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雖然比不上外面的花花世界,但是有一點兒卻是在大都市享受不到的---安靜,對,安靜。沒有喧嚣,也沒有發動機,在這裏隻有大自然的聲音,正所謂: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
丕子和老三還在一旁扯皮,我脫掉一身的疲憊,躺在床上漸漸的睡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我看了看旁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丕子和老三,二人鼾聲交織,奏出了一曲驚天地泣鬼神的交響樂,隻怕是全縣城都聽見了。
我沒有叫他們,穿上衣服下樓打算找點東西吃,下樓後沒有看見他們,估計應該醒了出去了吧。我來到樓下廚房看見了正在忙碌的權嬸兒,權嬸兒說德哥出去辦事了,他們都還沒起床。看見廚房有餅,就跟權嬸兒要了棵大蔥,用餅卷着吃,但沒有山東煎餅卷大蔥的味兒。
閑着沒事就跟權嬸兒聊了起來。
“權叔和權嬸兒都是本地人,權叔是接父親的班來招待所的,一待就是二十年,這裏已成了他們的家。招待所很少有人來,平時就他兩口子在這兒。
聊了一會兒,他們就陸續起床了,我跟權嬸兒打了聲招呼,就跟他們聊去了。吃過午飯,我們開了個會,商量着分配了學校,我和丕子,還有一個叫李靜怡的女孩兒分在一個學校,學校在桐谷縣青蓮鄉的一個叫三石村的地方。老三跟另外三個人分配到了一起,不過跟我們學校挨的挺近,也就隔着兩個山頭,但跟我們不同路。
老三沒能跟我們分到一起有點不高興,但看到他的漂亮搭檔後,馬上就換了一副嘴臉。丕子也是出奇的興奮,而且興奮得有點誇張,也不知道興奮什麽。
第二天招待所來了很多人,德哥熱情的跟他們交談着,他們是各學校派來接志願者的。
中午一起吃過飯後,我們互相告别,跟着各自的頭兒走向目的地。來接我們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說是三石村的村長,雖然已年過古稀,但身子硬朗,老人話不多,拿着根旱煙杆兒。我們互相介紹後便跟着他上了一輛牛車。
老村長介紹青蓮距縣城100多公裏,都是山路,平均海拔1400米,十分邊遠、高寒,被稱爲“桐谷的西藏”,是省級50個重點貧困鄉鎮之一。由于地處高寒山區,氣候十分惡劣,一年中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陰沉沉霧蒙蒙的。基礎設施也極差,一條于70年代修的公路卧在崎岖山間,是村子通向外面的世界唯一通道。
老牛晃晃悠悠的往前挪着,因爲山路崎岖,一條山路我們整整走了兩天。第一天晚上找了戶人家住宿,還好在第二天天黑之前到達了三石村。
還沒等到村頭,大老遠就看到村口聚集了很多人,看見我們來了,人群頓時沸騰了,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當天晚上在送興奮的村民後,我們去村長家吃了晚飯,由于天晚了便睡在了村長家。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村長帶着我們走向學校。所謂的學校是一排平房,房子是新的,用籬笆圍了一個院子,看來學校是新建的。
在跟孩子們見過面後,村長把我們帶到了學校宿舍,我和丕子一間,李靜怡自己一間。另外學校還有一個女教師,是學校唯一的固定老師,是村裏人,再加上我們三個,學校一共有四名老師,有30個孩子,分了兩個班,這樣兩個老師帶一個班。
給我們介紹完學校情況後,村長有事便回村了,臨走前他告訴了我們一個晴天霹靂,山裏信号弱的等于沒有,手機在這裏等于廢物,要打電話可以到他家,也就是村大隊辦公室打,那裏有村裏唯一一部電話。
由于剛過春節還沒開學,所以我們這段時間的工作就是熟悉環境。在送别校長後,丕子叫上李靜怡,我們三個走出校門,準打算在周圍轉轉。
聽了村長的介紹,再加上現在的親眼所見,我的心中湧現出一種驚訝和陌生,這裏沒有城市的喧鬧,沒有熱鬧的集市,甚至沒有飯店面館,連群衆的柴米油鹽都需下山購買,這裏地形複雜,山高坡陡,土地貧瘠,岩石裸露,氣候惡劣,貧困面積之大、貧困程度之深都超出我們想象。
現在正值冬天,當天晚上便下起了雪。貴州在山東南邊,應該比山東暖才對,但由于海拔的問題,宿舍外面是天寒地凍。我從小就怕冷,蓋了三層被子還凍得直打哆嗦。
雪一連下了好幾天,由于剛過完年,學校就隻有我們三個,這幾天由于下雪不能外出,可憋壞了我們三個,手機沒信号,三個人天天吃飽了就鬥地主,要不就聊天,聊夠了就發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們跟靜怡也熟悉起來,特别是丕子,沒事老圍着靜怡轉。
期間跟老三聯系過幾次,那小子正忙着攻克他的美女搭檔,但似乎那美女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天天搞的老三火急火燎的。
村裏會不時有人來看我們,給我們送些生活用品。平時我們自己做飯,剛開始是說好是輪流做飯,但我和丕子做了兩次就被靜怡無情的否定了,她自己承擔起了做飯的工作,不過她做飯挺好吃的,無聊時候靜怡就變着花樣給我們弄吃的。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窮鄉僻壤的,也沒多少菜,就算靜怡再變花樣,就那幾個菜,吃不了多久就膩了,每頓飯菜都少不了洋芋和酸菜,時間一長,嘴裏都淡出鳥來了。于是我和丕子商量,等雪停了拉上石頭去山裏打點野味兒打打牙祭。
石頭是個13歲的孩子,平時經常來找我們玩,石頭爸是遠近有名的獵戶,而石頭從小就跟他爸到山裏打獵,每次他給我們講進山的故事,我和丕子都羨慕的直拍大腿。
雪飄飄灑灑地下了四五天才停,由于雪太厚,所以沒辦法打掃,加上氣候寒冷,雪鋪在地上化得很慢。正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這幾天我是真體會到了冷的嚴酷,要不是體格好,早成冰凍版的木乃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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