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時間:2012年8月28日9:50
“哈維斯。”
“嗯?”
“你說蘇聯在金星上沒有發展航天武器,因爲它們的質量不夠是嗎?”
“沒錯,剛一起飛就被風吹走了。”
“爲什麽蜥蜴人可以?”
“這個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一,我們推算它們至少在金星上已經生存了七百年并且在這七百年中,沒有戰争發生。蜥蜴人似乎是一個整體,幹什麽事都一緻對外内部根本沒有任何的矛盾沖突發生。之前我們派過不少間諜進去,找理由挑撥它們之間的關系這根本不管用。長時間的和平讓他們的科技迅速發展。第二,它們的生命中沒有少兒時期和老年階段,全部生來就能打能鬥。”
“你見過這種金屬嗎?”我從宇航服的口袋裏拿出了蕾切爾在“溫徹斯特—V”反應堆的外壁上取下的金屬樣品。
哈維斯接過了這個金屬碎片,用手指頭在上面滑了一下,道:“這個就是蜥蜴人飛機上使用的金屬,你從哪裏得到它的?”
“我從一個核電站的外殼上鑿下來的。”
“‘溫徹斯特—V’城市旁邊的那個核電站?”
“是的。”
“果然,這種金屬熔點極高質量非常大,這麽一小塊有五公斤重。像你剛才遇到的那種敵機,它的質量大約兩千噸。”
“爲什麽你們不開采這種礦石?”
“我們沒有開采技術,它放在X光下沒有任何反應,我們找不到它。每次都晚到一步,在蜥蜴人之後發現它們。”
地球時間:2012年8月28日9:50“奧列尼奧克—V”
“快叫你們的複仇者來,我要見他,現在!”
“已經在了路上了。”
“爲什麽我幫助你們攻占核彈發射場,還是沒有當上蘇聯金星防衛軍的總司令呢?”
“我不清楚。”
“看來你的消息不夠靈通呀。”
“你在找我嗎?我從不遲到。”
“你就是複仇者,爲什麽不是蜥蜴人?”
“你出去。”
“不,這裏我說的算。”
“複仇者”走了過來,把他的左手架在了這個原本就雙腿不停顫抖的人的脖子上,用冰冷的聲音問道:“真的是你說的算嗎?”
那人聽到後迅速退出了房間。
“你...你要幹嘛?”
“我在利用你,粉碎蘇聯金星防衛軍最後的碎屑。我,就是你們的末日。”
“你真是太邪惡了。”
“我的存在是必要的!”
“咔嚓”一聲,“複仇者”的雙手一揮這人便倒地而亡了。
地球時間:2012年8月28日10:00
“嘀嘀嘀嘀......”
“嗯...嗯,明白了。我這就彙報。”
“出了什麽事?”哈維斯向坐在前排駕駛的亞力克斯問道。
“剛剛我們安插在‘奧列尼奧克—V’的間諜在一間倉庫裏發現了一具屍體,他的脖子被扭斷了,大約十分鍾前死的。”
“那人是誰?”
“阿爾法将軍。”
“......快讓搭載兒童的裝甲車和我們的車隊分開,行駛到附近我們控制的地區,不能讓他們冒這個險。”
“你總是爲别人着想。”
兩輛裝甲車離開後,我乘坐的車身突然發生劇烈的搖晃。亞力克斯從駕駛室回過頭來,邊轉動着方向盤邊沖着哈維斯喊道:“蜥蜴人的飛機來了!”
“什麽!它們爲什麽在這些孩子走後襲擊我們?”
“想都不用想,這群孩子裏有間諜。”
“亞力克斯,我們現在距離詹姆斯.高恩還剩多少公裏?”
“好像就是前面,儀器被子彈打壞了,我看不出來。”
“砰!”
這時,亞力克斯沒能避開蜥蜴人先進的飛機。裝甲車後面的密封門被一顆導彈炸開了,原本就因爲氧氣罩破裂炙熱着的車身内部變得更加酷熱。天花闆上的管道爆裂了,有毒的煙霧噴地到處都是。
“别愣着,快站起來。”哈維斯向我喊道。
我聽到後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秒鍾後,車内的座位表面遍開始液化。
“還能撐多長時間?喂!亞力克斯!”
