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

“不。”

“那麽這裏？”

“我可不認爲他們會把導彈放在這種地方。”

在奧米切諾夫的辦公室裏，我們要在地圖上猜想出盤踞在奧列尼奧克的蜥蜴人到底會把搶來的核彈頭藏在哪裏。科斯莫羅夫猜測了好幾個地方都不正确，甚至連“奧列尼奧克——V”中的導彈發射基地都被排除在外。一籌莫展的奧米切諾夫從他的衣兜裏拿出來了一包煙，抽出了其中的一支遞給科斯莫羅夫。但是仔細盯着地圖的科斯莫羅夫連理都沒有理一下，奧米切諾夫見狀隻好把手伸了回來自己給自己點上了。

“咔嚓。”門被推開了。

“爲什麽不敲門！”科斯莫羅夫喊道。

“将軍，總部傳來消息......”士兵說到一半奧米切諾夫連忙打了個手勢讓他住嘴，道，“你先出去，有事等會再跟我說。”

奧米切諾夫的這個舉動未免有些明顯，就連一向冷靜的蕾切爾也開始“掃描”起了他，我相信科斯莫羅夫也有一定注意到了。但是他卻沒什麽異樣的舉動，隻是靜靜地說道：“你們現在查出來死亡坐标上的城市究竟是什麽了嗎？”

“克裏斯蒂娜說，雅利安人在很久以前曾經建立起了一個詛咒。這是一個固定的坐标，沒到一定的時間雅利安人的幽靈城市就會出現在這個坐标上，但是這畢竟是虛幻的，十幾天後幽靈城市就會消失，這就是雅利安人的金剛城！但是幽靈城市一旦擁有一個‘寄生體’也就好比幽靈找到了軀殼并寄生上去，金剛城就會複活。我們覺得，它寄生在了‘奧列尼奧克’的身上。”

“克裏斯蒂娜是誰？”我問道。

“她是個雅利安人原始部落的酋長......地球上的巫師。克裏斯蒂娜是我們給她起的名字，在全部蜥蜴人金星的部落裏她也是唯一一個會說地球語言的人。”

“奧米切諾夫！”蕾切爾不顧科斯莫羅夫的勸阻沖着奧米切諾夫大喊道，“外賊可防家賊難防，你到底有什麽秘密，快讓那名士兵進來！”

“你别見怪，副主席和總司令都是過來人。你們不要太過激......”

“不，你們知道後未必是件壞事，我隐瞞是爲了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對金星蘇聯政府真心。現在可以了，不過你們是不會想知道的。尤其是你，劉海華。”奧米切諾夫打了個響指，辦公室的房門再次被打開，走進的人仍然是那名士兵。

“真的要對他們說嗎？”

“沒關系。”

“是這樣，今年中旬奧列尼奧克被敵軍攻破的時候阿道夫将軍至死也要堅守這座城池直到他開槍自殺，同時在劉海華将軍和哈維斯逃出來時‘亞特蘭蒂斯’号任務中的阿爾法将軍也死在了金剛城裏。”

“詹姆斯将軍是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就算他們已經死了。”

“是的，他會很魯莽地率兵無休止地進攻金剛城。但是不會奏效，它們幾乎有無限的兵力，從我們那裏學來的克隆技術會派上用場。這樣的話，我們的敵人是被無限複制的阿道夫和奧爾法。”

“不幸的是，就在不久前，蜥蜴人把剝了皮的阿道夫将軍的屍體挂在了城牆外。”

“天哪。”

科斯莫羅夫的話令我毛骨悚然，我仿佛已經在他的話語中隐隐約約地看到了一片片的僵屍。這時，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在溫徹斯特火箭發射場裏我和冒牌的蕾切爾在三十層附近找到了一個難民營，裏面有一個虛幻的老頭兒他告訴過我關于複仇者和蜥蜴人合作大量通過克隆來培育它們的軍隊。但是我知道這并不是真的......”

