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蜥蜴人巫師克裏斯蒂娜帶領我們來到了這個被炸彈炸掉一半的屋子裏,這間屋子原本是露天的,經過了後天的修補成了今天的這個樣子。裏面有老實的黑白放映機,一看就是俄國貨,因爲我在上面找到了我非常不願意看到的字——“CCCP”。除此之外還有一台發報機和幾張桌子。
開頭的聲音是她專門節選了一段口味較“輕”的“黑之章”錄像帶,我一看就明白原來“黑之章”是專門有人在幾百年的時間裏拍攝下來的地球人的惡行記錄。殺害、死刑、偷盜和搶劫,甚至後兩個都是在“精簡版”之外。車裂對這人身體的摧殘就像是嚼碎薯片的聲音,即使這是黑白的屏幕,這恐怖的聲音也讓蕾切爾捂着耳朵跑到了牆根。在奧米切諾夫将軍的勸導下,克裏斯蒂娜趕忙關閉了播放器。
“好了,蕾切爾。不是你提出來要看這段錄像嗎,忘了它吧。”
蕾切爾這才站了起來,我看見她額頭上大片的汗珠順着臉頰落了下來。
“Damnit!是哪個笨蛋拍了這個!”
“看來到了現在的這個局面不僅僅是蜥蜴人的錯,你們以爲這玩意的洗腦功能僅僅隻有這麽簡單嗎?”
“你什麽意思?”
“當年希特勒爲了獲得社會各界政壇和國民的擁戴,爲了讓他們死心塌地地反抗整個人類社會,他在柏林等地的電影院強制播放這段錄像,希特勒是不可能光靠一本《我的奮鬥》獲得人心的。”
“不對。”科斯莫羅夫說道,“黑白攝像機十九世紀才被發明,剛才記錄的都是中國和歐洲古代的酷刑,當時根本就沒有攝像機,難道……”
“你猜對了。”克裏斯蒂娜說,“這視頻就是日不落人拍的,不過到底是誰拍的,那得在兩萬年以前了,我也不知道。”
“行了,我們來說正事吧。”奧米切諾夫爲了不讓我們在“黑之章”上耗費太多的時間精力,他的話打破了沉靜。
科斯莫羅夫也很快反應過來,問道:“蕾切爾,快給詹姆斯.高恩發電報!”
“對了,他現在距離金剛城多遠?”
“剛剛發回的信息,他已經路過了東線重鎮‘圖拉——V’,距離金剛城七十多公裏,不能再等了。”
“給他的部隊發報!”蕾切爾說道,“叫他們趕緊來日不落人的部落。”
“恐怕沒那麽容易,他們好像根本就沒有能夠接收無線電波的設備。”
“我們可以讓諾爾格維克的人轉告詹姆斯.高恩”
“好主意。”
“咔嚓!”一聲,一道非常亮的光射到了電報室裏,刺得我的眼睛發脹。我來到金星快一年了,雖然天氣總是這樣,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劇烈的閃電。如果閃電在天上的雲層中發生或許有些雲彩會遮蓋住光線,直接照射到地面上的光還沒有這麽亮。
“這一定是雷擊。”
不知道怎麽回事,閃電在落下來以後就一直沒有消散,像是天空中有一個充電器在不聽的給地面充電一般。散發的光也一點沒有要減弱的意思,更奇怪的是,這光會發熱!
“克裏斯蒂娜!能判斷出閃電是在哪裏發生的嗎?我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要發生,這麽強的閃電,如果是落到了蜥蜴人部落或是金星城市,後果就會很嚴重。”奧米切諾夫顫顫巍巍地說道。
“不妙了。”
“你說什麽?”
“……諾爾格維克……是在部落的西北方嗎……”
“天哪,趕緊給諾爾格維克火箭發射中心發報!”