......
“他已經死了!”
“What!”
失去控制的車身開始左右搖擺,又在一瞬間裝甲車的前半部分突然插入了地下。在巨大的震蕩中,我一下子就喪失了意識。在墜落的過程中,我看到了亞力克斯的雙眼。他的嘴唇在微微的顫動,用幾乎無法讓人捕捉到的微弱聲音說道:“這...是一個陷阱......”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總算是醒了過來。車内的火焰與外界冰冷的空氣讓我快速恢複意識。我坐了起來,在黑暗中摸索着哈維斯的身影。
當我在裝甲車車廂的一個角落找到他時,他的腿已經被卡住了,脖子上有一塊燒傷的痕迹。
我趕忙将他攙扶起來,但是手上卻沾上了一些黏黏的液體,我低頭借助着火光眯着眼看了看我的手:“哈維斯!醒醒!天哪,你留血了。”
在被火光包圍着的車廂裏,我聞到了汽油散發出來的“香味”。
宇航服的檢查維修系統告訴我,我的宇航服背後的破損非常嚴重,宇航服調壓系統損毀,包括氧氣瓶在内調壓器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所以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如果不能夠修複受損部分,我就再也别想從這裏返回到地面上。宇航服上安裝的精準原子鍾也在摔落的過程中損壞,無法修複。唯一的一件好事,爲金星出倉特制的超厚宇航服救了我一命。
“告訴我哈維斯的病情怎麽樣。”
“檢查中......患者爲男性,血壓極低流血過多。需要輸血,否則會危及生命...治療...方...發......”
“方法是什麽!”
“死亡才是我唯一解脫的方式。”哈維斯微微睜開眼,吃力地說道。
“你醒了!走,我帶你離開這裏。”
“我看你還是别管我了,我聞到了汽油味。大約再過兩分鍾這輛裝甲車就會爆炸,而我的生命維持不到四十秒。”
“你會沒事的...現在司國濤沒了,我不會再失去你的。”
“劉海華!你聽好了。”哈維斯用他那流血的雙手從宇航服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我的身份證明,當然這不是真名。從此,你就是道爾夫,你就是哈維斯。”
“讓我來接替你?”
“我要你幫我阻止他們向地球發射核彈的計劃。”
“我對戰争一竅不通,在你面前,我根本沒有任何威信。”
“這就不一定了,因爲以後你就是我。況且,還有很多亞特蘭蒂斯号上剩餘的弟兄輔佐你……”
“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了,這一件事一定要交給你來完成,它在的心裏存在十五年了。當你救出蕾切爾時,給她說我還活着,告訴她真正愛他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哈維斯......”
“哈維斯!”
“嘀...嘀...”這是人世間最可怕的聲音——心髒停止跳動。一秒鍾後,我心中的憤怒讓“宇航員身體檢測儀”飛到牆上粉碎的聲音永久的回蕩在這陰黑的地洞内。
金星城市分爲東、西兩部分,東部的城鎮名稱主要在“俄羅斯”境内。目前,“俄羅斯”的“亞洲部分”已經完全被蜥蜴人占領。蜥蜴人現在正在拿着“奧列尼奧克—V”的核武器威逼蘇聯金星政府向地球發射核彈。
哈維斯死後,裝甲車的鐵門不用手推就已經自己開了。在我逃離至安全地區後的一瞬間,裝甲車就爆炸了。令我苦笑不得的是——裝甲車發生爆炸的部位并不是油箱等裝有燃料的地方,而是車下方空空如也的鐵皮處。很顯然,這是一顆炸彈......