“不，這是真的。”

“爲什麽？”

“也許我給你灌入的迷幻物質會讓你對一切事物産生幻覺，最後讓你受不了這些可怕的幻覺最後發瘋而死。但這是個不可否認的事實，的确是個真事，司國濤爲了避免你對他産生疑心才帶你來到那裏的。”

“好了，我們怎麽才能夠到達金剛城？”

“沿着河走。”

“你在開玩笑吧，金星上這麽熱哪來的河流？”

“不是水的河流，是熔岩、岩漿水。”

雅利安人在幾天前就向金星政府正式宣戰并稱兩方已經進入了戰時狀态。就算我和蕾切爾等人改變了瑪雅人預測地球會發生的注定命運，然而金星兩方的核武器都已經準備好了。雖然我來到山間城市諾爾格維克才幾個小時，但是這個看似平靜的小鎮正在面臨着嚴重的危機。一方面是因爲目前科斯莫羅夫宣布與地球關系解凍後我和蕾切爾在金星當局的任命存在着很大的争議，另一方面是他們本身。時間不等人，在蕾切爾的帶領下我們迅速把奧米切諾夫從鎮中心帶到了城市外的火箭發射基地。

“諾爾格維克在不久之後就會消失。”

“關于蜥蜴人？”

“不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座城市周圍的高山看似是成爲了諾爾格維克的天然屏障，其實都是隐患。它們都是活火山，說不定哪天就會噴發把城市和裏面所有人燒得一幹二淨，但是沒有辦法，他們沒有地方可以去。這些火山因爲氣壓的作用是不會輕易大規模爆發的，可是熔岩會不斷流出。留下來的熔岩有的會堆積在‘防護膜’的根部，時間久了防護膜就會破裂。發生過幾次這樣的狀況，都引發了大火。我們不能跑到外部修理防護層，隻好在裏面一次一次地修補，這樣的話不出幾年諾爾格維克就會消失。”

“好吧，我們怎麽去金剛城？”

“别急，發射基地裏會有地圖的。對于防衛軍總司令來說，你有必要去見見克裏斯蒂娜。”

汽車在公路上行駛了大約四十分鍾便開始向下坡方向行駛，在進入了一個隧道後視線變得一片漆黑。漸漸地，昏暗的燈光發出的淺藍色光線射入了我們的眼睛。即使光線很昏暗，但漆黑一片的隧道令我的瞳孔縮成了一個點，使光線變得更加刺眼。這些燈管每兩米就有一個，在科斯莫羅夫下令廢止金星一半的核子發電廠後電力明顯開始不足。

“請出示有效證件。”

“不用了。”奧米切諾夫打開了窗子，目前的深度外界氣壓已經和地球表面大緻相同。看守發射基地入口的幾名士兵大都是金星防衛軍的士兵，他們看到奧米切諾夫後也都畢恭畢敬地退到了一邊。

“金星的老太婆被我們關在四号牢房，爲什麽要見她？她隻不過是個巫師，進攻時早就應該死了。”

“她對我們有很大的作用。”

“克裏斯蒂娜是你們抓來的？”

“是的，幾年前哈維斯曾經帶領防衛軍襲擊了一個蜥蜴人的原始部落。裏面的雅利安人和其它的蜥蜴人不同，它們可以說是手無寸鐵。”

“等等，看看前面是什麽。”蕾切爾對大夥說道，并踩了刹車。

我也把視線轉向前方，隻見汽車前面幾米處附近的牆壁上正向外冒着滾滾黑煙，聞訊前來的士兵也架起了滅火器。他們的滅火器全部是風力滅火，即使蘇聯人研究出來了原子重組來制造水分子但是價格卻非常昂貴。

“不好。”

“怎麽了。”

“這就是四号牢房，它越獄了。”

“防守這麽嚴密的地方它是怎麽逃出來的？”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剛才的兩個守衛是蜥蜴人。”