沒等奧米切諾夫說完,蕾切爾就已經在克裏斯蒂娜的帶領下走到了電報機旁。蕾切爾沒有發報經驗,隻好讓克裏斯蒂娜坐在座位上讓蕾切爾口述。
“滴滴……滴……滴滴”
我所處的位置離發報機好幾米遠,蕾切爾的聲音很小我根本聽不清,本想走過去但科斯莫羅夫和奧米切諾夫都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的閃電。這時,距離閃電發生已經過去了七分多鍾。一道閃電零點一秒傳輸的能量能讓一整座城市用上一天,再怎麽強大的能量也不可能長達七分鍾沒有一點衰弱。
這時,蕾切爾走了過來,緊張地說道:“在我說話之前,我想讓奧米切諾夫先保持冷靜。我們已經證實閃電的中心恰巧在‘諾爾格維克——V’的上空,幾分鍾前詹姆斯.高恩比我們預計的要早到達諾爾格維克。那裏……的場面非常恐怖,導緻雷擊的原因也許是因爲你所建造的‘金屬大棚’是導體,所以……”
“死了多少人?”
“……”
“我問你死了多少人!”
“全死了……一個都不剩。詹姆斯.高恩率領軍隊組成了救援隊,現在還沒有找到一個活着的人。”
外面的閃電,因爲長達七分鍾不斷傳輸巨大能量,本身的能量已經有所減弱,可以看到剛才閃電發出的光亮已經減弱了不少。但是,就在一刹那間,一道刺眼的巨大白光再次從閃電裏射了出來。又過了兩秒鍾白光再次減弱,這讓我們有機會直視它。終于,我們看清楚了一切,這是一道湛藍色的閃電!我現在不應該說這是一道閃電,它現在的形狀已經變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圓柱。奧米切諾夫遠遠地望着它,什麽也沒有說。
“有情況!”坐在發報機前的克裏斯蒂娜喊道,“快過來!這是詹姆斯.高恩将軍從諾爾格維克發來的電報,有點不對勁,我已經把它全部抄了下來,你們看看。”
……
“也許你們不相信我們現在所處的諾爾格維克是一個什麽樣的環境,我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聽說劉海華接替了哈維斯,擔任了總司令。我這件事隻想和他說,這個光柱已經靜止了,現在你們朝外看看。你們不知道,這根本就不是閃電。爆炸的威力把諾爾格維克這座山間城市連同‘社會主義峰’一塊夷爲了平地,甚至出現了一個二十多米深的洞!現在光柱還在向下傳輸着‘人’!成千上萬的‘人’!它們和人一個模樣,它們來自天空,它們感覺不到痛,根本就不是人,是僵屍。我們隻能奮起抵抗,不成功便成仁……好運。”
“天哪,我們得快回去!”奧米切諾夫喊道。
“回不去了,現在這麽強的閃電已經和金星的大氣發生了反應,根本不能接近。”
“和我想的一樣。”克裏斯蒂娜說道。
蕾切爾接過了話,道:“巨大的能量連通了兩個次元。”
“沒錯,現在看看外面,你們發現了什麽。”
我們都轉過頭去,隻見外面的藍色光柱依舊沒有散去,如果按幾分鍾前的模樣來說這是平常,那麽它還是那麽平常。
“你們有什麽發現嗎?”我問道。
奧米切諾夫搖了搖頭,科斯莫羅夫則什麽也沒說。
這時,我想到了我的初中物理課。老師告訴我們,光輝沿直線傳播。就算是發生了折射或是反射,光依舊不會打破這個規律。道:“諾爾格維克離這裏多遠?”
“到最後還是你看出來了。”蕾切爾說道,“諾爾格維克離部落有四十多公裏,金星和地球一樣,是一個球體。從地面擋着的另一面,就算是從雲層中射進來的話光也不會曲線傳播到雅利安人部落裏。這麽說,這光的來源一定是在大氣層以外甚至是更高的地方。”
“但假設光柱來源于大氣層外,金星的大氣還沒清澈到能讓我們觀看到來自于大氣外的光。”
“那是怎麽回事,難道它是從别的空間裏射過來的?”