我的面前出現有兩條路,一條是很漫長黑暗的隧道。另一條是很短的小路,小路的盡頭似乎有燈光一閃一閃的,這應該是斷掉的電線。還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像摩擦生鏽的鐵皮。
在古老中國各種“江湖人士”在絕境裏面對兩條路,一條生路,一條死路。這種情況下一定要選“死路”,因爲往往選擇“死路”的人曆盡磨難會存活下來,而貪生怕死選擇“生路”的人,其下場我就不用多說了。
漫長黑暗的“死路”路裏,水滴“滴答、滴答“的聲音使這裏猶如一個千年溶洞。
選擇“死路”是正确的,在另一個洞穴中垂釣着的電線已經接觸到了地面。我一旦進入了其半徑七米範圍之内就會被“跨步式”觸電直接剝奪生命。我邊走邊回想這幾天的遭遇,從燃料不足、邁克前來救援、宇航服失蹤、該死的收音機到蕾切爾失蹤和司國濤被炸死。其中不該發生的事越來越多,這個巨大的陰謀漸漸浮出水面。
“該死!”邁克說總部發現我們異常後才派出聯合号搜救飛船前來救援,我們乘坐的“哥倫布号”從神九發射到中秋近三個月,聯合号從發射到墜毀隻需一天多。難道他乘坐的是光速火箭嗎?另外,科斯莫洛夫和聯合号上的哈尼諾夫哪去了?
這時隧道前方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我急忙躲在隧道旁邊的一個角落處。經過的是兩個高大的白人,身穿很複古的綠色軍裝,他們的肩上背着的槍連我這個槍炮專家都看不出來是什麽武器。從他們談話的語言可以知道他們是俄國人,但不是普通的俄國人,他們是“前蘇聯”人。
在和哈維斯他們的生活中,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從結識到死别隻需不到十個小時,但是我的俄語還是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嘛!”右邊的軍人說完後還罵了一句。
“首領讓你來你就來!哪呢麽多話。再說了,你不是也聽到這裏傳來了爆炸聲。”
“那有可能是哪個電線老化了吧,以前經常發生這種事。”
聽着他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也繼續開始向前行走。
“首領是誰?”
越過了一個拐角,前方終于出現了一道光芒。我見此不顧雙腿的劇痛,飛快地跑過去,就在光線完全射入我的雙眼後,我驚呆了。
地球時間:X
我的眼前是圓柱體的空洞,空洞的中間有一個火箭似的東西,這個火箭好像克裏姆林宮上的塔尖。火箭的頂部是一個巨大的環形,和俄羅斯各種傳統建築相像。在火箭的周圍環繞着幾十層用鐵欄杆圍成的樓層,每個樓層都有不同的房門,就像醫院裏不同的科室。其中有幾間非常顯眼——厚重的鐵門上畫着一個金黃的輻射号。在“圓柱體”的頂部,有幾個緩慢轉動的鐵東西,原來這就是聯合号飛船裏遺留下來GPS導航系統的衛星。蘇聯人爲了不讓被人發現他們在金星上發射了衛星,竟然用金屬造成軌道,用鐵索吊着衛星在地表下來回移動!這也便成了十分紊亂地磁現象。
這時,那兩個奉命搜查的蘇聯士兵回來了。
冷汗冒了我一身,我覺得現在如果那個随機事件發生器還在的話裏面合成的東西一定很吓人。美國小說家丹.布朗在《失落的秘符》裏說,“在911事件發生後的幾小時内,意念科學領域就有了一個相當驚人的飛躍進展。四名科學家發現,當全美驚恐萬狀的人們聚集在一起同時沉浸于悲恸中時,全世界設于不同地點的三十七台‘随機事件發生器’的輸出都突然出現了顯著的随機性的衰減,這個發現意味深長。”不知爲什麽,集體合一的心理體驗、數以幾百萬計的人腦合力,影響了機器設備梳理了随機應變量,令信息輸出由紊亂變爲有序。
“爲什麽我有這個想法,地上怎麽不開一個洞讓我下去呀!”我小聲地抱怨道,軍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兩個人,還拿着槍我根本就打不過。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的基地入口在那輛破火車裏。還有那麽多蟲子,美國佬的間諜衛星也拍不到這裏!”