“奧米切諾夫将軍！”一個帶領滅火隊滅火的軍官沖着他喊道，“過來看看這個！”

說着，他小步跑了過來，在他的手裏有一張寫滿了英文字母的紙條。

“呵呵，沒想到她的心思這麽缜密。”

“秘密文字卡，拉丁語使用區人們的把戲。一張硬紙片，在它的左側和右側分别剪開兩個細細的開口并将一條長長的紙條穿過這兩個開口使得它能夠自由移動。在硬紙片上寫上字母表，紙條上也要寫隻不過需要寫兩次。硬紙片上的字母和紙條上的字母之間的距離必須相等。這樣你就總能設置新的密碼。硬紙片上的字母是你的秘密情報上的字母，紙條上的字母是密碼字母。”蕾切爾盯着這張字條說道，“這麽娴熟的技巧，她到底越過幾次獄？”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止這一次。”

也許是因爲火災的緣故，寫着密碼字母的“解碼器”已經被完全燒焦了。從外部看不出來其内容，我們也隻好作罷。

“怎麽辦？”我倒在“諾爾格維克——V火箭發射基地”裏奧米切諾夫将軍的辦公室中的沙發上。他辦公室裏的沙發是專門從地球上運來的，看起來比“莫斯科”發射中心裏科斯莫羅夫的那一個好很多。一項崇尚節儉的科斯莫羅夫在看到這一幕時，他的臉上透漏出非常不屑的神情。

奧米切諾夫見狀爲了解除這裏緊張的氣氛，咳嗽了兩聲，說道，“詹姆斯将軍再過兩天就要到了。”

“怎麽這麽快？阿道夫的事不可能這麽快就傳到金星的東部前線！”

“是蜥蜴人先挑撥離間，它們把這件事專門通過電報發給了詹姆斯讓他前來送死。”

“這是标準的激将法。”

“好了，讓我們來看看克裏斯蒂娜留下的‘越獄留言’吧。”蕾切爾說道。

“密碼紙都被燒了還怎麽看？”科斯莫羅夫沖着奧米切諾夫說道。

“據我們所知，它是一個做事非常謹慎小心的人。并且牢房的大火也是她放的，克裏斯蒂娜明明就已經知道了密碼紙會被大火燒毀的事，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蕾切爾，針對于密碼條破解還有什麽方法？”

“讓我想想，能不能用‘之’字形暗号？”

“不，你能在這張紙條上讀出一條情報嗎？這根本不可能，還是需要密碼紙。”

“試試暗語滾筒，伊拉克戰争時美國人常用的手法。”

“值得一試。”

科斯莫羅夫一聲令下，我們開始了用“暗語滾筒”來破解密語的方法。這要準備一個紙筒和一張紙片。将紙片裁成寬度适當的紙條，紙條的長度恰好能圍繞紙筒一周。在一圈的連接處留出一下塊地方，以便紙條能頭尾相連。再将每張紙條分成二十劉等份，按照字母表的順序在每個格子中寫入一個字母。将紙條纏繞在紙筒上，然後讓其首尾相接。它不能纏得太緊也不能太松，以便你能自如的讓它在紙筒上旋轉，紙筒上的紙條越多越好。

“不知道要用直徑爲多少的紙筒來破解。”

“必須要把要寫的情報在暗語紙筒上調整好位置。但在信中你要寫出的是一串位置完全不一樣的字母排列。我們必須要将手上的紙筒調整到與這一排列相符的位置上，再解讀正确的情報。”

“太難了，必須要一個一個試。”

“看看這個！”奧米切諾夫喊道，“是不是它？”

“你找到合适的直徑了，太好了，上面寫着什麽？”

“額，它問你今天有沒有吃早飯。”

“不對，我不認爲它會使用英語，況且這張紙條上的字也不會像這個沒有任何意義。試試圓周率，也許周長除以它的直徑恰好等于‘π’的紙筒就能成功。”

“這得現做。”

三個小時後......