“你說對了。”克裏斯蒂娜指着奧米切諾夫說道,“這就是第二次元。”
隻要你是一個人,就一定照過鏡子。在你看到我說的下一句話時,你可以直接去鏡子前試驗一下。我們把一根手指豎直着貼在鏡子的表面,這時手指會與鏡子表面保持垂直。鏡子裏的那個“你”當然也會這麽做,然而根據“平面鏡成像”理論——在我們的手指直接貼近鏡子表面,也就是說物距爲零時,鏡子裏呈出的相距也一定是零。但這隻是個理論,我們真正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把你的視線稍微斜側一下,你會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物距和相距中間隔着一層透明的“玻璃”,無論手指再怎麽貼近,兩個物體中間本該是“零”的距離總會産生一道大約兩毫米的隔閡。
“我們把它叫做‘次元牆’。”克裏斯蒂娜說道,“世界一共存在兩個次元,那一個次元裏的一切物質和生命都和我們所處的次元裏的一切都吻合。這道‘次元牆’無論是在什麽樣的平面鏡下都會出現,而且寬度都不會超過兩毫米,就好像一個人在窗戶外面,一個人在窗戶裏面。次元牆是完全透明的,雖然隻有兩毫米但是原子彈也打不破。窗戶裏面和外面都是同一個你,做着同樣的事。”
“我們怎麽去那裏?”
“你玩過‘遊戲王’紙牌嗎?裏面總會有一隻怪獸或者卡牌的效果會把你的卡移除到遊戲外,而不是墓地裏。從此這張被對方移除到遊戲外的卡牌從此不會再和這場遊戲有一點關系。”
“這也不是絕對的。”
“怎麽,你有辦法?”科斯莫羅夫問道。”
剛才說話的是擅長科學地蕾切爾,她說道:“什麽物質都别想通過次元牆,核爆産生的威力當然也别想。我們現在掌握的技術,隻有通過純能量穿梭兩個次元。”
“對。”克裏斯蒂娜接過了蕾切爾的話,道,“我們在鏡子面前,可以拿起手電筒照向鏡子裏的任意一個部分,也許這可以用平面鏡反射來解釋,但隻有這一種方法穿梭兩個次元。手電筒的光穿過鏡子以後光的強度會大大減弱,而光就是一種能量。”
“那麽爲什麽電磁波這種能量不可以穿過次元呢?”
“問得好,因爲光不但是能量,它也是一種物質。”
在通常條件下,因爲光線屬于光波的一種,而光波又屬于電磁波的一種,因而光和電磁波一齊被稱作波能,是一種能量。然而把光無限聚集,這就是激光。“星球大戰”裏人們使用的激光劍,有些人會想:“光不是會反射嗎?爲什麽不能使用鏡子來做盾牌,這樣敵人用劍砍過來不就等同于自殺嗎?”,對不起,激光已經轉移成了物質。激光超熱,這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在它經過鏡子前的零點……零一秒就已經把“鏡子盾牌”給融化了。
“閃電也可以做到這個,在強大的外力能量作用的推進下次元牆就會被打破,兩個次元就會連通。閃電的發生是因爲天空中有兩股雲層,一股帶正電荷另一組是負電荷。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兩塊雲彩發生撞擊時電荷就會移動,電流就形成了。”
“這講不通呀!就算閃電打通了兩個次元,讓那一個世界的人來到這裏,你剛剛說道兩個世界的任何生物都和這裏的一樣,怎麽可能在我們這個世界不去的前提下他們來到了這裏?”
“凡是都有例外,理論也不一定都準确。”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遙遠的前方圓柱形的閃電依然屹立在那裏,想必傳輸過來的第二次元的人會越來越多。在“圓柱”插入雲霄的地方,電流已經在雲彩上留下了一片片藍色的“青筋”。
“現在外面空氣情況怎麽樣?”奧米切諾夫問道。
“根本沒法出去。”
“這可怎麽辦,難道要我們坐在這裏看着詹姆斯奮戰至死嗎?唉,要是有飛機就好了……”
“給莫斯科通話,不要電報直接通話!”蕾切爾說道,克裏斯蒂娜走到電報機前前開了機器的蓋子,我不知道精密的電報機裏怎麽會放一隻電話,它是一個純紅顔色的電話,就好像當時我接到國防部部長打來電話時用的一樣,這讓我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蕾切爾走到電話機旁,摁了四個鍵。
“她在跟誰打電話?”