“……”
看來這個基地的入口果真是火車車廂的地道,既然打不過,那就躲。
這個巨大的圓柱體隧洞深入地下二百多米,沒有突出于地上的部分,很難被“地球人”的衛星發現。但奇怪的是,雖然隧洞具有很多層,我所在的這一層與其他的樓層卻沒有上下聯通的樓梯,我很奇怪這些人是怎麽上下穿梭的。并且,根據這裏的規模和“金星地圖”上标注的城鎮數量可以判斷,這不是唯一的一個火箭基地。
我進入了一個似乎監獄的房門,實際上這間屋子連門也沒有。裏面沒有看管人員,我也松了一口氣。“這像是一個養豬的地方,更像是一個刑訊室。沒有刑訊工具的刑訊室,隻有大到能關一條藏獒并且從地面堆到七八米高的屋頂的籠子。如果周圍都是小籠子那麽如果這裏有一個大的就很容易發現,正前方就有一個能關十個人的牢籠。裏躺着一個身穿和我同種宇航服的人。
不用說,就是蕾切爾。我踮着腳跑到由小籠子壘成的牆壁後面,籠子已經摞到了屋頂所以不用擔心碰倒,我隻是小心不要發出聲音。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衛兵還是沒有出現在這個沒有門的“牢門”口這就表明他倆走的另一邊。我迅速跑到蕾切爾旁邊,還是小聲地道:“蕾切爾!,快醒醒!你怎麽樣?喂!”
她緩緩睜開雙眼,看到我後她才立刻坐立起來,道:“劉海華,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說來話長,我先把你從這裏弄出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給你說。”哦,不,我不應該說給她聽的。
這是一個非常破舊的正方體籠子,和很多老式鐵籠一樣。它的出口是整整的一面,在它的連接處有一把巨大的鐵索,同樣破舊不堪。從它的鎖孔來看,鑰匙和很多老電影中的鑰匙是同種型号。
“你到底想要說啥?”
“額……沒什麽,把你放出來要緊。”我原本要将哈維斯的是告訴她,但是我欲言又止,還是選擇了保密。
“你想好怎麽打開它了嗎?還有,不要這麽說,我可不是關在這裏的藏獒。”蕾切爾焦急地問
“藏獒?”我一邊說一邊翻兜,道,“你是中國人嗎,還知道藏獒?美國人可不會像你這麽發音。”
“是……嗎?”蕾切爾哽了一下,她好像在我來之前昏迷了很長時間。
“對付困難的問題就要用陰險的手段。”
我拿出了科斯莫洛夫送給我的激光刀,按開按鈕後。它的筆尖處射出一條五厘米左右的白光,和這道白光接觸的鐵絲,在幾秒鍾的時間裏迅速被融化。不一會兒,這個鐵籠就被我成功“破拆”。上天也許真的感受到了我的意念,科斯莫洛夫就是上天嗎?意念科學的開創者琳妮.邁麥克塔格曾經描述道,說那是一種身體之外的物質……一種高度有序的、能夠改變實體世界的能量。我想到琳妮寫過一本叫《意念的實驗》他講述的事情和江本勝博士的《水知道答案》是一個意思。
“這又是誰給你的?”蕾切爾鑽了出來問道。
“來的時候科斯莫洛夫送給我的。”
“怎麽又是他。”
“他怎麽了?”
“我、你還有你的同伴在任務發起後都出現過,而科斯莫羅夫從任務一開始就躲了起來。這說明了什麽?”
“我來這兒救你的時候聽說金星存在一個蘇聯基地,甚至還有軍隊。五十年來一直被一個俄國人領導。”
“前蘇聯金星基地的主席,一定就是科斯莫羅夫了。”
“你怎麽确定?他可是我們的朋友。既然科斯莫洛夫還沒有死我們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如果蕾切爾所說的是真的,古人“天人感應”的理念——人類意識的大量聚合确實可以作用于物質實體。最近,有關聚衆冥想和祈禱的研究在随機事件發生器中産生相似結果的傳言層出不窮,好像還更有力地證明了人類意念的潛能。既然江本勝和琳妮都知道這些事情那麽霍金老先生也肯定知道說不知道就是坑爹。我自己也明白這四名宇航員絕對不可能是什麽普通人選出來的,如果是普通人裏面就不會有中國人……好像所有人都在坑我,我甯願更相信我這隻筆是我自己用意念想出來的。如果科斯莫洛夫可以把它給我,那麽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了的。可能連那兩個士兵離我們遠去這件事也是他計劃好了的,甚至哈維斯的死。哈維斯的死我覺的是他救的小孩出賣了我們,實在是太巧了。
“這是一個陷阱,我們都掉了進來。‘哥倫布任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也許你不應該來救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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