陳宇晧頓時就滿頭大汗,“機器壞了?”他隻覺得自己仿佛從萬米高空墜落,手腳一片冰涼。

好一會,儀器才發出機械的合成聲音:“身份确認,陳宇晧,驗證成功。陳宇晧,表現優異,獎勵100聯盟購物點數,發放點數50,共合計150點。”

陳宇晧收回顫抖的手,渾身上下一片亂顫。他顫顫巍巍的打開多功能電子表,暴突的雙目盯着立體全息圖,呼吸急促,“老……老子發啦!嗚呼,耶!”他大吼一聲,雙手情不自禁的來了套群魔亂舞,“接下裏的半個月再也不用吃惡心的10點一包的劣質速食袋啦!老子可以吃20點一包的龍蝦味速食袋!哦,還有30點一袋的牛肉味速食袋!噢耶!”

“憑什麽那鳥窩頭的臭小子能多拿100點?他的宣傳單還沒我薄!”位于陳宇晧身後的一名光頭大漢不滿的嚷嚷道。(發放宣傳單的義工收入一般都按宣傳單的發放量的多少來計算,但這并不是唯一标準。義工活動的負責人還會通過調用監控錄像來查看義工們的工作态度和積極性,表現優異的還有額外獎勵。)

“你不知道嗎?宣傳單的多少可不是唯一标準,如果你工作積極,态度認真獲得負責人好評的話還有額外獎勵的。”

“去他(BI——)那群傻子怎麽知道我們工作認真不認真?去他(BI——)!”

“看見那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沒?我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被上面人牢牢地盯着呢!”

“呃……”光頭大漢猛的捂住嘴。

從瑞鑫小區出來,陳宇晧心情大好,他哼着愉快的調調,邁着輕盈的步伐向天天超市走去。短短的五分鍾之後他就拎着大包小包出來了。就在陳宇晧走出大門時,他的多功能電子表發出長長的“嘀”一聲,“您的賬号已透支5.23星元,請在一個月内繳清,利息爲……”

“呃……哈哈哈!”陳宇晧整個人頓時就像石化了般僵住了,“什……什麽?透支?哈哈哈!這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睡迷糊了……”

“神經!”一位打扮時髦的金發美女從他身邊,她白了一眼在門口發呆傻笑的陳宇晧,“讓開!别擋道!”

“看來不是做夢,真的透支了……而且是5.23星元啊!這尼瑪讓俺怎麽活啊!”陳宇晧隻覺得自己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僵屍搖搖晃晃的在大街上躊躇前行。如今的超市都是無人自助模式,交易方式既簡便又有點坑爹,隻要客戶将超市内的貨物帶出感應門,感應門就會掃描客戶的身份信息以及所攜帶出門的貨物信息,并将這些信息送往中央銀行自動從客戶賬号下扣除相應的金額。

這樣的購物模式看起來十分簡便,但問題也十分明顯,客戶們已經不能再向以前那樣跟營業員所要退貨退款,除非是貨物質量問題。

“出于衛生和保質期考慮,已經售出的貨物概不退還,如遇到貨物質量問題請優先保證貨物完整,然後到北山路1156号辦理相應手續,謝謝合作!可惡!該死的霸王條款!”陳宇晧盯着多功能電子表所投射出的全息圖憤憤不平道,“你們以爲每個人都是高帥富啊!多買點廉價貨無所謂的……這個世界上還有窮人啊!”

其實早在自助超市推出該條款初期也遭到過強烈反對,但後來絕大多數人考慮到退換廉價貨物所耗費的人力成本和事件成本要遠大于退還後所獲得的收益便默許通過了。

“别說是誤拿導緻的超額消費,就連真遇到質量問題的次品也沒多少人會去那退款的!”陳宇晧雙手拎着大包速食袋慢慢的走在冷清的大街上,他茫然的環視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個行人。“也許這年頭用腳走路的恐怕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吧?”說着他擡頭仰望天空,隻見頭頂上一輛又一輛反重力飛車接三連二的飛過。

什麽時候我也能有一輛這樣帥氣的車子呢?很快陳宇晧用力的甩甩頭,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抛之腦後。“買車?我真會白日做夢,還是想想怎麽把透支的金額還清吧!”他自嘲的笑了笑。

又走了一段路,天色漸漸暗了下,回家心切的陳宇皓快步向那條自己已經走了無數次的防火巷沖去,速度堪比奧運會競走項目選手……

我的命運就在這一刻被改變了……

就是那件事讓我與她相遇……

去與不去,一念之間……

(衆醬油黨們:還放個毛回憶?快點,快點把鏡頭切回去,切回到陳宇皓被海扁那一段……我們急着要看!)

突然,陳宇皓兩眼一黑,昏迷過去。迷迷糊糊中他依稀聽到嘈雜的驚叫聲、喊殺聲、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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