“0009”
“這是什麽?”
“BBC的專用号碼,是個連科斯莫羅夫都不知道的号碼。”奧米切諾夫對蕾切爾撥的這個号很是驚奇,連正宗的主席都未能從科維斯諾夫那裏得到的号碼,如今一個美國人,蘇聯金星政府副主席得到了它。
蕾切爾再拿起電話機後,隻說了一句話:“死亡坐标計劃,啓動!”
“死亡坐标!”
這個敏感的詞出動了我們每個人的神經,讓我們冷汗一個勁地往下冒。
“好了。”蕾切爾邊走過來邊說道,“我已經派了兩架‘魚窩’前往雷擊中心了。”
“‘魚窩’是什麽東西?”科斯莫羅夫問道。
“這就是你爲什麽到現在還沒有進入BBC的原因了,我按照蘇聯米格—21戰鬥機的型号稍稍改進了下,這個設計于1953年,蘇聯米高場設計局研制的輕型超音速戰鬥機。1955年原型機試飛,1958年裝備部隊,是蘇聯空軍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裝備的主力制空戰鬥機。這就是你的弱點,科斯莫羅夫。你從小就不願意接受自己國家的文化和曆史,這讓你對前蘇聯的政治和軍事幾乎一無所知,你過早地并且大量的接受西方文化。這讓BBC的人對你起了戒心,即使你的爺爺科維斯諾夫曾經多次解釋,也是因爲你,才讓金星政府分成了兩個派别。”
就這樣,克裏斯蒂娜在不停地穿梭于電報室的窗戶和電報機之間。一方面是爲了觀測城堡外的空氣狀況,另一方面是爲了查看蕾切爾他們的情況。蕾切爾和奧米切諾夫則一動不動地坐在電報機旁。蕾切爾戴着耳機,一旦有電報的“嘀嘀”聲傳來她就會立刻記錄,然而過去的五個小時耳機裏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就是這種草木皆兵的狀況讓她産生了好幾次幻聽,奧米切諾夫一直在扭動電報接受器,這是因爲我們到目前爲止還不知道雅利安人在用什麽東西進行通訊,所以他抱着僥幸的心理看看是否能夠找到蜥蜴人使用的電台信号,其實這是不可能的。
在這五個小時裏,我們在不停地讨論。從白天到了黑夜,在金星這麽濃厚的的大氣裏密度很不均勻,從外面射過來的一道光會在進入密度不均的地方發生折射,就金星的這種大氣,即使太陽在金星的背面也能把光給折射過來。已經是深夜的金星仍舊保持着黃昏時的情景,遠處的藍色閃電還沒有消失,我們仿佛已經能夠聽到從遠處傳來的厲鬼的咆哮聲。外面的空氣一直壞得要命,克裏斯蒂娜已經讓村子裏的其他人躲進了堅固的屋子裏。就在我們已經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蕾切爾從半睡半醒的狀态突然坐了起來,道:“有情況!”
離她最近的克裏斯蒂娜和奧米切諾夫迅速靠攏過來,我和科斯莫羅夫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過去,一是因爲我們很困,而是因爲我就算抱着樂觀的心态,這也不可能是什麽好消息。走過去的時候,我扭頭看了一下窗戶外面,與地面垂直的藍色閃電散發出的冷光好似一雙冰冷的眼睛。
果不其然,這電報是從“圖拉——V”發來的,圖拉已經被第二次元來的人攻陷了,詹姆斯沒能守住,在電報的最後一行寫着:“敵方進攻的部隊裏有少數蜥蜴人,但是當他再次向敵群中望去時,裏面有一個穿着宇航服的人,那人好像是哈維斯!”
“咔嚓!”閃電落地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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