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三分鍾後石頭回來了,同時也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聽完後我和丕子俱是一驚。
“這是個狼窩”石頭的話如一盆涼水澆在了我和丕子頭上。
“那外面是?”我強壓住心中的恐懼問道。
“怕是狼回巢碰上了在外面的野豬,打起來了。”石頭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我們都知道侵犯狼的領地意味着什麽,狼,比野豬可怕的存在,我的弓丢了,石頭的弩也用完了,我們唯一的武器隻有丕子手上的叉子,在這荒郊野外狼對于我們來說無疑是緻命的。一匹狼和一頭受傷的野豬,簡直不是一個等級的,估計不一會兒狼就會把野豬殺死,然後就是,我們。我們這個時候出去肯定是死路一條,呆在洞裏也不是長久之計,且不說堆在洞裏的樹枝快燃盡了,就算是我們堵住了這個洞口,狼也會從其他地方進入,要知道狡兔三窟,狼可不止三窟啊。
“我們怎麽辦?”丕子問石頭,在大自然面前這個十三歲的孩子成了我們的主心骨。
石頭看了丕子一眼,繼續低頭沉思。見石頭沒回話,丕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在思考着現在的處境。由于這裏手機信号弱,所以自打來這兒後,我們就沒再用過手機,早不知道把它扔哪去了,求救是不可能了,現在隻能靠我們自己。
“這個山洞通向哪裏?”我擡頭向一旁的石頭詢問道。
“不知道,很深。你有辦法?”石頭看了我一眼。
“三個臭皮匠還頂個諸葛亮呢,更何況還有你這個人猿泰山坐鎮。”我笑着說道,但似乎并不好笑,丕子鄙視的看了我一眼,石頭也是微微咧了咧嘴。看着石頭顫抖的樣子,我内心充滿了愧疚,不管石頭有多少上山經驗,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現在唯一的辦法隻能是進洞。”石頭堅定地看向我。其實石頭的辦法我已有了預感,進不能隻得退。我知道桐谷縣位于黔北山地與四川盆地銜接地帶,由于構造體系複雜,構造運動強烈,冰川作用顯著,溶蝕、侵蝕并存,形成了獨特的地貌景觀,縣境内兼有山原、中山、丘陵、山間盆地、河流階地等多種地貌形态,且岩溶廣布,石峰林立,窪地、漏鬥、豎井、盲谷比比皆是,暗河、溶洞廣布。或許這個洞裏面是跟其他溶洞通着,如果幸運能出去也不一定,總比呆在這裏等死好吧,況且狼的窩一般都有好幾個出口,我們可以找其他的出口。
這時石頭和丕子正在一邊等着我回話,或許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我沖他們點點頭:“隻好博一下試試了。”
打定主意後,我和丕子把所有的樹枝都扔到洞口火堆裏,把火弄旺。我把衣服撕成條纏在粗一點兒的樹枝上,澆了點丕子帶來的酒,做了幾個火把,雖然手電沒丢,但不知道要在洞裏走多久,能省則省,拿着火把還可以驅散一下洞裏的小動物。隻希望或能堅持一會兒,野豬也對堅持一會兒。
做好一切後,我們開始向洞深處走去,我拿着火把走在前面,由于石頭胳膊受傷了,所以沒拿火把走在中間,丕子拿着火把殿後,随時注意着後面的情況。
一行人摸摸索索的往洞深處走去,山洞應該是個天然溶洞,呈喇叭狀,随着越走越深,溶洞也變得越來越大,最高的地方竟看不到頂部。溶洞頂上倒挂着奇形怪狀的鍾乳石,在火把的照耀下形成層層的倒影,随着火的跳動倒影也顫動着,詭異異常。大概走了二十分鍾,我們前面第一次出現了岔路,這個時候對于我們來說不管走哪條路都是一樣的,于是我換了新火把不假思索随便選了一個帶頭走了進去。
我剛邁進去,就被後面的丕子來了回來。“走這邊,這邊有風。”丕子說着話走進了旁邊的洞口。我聳了聳肩也跟着丕子進了洞裏,進去後感到确實有絲絲涼風吹來,不禁感慨丕子的細心。
這次換成了丕子在前,石頭居中,我殿後,在進洞時我順手拿石頭在洞口做了個标記。狼沒有追來,也不知道外面什麽情況了,不管怎樣我們隻有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大約半小時,所有的火把都燃盡了,我們不得不換上了手電,手電是那種老式充電的,很大,聽石頭說這是他爸的寶貝,他好不容易才偷出來的。我拿過那寶貝看了看,很沉,很舊,真怕它随時會挂掉。
換好燈後我們加快了腳步,因爲不知道燈能堅持多久。
我們在山洞裏默默的走着,三人心情都很沉重,都保持着沉默,五分鍾後我們聽到了前方的水聲,強壓着心裏的興奮我們加快了腳步,半小時後走出了山洞,準确的說是走出了山洞隧道,我們進入了一個無邊的大山洞裏,我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四周全是密集大石柱和大石柱後面的黑洞,我們就是從其中一個出來的。燈光照不到對面,往上照了一下,頂部不高,布滿了鍾乳石。這裏仿佛是一個頂部鑲滿鍾乳石的圓形大廳,大到看不到邊際。
我們再出口石柱上做了标記,然後順着水聲繼續往前走,這時四周變得越來越寬闊,大概走了半個小時,我們看見了水聲的源頭,一條地下暗河。因爲這裏溶洞密布,所以有地下暗河很正常。我到河邊觀察了一下,河有1米多寬,深的地方有半米,淺的地方有二十多厘米,用手燈一照,水很清,清澈見底,水流很急。我印象中一路走來一直是在水平方向的,沒有向下或向上,所以我們應該還處于山中,看這河水流的很急,落差應該很大,那麽說明這條河上遊應該比這裏地勢高,很有可能是山上的冰雪融水彙成的,如果我們順着河往上遊走的話,說不定有可能找到出口。我簡單的跟丕子和石頭解釋了一下我的意思,他們也認爲可行,于是我們做了短暫休整後向上遊走去。
我們沿着河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丕子開始喊累,我也覺得筋疲力盡,而且肚子也開始咕咕作響,我看了看石頭,石頭迷迷瞪瞪很不在狀态。一路走來雖然有燈光,但也沒少摔跟頭,再加上精神疲憊,我們是真的累了,于是決定原地休息一會再走。我看了一下表9點半。
不坐下還好,一坐下頓時感到身體跟散了架一樣,沒坐好一下躺在了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我看了下他們,丕子也在呻吟着。我開始閉眼假寐,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感覺眼皮越來越沉,漸漸地竟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醒來,身體還是疼痛難忍,我打開手電看了看丕子他們,丕子還在打着呼噜,石頭眉頭緊皺,也在睡着。我強忍着身上的酸痛站起來來到河邊,彎腰摸了下河裏的水,透骨的涼,我雙手捧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這時我看了看表,十點半,才睡了一個小時。
聽着我的響動,丕子也醒了過來,起身來到河邊坐在我邊上洗了把臉,捧水喝了幾口,喝完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從懷裏拿出半包煙,遞給我一根給我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我看了看後面的石頭,依然熟睡着,讓他多睡一會兒吧,我想。
我和丕子坐在河邊讨論了一下現在的處境,這麽一路下來半天也沒找到出口,越走越深,說不定會永遠也找不到。這時我們有了往回走的念頭,但我和丕子都不熟悉狼的習性,于是決定等石頭醒了問問石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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