“圓周率可是個無限不循環的小數，雖然做得有點誤差不過這麽細微的誤差對紙條應該不會産生多大的影響。”

“來吧。”

奧米切諾夫把這張紙條小心翼翼地貼在了這個由鋁合金制造的直徑幾乎爲“π”的紙筒上，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從這上面得到的線索也許是最爲關鍵的。不一會兒，紙條便完全貼在了上面。蕾切爾的瞳孔随着奧米切諾夫轉動着的紙筒不停地移動，終于，我們再一次洩氣了——上面的内容仍舊是“你吃早飯了嗎”。

科斯莫羅夫仰面躺倒在沙發上，仰面朝天花闆上望去。他看見了奧米切諾夫辦公室裏裝飾的豪華吊燈，這個吊燈有四個燈泡。四個燈泡的連線恰好是一個菱形，對面兩兩相連形成的對角線呈垂直形狀，就像……

“天哪，不會是這個……”科斯莫羅夫自言自語道。

“主席，你在說什麽？”奧米切諾夫問道。

“坐标！你的吊燈給了我靈感！北緯五十八點四度，東經一百一十度，這是死亡坐标的坐标軸數。既然北緯是五十八點四東經一百一十。那麽，紙筒的上下長設置成五點八厘米左右的寬搞成十一厘米。這麽一個橢圓的形狀，應該就會有結果。”

“真的嗎。”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幾率也要試驗出來，快！”

三個小時後……

“成了！”

“上面是什麽内容？”

“現在的文字已經不是字母了，每個英文字母互相交錯，這是...蜥蜴人的文字！”

“這裏有誰會雅利安語嗎？”

“在金星上的人類隻有兩個人會說蜥蜴人的文字，它們的字号比漢語還漢語比甲骨文還甲骨文。沒有超乎常人的頭腦和理解能力是不可能學會這種文字的，這兩個人一個是junny，另一個就是我。”

“好吧，來看看這都寫了些什麽。”

“%#@#￥￥%#￥@#……她說，如果要想活着進入雅利安人的神聖領域就要先經受死亡的洗禮，她還說來自金星的一個領域，要向前去就要順這河流。”

“就這些？”

“是的，就隻這些。”

科斯莫羅夫和奧米切諾夫都認爲蜥蜴人巫師克裏斯蒂娜所說的“河流”是指金星北部最大的活火山“共産主義峰”因緩慢噴發而形成的熔岩河。這條河被諾爾格維克的居民形象地稱爲“死亡之河”，熔岩河的中流就流經諾爾格維克所在的山區那裏的氣溫高達四千攝氏度。不久前河中的熔岩因爲金星陸地上刮起的超強龍卷風而騰空飛起，岩漿又在空中凝固成一顆顆的小石子落了下來，場面的恐怖可想而知。

金星的北部由我率領的金星防衛軍實際控制，大部分是高原和山區而南部則是平原、丘陵或是盆地。有些低得吓人的盆地會積攢流過來的熔岩并把它們“儲存”在裏面形成一個一個的“熔岩湖”。靠近熔岩湖的地方熔岩冷卻和空氣中的某種氣體發生化學反應生成一種帶有超強腐蝕性的空氣，就算我們換上最先進的宇航服接觸到這種氣體時外殼也會被腐蝕掉。

“在這裏的一些平原曾經聚集着數以萬計的雅利安人原始聚落，但是在幾十年前蘇聯人第一次踏上金星起就開始了對原始聚落的瘋狂掃蕩。當時我們才發現原來蜥蜴人的弱點在于它們的眼睛，化學武器的廣泛使用不單單讓它們的數量大幅減少還發生了恐怖的變異。”

“克裏斯蒂娜生活的地方就是我們十年前投放生化武器的地方，她自幼就雙目失明。”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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