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表,已經12點多了,剛才一頓折騰,現在是又累又困,又不敢睡,我的厚衣服都給他們了,如果就這麽睡着非凍死不可。我裹了裹身上僅有的衣服,來到爐竈邊上烤火。
雖然不敢睡,但疲憊感襲來我漸漸擋不住了,不一會兒感覺眼皮異常沉重,慢慢的合上了眼,可就在我極力跟睡神争鬥的時候,我竟然聽到了呼噜聲,不錯,是丕子的呼噜聲,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媽的,老子給你收拾爛攤子,害的老子在這受凍,你倒打起呼噜來了,我越想越氣,轉身一巴掌拍在了他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随着山洞的迂回傳向遠方。
“啊,哎呦,哎呦……”我手還沒擡起,丕子吃痛一下就跳了起來,搓着腿直喊疼。
丕子搓了一會停下來看見我在盯着他看,似乎是感到有些異樣,看了我一會,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看着我問:“什麽情況?我衣服呢?”
我平靜的看着丕子,然後向他擺擺手,“先過來吧”
丕子疑惑的坐到我身邊,他屁股剛落地我便降龍十八掌一頓狂扇,丕子一邊抱頭一邊求饒,打了一會直到打累了我才停下,打完後身上一陣熱意,說不出的舒爽。
我點了根煙,等休息過來後,開始感到有點冷,我脫下石頭的羽絨服,然後把他抱了起來,叫過丕子讓他也脫下羽絨服,三個人擠在一記,因爲我和丕子的羽絨服是一個款式的,所以兩個拉鏈能對起來拉在一起,三個人抱緊後把兩個羽絨服對起來把拉鏈拉上,形成了一個大球。
還别說,這樣擠在一起還挺暖和的,遠遠看去,我們三個就像一個巨大的黑球,也就是在無人的山洞裏這樣,要是在外面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整理好後我才開始了對丕子的審問。我把剛才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給丕子講了一遍,我本想丕子聽完後肯定不信,可沒想他聽完後竟然說他信,然後他又給我講了個關于他的故事。
丕子老家在山區,10歲的時候才搬到城裏來住的。那一年丕子還是個八歲的孩子,山裏孩子上學晚,八歲時還沒有上學,天天跟着他爺爺上山摘草藥。有一次上山,爺爺看見了生在懸崖上的一株珍貴草藥,于是他就帶着孫子爬上那個山頭,然後在懸崖上固定了繩子,把繩子放了下去,他讓孫子在那等着他,然後自己順着繩子慢慢地滑了下去。
丕子緊張的看着爺爺,爺爺雖然年邁,但動作依然靈活,不一會就下到了草藥旁,但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爺爺抓住草藥的一霎那,繩子斷了。爺爺一聲慘叫摔了下去,所幸被懸崖上一棵樹擋了一下,掉在了懸崖一個突起的平台上,但似乎被撞倒了頭部昏了過去。那時丕子人小膽大,因爲擔心爺爺的安危,于是就照爺爺的樣子,在山頭又固定了一根繩子,慢慢順着繩子下到了爺爺那。
丕子小心的檢查了一下,爺爺正昏迷着,腿似乎傷着了,但沒有骨折,丕子也放下心來。但爺爺一直昏迷不醒,丕子年小沒有那麽大力氣拉動爺爺,又不敢離開去叫人,因爲怕天上的老鷹會傷害毫無反抗能力的爺爺,于是隻好呆在爺爺身邊等爺爺醒來。
還好沒過多久爺爺就醒了,醒來後疼愛的摸了摸孫子的頭,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傷了,不利索,順着繩子爬上去是不可能了。觀察了一下環境,這裏是個突出的平台,爺爺拖着受傷的腿,來到最裏面用手撥開了垂下來的藤蔓,牆上出現了一個黑咕隆咚的山洞,爬山是不可能了,于是爺爺決定冒一下險,領着他走進了山洞。
丕子老家那的山都是石頭山,山洞不像這裏的溶洞,沒有多少岔路。爺孫倆走了兩個多小時後,爺爺實在是走不動了,于是坐下來休息,那時丕子年紀小不知道害怕,在爺爺休息時便自己到處摸索着玩,偶然間他發現了幾株草莓樹,因爲丕子家裏有草莓樹,所以他很認得,看着熟透的草莓,丕子欣喜若狂,此時他也是餓極了,上去就是一頓海吃,吃完後還不忘給爺爺裝了兩口袋。
丕子捂着裝滿草莓的口袋往回走,走着走着便沒有了知覺,等醒後已是躺在醫院的床上了。
對于那天發生的事丕子問了爺爺,可爺爺說什麽也不告訴他,後來丕子再三追問爺爺才告訴他真相。原來那天丕子吃的不是草莓,而是與草莓相似的另一種漿果,當地人稱其爲“毒草莓”,人吃後會産生幻覺。丕子吃完後帶着滿口袋草莓往回走,走着走着毒草莓便發生作用,漸漸地喪失意志,陷入幻覺。
丕子回到爺爺身邊,就拿出草莓給爺爺吃,爺爺疼愛孫子就說爺爺不餓,毛毛(丕子乳名)自己留着吃吧,丕子聽後沒有反應,仍然把手伸到爺爺面前讓爺爺吃,這時爺爺也看清了草莓的樣子,認出了這是毒草莓,慌忙把丕子手裏的草莓打在了地上。
“毛毛你吃了沒?告訴爺爺你吃了沒?”爺爺焦急地問丕子,丕子聽後沒有答話反而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向爺爺砸去。
爺爺雖然腿受傷了不方便,但動作依然靈活,在躲過孫子的攻擊後,爺爺一掌打在了他的後腦勺處,把丕子打暈了,之後爺爺帶着昏過去的丕子走了五六個小時才走出山洞,後來遇上了前來尋找的村民,村民們把爺孫倆送到了醫院。
其實爺爺瞞了丕子一件事,那是後來丕子從爸爸那裏知道,那天爺爺腿摔的骨裂了,丕子昏迷後又背着丕子在山洞裏走了大半天,等到醫院後腿腫的已充滿了褲腿,按常理腿傷成那樣的話一般人連行動都很困難,但爺爺愣是背着丕子走了五六個小時。
爺爺出院後腿就留下了後遺症,成了一個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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